第10章
商衍待在沈梨歡狹小的房間里，眼神空洞地望著墻壁上的鐘表。
他反復撥打沈梨歡的手機號，可電話那頭傳來的永遠是冰冷的女聲。
房間里空蕩蕩，只有一些殘存的香氣，昭示著沈梨歡存在過的痕跡。
商衍忽然想起，沈梨歡喜歡陽光，這房間陰暗潮濕，她怎么受得了呢？
那一年，她剛進商家，怯生生地縮在沈母身后，悄悄對他紅了臉。
她清凌凌的眼眸一瞬不瞬凝著他，遞給他一個蘋果，含笑叫他‘哥哥’。
他記恨她和沈母的出現(xiàn)，分走了父親對自己的愛。
所以，他打掉了那個蘋果，在沈梨歡震驚的目光中，告訴他別叫自己哥哥。
他不允許她住大房間，把她趕到雜物間，她怎么會不怨他？
她對他初見的喜歡，在他惡意的驅(qū)逐下消失殆盡。
可那年仲夏，動心的又何止她一人。
后來，她暗戀上同專業(yè)的學長，被他撞見一起在圖書館做小組作業(yè)。
他被嫉妒沖昏頭腦，故意激怒她，順勢吻了她。
她不甘示弱，連接吻都要和他較勁，被本想對她表白的學長撞見，對方知難而退。
他過去對沈梨歡所有的壞都成了利劍，把他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商衍甚至覺得難以呼吸，他疼得撕心裂肺。
傭人將晚餐擺在商衍面前，瑟縮地開口：“少爺，你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飯了，梨歡小姐知道了，會心疼的?！?/p>
商衍麻木地拿起筷子，夾起菜往嘴里送。
他的味覺好像失靈了，香氣四溢的飯菜除了苦澀，什么味道都嘗不出。
對他來說，睡覺也成了一種奢望。
他一閉上眼睛，就反復想起沈梨歡在他身下露出的眼神，嘲諷、冷漠，唯獨沒有愛。
沈梨歡像是人間蒸發(fā)，沒有任何消息，無論他怎么逼問父親，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沈梨歡，她究竟去哪了？
......
沈梨歡的畫室沒來得及整理，墻壁上掛滿了她的畫作。
手下把找到的素描本遞給商衍。
商衍指尖微顫，他打開素描本，眼眶一下紅了。
畫冊里無一例外，畫的人都是他，有他的側(cè)臉、背影，甚至他的睡顏，都被記錄下來。
他的眼淚砸在畫紙上，暈染成一朵花。
他猛地合上了畫冊，心口像被剜去了一塊，疼得近乎窒息。
原來，她曾在這么多個瞬間，偷偷關注著有關他的一切。
他把畫冊貼近心口的位置，仿佛這樣就能靠近她，無聲的淚水打濕了畫冊封皮。
他沙啞著嗓音開口：“繼續(xù)找?！?/p>
無論天涯海角，?？菔癄€，他都要找到她。
不斷有人提供線索，證明在某地見過沈梨歡。
商衍找過去，卻發(fā)現(xiàn)是假消息。
回商家的某一個晚上，商衍心神不定地望向窗外，看見了孟雪語。
她眼下黑眼圈明顯，強打起精神，和小姐妹有說有笑。
他吩咐助理下車跟上去，自己則是在車子里閉目養(yǎng)神。
助理的視頻通話很快打了過來，孟雪語和小姐妹們聊著天。
“雪語，你真是命大，招惹了商衍這條瘋狗，還能全身而退?！?/p>
“這有什么？我們孟家家大業(yè)大，還真怕他一個小小律師不成？要不是沈梨歡那個禍害走得早，可不是被扔進垃圾堆這么簡單了?！?/p>
“那你不怕商衍查到這些，替沈梨歡報復你嗎？”
孟雪語笑的肆意，“他在找沈梨歡，可沒空查我，說起來，我讓人給商衍幾個假消息，他就屁顛屁顛去找了，真是蠢死了！”
商衍臉色鐵青，他掛斷視頻，讓助理直接把人帶到他面前。
孟雪語還在悠閑地喝著咖啡，沖進來兩個保鏢直接拽住她，往門外拖。
“得罪了，孟小姐，我們老板要見你。”
孟雪語掙脫不成，祈求兩個小姐妹救自己，另外兩人見狀，哪還管什么孟雪語，拿起包就跑了。
孟雪語被押著跪在商衍面前。
“阿衍，有什么話好好說，你抓我做什么？”
他俯身逼近孟雪語，唇角勾起笑意。
可那笑容令她感到脊背發(fā)冷，像是死神來臨的前兆。
他伸手拍了拍她抹了厚重脂粉的臉蛋。
“雪語，你當初把她丟哪了，告訴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