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下班的時候，陳曼曼的車已經(jīng)停在路邊了。
我想了想，還是坐了進去。
“我把她開了?！?/p>
沉悶的空間里，她開口道。
我無所謂道：”你也舍得，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他呢?！?/p>
陳曼曼扯起嘴角。
“很喜歡談不上，就是養(yǎng)在身邊的一個小玩意兒?！?/p>
“那之前我那么跟你鬧，你都護著他？”
這話一問出口我就明白了。
陳曼曼護著他，也不見得是多喜歡他，不過是覺得我和她爭吵得毫無威脅。
吵又怎么樣，最多我自己難過幾天。
我那么愛她，又不會離開她。
而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我真的會和她離婚，到底怕了。
陳曼曼點起一根細長的女式煙，煙霧彌漫在狹小的車廂里。
她向后靠在椅子上，眼神在白霧后面看不清。
“付磊，咱們也是一路同甘共苦過來的，沒必要鬧成這樣。
“我在外面找再多男人，他們也替代不了你，我們對彼此來說都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陳曼曼，你也太無恥了?！蔽移届o道。
“你把婚姻當什么？”
“不然呢？”
她吐出一口煙，眼角瞇起一個譏諷的笑意，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愚蠢。
“人都是這樣的，付磊，這就是人類作為動物的本能啊。
“一開始我也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拒絕不過來。
“那些男人會主動往我身上貼，我能拒絕一次，兩次，可是十次八次，一百次呢？”
她側(cè)眸，無框鏡片閃過冰冷的光。
“你以為跟那個小姑娘在一起，你們就不會變成這樣？
“付磊，哪有人能一直堅持只愛一個人？
“最后都是一樣的?！?/p>
我靠在座椅上，輕聲道：
“不是的，陳曼曼。
“別拿你跟她比，你不配?！?/p>
陳曼曼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手指用力，煙身被折斷。
“你說什么？”
我看著她，面無表情道：
“人和畜生是不一樣的，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要是像發(fā)情的母狗一樣見一個愛一個，那和畜生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想找的是個人，能忠于婚姻的正常人，不是畜生。”
這次，陳曼曼沉默了許久。
直到橘紅的煙頭燙了她的手指，她才反應過來似的。
“如果說，以后我不再找別的男人了呢？”
她低著頭沒看我：
“付磊，我們一起這么多年了。
“我承認，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會試著去改，你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
這話從陳曼曼嘴里聽到還真是稀奇。
以前她只會不厭其煩地給我洗腦：
“人都是這樣的。
“沒人能一輩子只愛一個人，戀愛荷爾蒙六個月就會消退了。
“他們不會影響你，你計較那么多干嗎？”
她篤定我不會離開，所以從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
她說的話在午夜里，被我一遍一遍輾轉(zhuǎn)反側(cè)，自虐般把自己割得鮮血淋漓。
現(xiàn)在，她居然跟我說，以后要收心了。
我相信陳曼曼在這一刻是真心的。
她是個不屑于說謊的女人，有時候我甚至都希望她能騙騙我，別讓我真實地這么可悲。
一條消息發(fā)了進來。
我打開，是白霜月。
“明天我畢業(yè)聚會，別人都有家屬帶，我有沒有？”
我忍不住彎了嘴角。
白霜月總是千方百計地想公開我們的關系，尤其是那天之后，簡直就忍不住了，恨不得一天 24個小時地黏著我。
明明是長得這么漂亮，又這么優(yōu)秀的小姑娘，身邊圍繞著的追求者不知道該有多少。
真是......讓我越來越喜歡了。
我推開車門，朝著陳曼曼露出一個微笑。
“不了哈，我已經(jīng)找到想在一起的人了?！?/p>
勞斯萊斯里，陳曼曼和我之間隔著一層玻璃。
她坐在未散的煙霧中，神情晦暗不明。
她似乎說了句什么。
可惜隔著太遠，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