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古籍謎云引奇禍梅雨季節(jié)的濕氣裹著霉味滲進古籍修復(fù)室,孟宇摘下護目鏡,
指尖拂過檀木匣邊緣的銅扣。這是他今天拆開的第七個明代函套,
前六個只翻出些地方志殘頁,唯有這個匣底壓著卷泛黃的《西游殘卷》。
羊皮紙的觸感異于尋常古籍,暗紋在臺燈下泛著詭異的青芒,
像是用某種礦物顏料繪制的星圖。"《西游記》居然還有明代孤本?"孟宇的心跳陡然加快。
作為歷史系研究生,他對吳承恩的這部名著倒背如流,但眼前殘卷的封皮上,
卻用朱砂寫著《西游別傳·大鬧天宮密錄》。翻開第一頁,
蠅頭小楷密密麻麻批注在正文兩側(cè),墨跡早已氧化成暗紅,像是干涸的血跡。"弼馬溫一職,
乃玉帝釣餌也。"孟宇輕聲念出首行批注,后頸突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正文記載的情節(jié)與通行版大相徑庭:孫悟空初上天庭時,御馬監(jiān)內(nèi)暗藏鎖妖陣,
弼馬溫官印實為鎮(zhèn)壓妖邪的法器;蟠桃園中的桃樹根系下,
埋著能削弱仙力的咒符——這與他熟知的《西游記》中,天庭對孫悟空單純的輕慢截然不同。
翻到殘卷中部,夾著張泛黃的便簽,字跡狂草得近乎凌亂:"此乃天庭秘辛,閱后即焚!
玉帝欲借魔星之亂,重啟周天星斗大陣..."孟宇的呼吸變得急促,臺燈突然滋啦作響,
在墻面投下扭曲的陰影。他本能地抬頭,卻見窗外不知何時聚滿烏云,
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發(fā)出擂鼓般的聲響。"小孟,這么晚還在忙?
"導(dǎo)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驚得孟宇差點打翻墨水瓶。他慌忙將殘卷塞進抽屜,
金屬鎖扣發(fā)出清脆的咔嗒聲。"就剩最后一點整理工作了!"他扯出個笑容,
手心卻全是冷汗。導(dǎo)師狐疑地掃了眼凌亂的桌面,
目光在孟宇藏殘卷的抽屜上多停留了兩秒:"早點回去,最近實驗室電路老化,
別出什么意外。"房門關(guān)閉的瞬間,孟宇長舒一口氣。窗外的雨愈發(fā)猛烈,
閃電照亮整間屋子的剎那,他看見殘卷的羊皮紙邊緣滲出暗紅液體,
在木質(zhì)桌面上暈開詭異的紋路。"難道是朱砂受潮?"他伸手觸碰,液體卻突然化作流光,
纏繞著他的手腕鉆進皮膚。劇痛從骨髓深處炸開,孟宇踉蹌著扶住書架。古籍紛紛墜落,
在地面堆成詭異的圖案。濃烈的焦糊味涌入鼻腔,他這才發(fā)現(xiàn)窗簾不知何時燃起火焰,
火苗順著書架迅速蔓延。熱浪裹挾著黑煙將他包圍,殘卷卻懸浮在空中,
展開的頁面泛著刺目的金光。"救..."呼救聲被濃煙嗆回喉嚨,孟宇感覺身體變得透明。
殘卷化作漩渦將他吞噬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實驗室的門被撞開,
幾個黑影舉著燃燒的火把站在火光中,為首那人戴著的冕旒,
竟與殘卷中描繪的玉帝畫像如出一轍。意識再次回籠時,孟宇摔在一片丹爐殘骸中。
青銅鑄造的八卦爐還散發(fā)著余溫,四周漂浮著破碎的玉簡,上面刻著的篆文不斷變換形狀。
遠處傳來甲胄碰撞的聲響,三四個身披銀甲的天兵舉著火尖槍圍攏過來,
槍尖泛著幽藍的電光。"何方妖人!竟敢擅闖兜率宮?"為首的天兵面如重棗,
額間第三只眼閃爍著探查的光芒。孟宇掙扎著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換上了素色道袍,
腰間還掛著枚刻著"天機"二字的玉佩。記憶如潮水涌來,他摸向懷中,
明代殘卷早已消失不見。"且慢!"云靄中傳來爽朗的笑聲,
一位白發(fā)老者拄著拂塵踏步而來。他頭戴逍遙巾,鶴氅隨風飄動,手中玉板折射出七彩光暈。
天兵們見到此人,立刻單膝跪地:"太白金星!"孟宇望著老者慈眉善目的面容,
突然想起殘卷批注里的一句話:"太白金星,玉帝爪牙也,然其心向道..."未等他開口,
太白金星已用拂塵卷起他手腕,目光落在那個神秘的朱砂印記上:"果然是你,天機揭密人。
""您說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宇掙脫開來,后背抵上冰涼的丹爐。
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遠處傳來沉悶的鐘鳴,三十六座天宮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
每座宮殿的飛檐上都盤踞著吞云吐霧的蟠龍。太白金星輕嘆一聲,
玉板在空中劃出星圖:"五百年前那場大鬧天宮,本就是玉帝設(shè)下的局。
弼馬溫、齊天大圣、蟠桃園...皆是釣餌。"他指尖點向星圖中央的魔星標記,"而你,
因窺見殘卷真相,被天道選中。若想回到現(xiàn)世,唯有揭開玉帝千年陰謀的全貌。"話音未落,
天際突然降下九道金光,將兜率宮照得亮如白晝。孟宇抬頭,
正看見凌霄殿方向騰起血色祥云,玉帝的虛影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
冕旒下的面容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太白金星臉色驟變,
拂塵卷起孟宇便往云層深處飛去:"來不及解釋了!弼馬溫事件是一切的開端,
我們必須搶在玉帝之前找到關(guān)鍵證據(jù)!"風聲在耳畔呼嘯,孟宇握緊腰間玉佩。他終于明白,
那卷明代殘卷絕不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古籍,而是跨越時空的邀約——或者說,
是一場攸關(guān)三界命運的賭局。當他回頭望向逐漸遠去的兜率宮,丹爐廢墟中,
一塊玉簡正在悄然發(fā)光,上面浮現(xiàn)出與實驗室火災(zāi)時那些黑影相同的冕旒印記。
第2章:御馬監(jiān)里藏玄機云層在腳下翻涌如沸,孟宇攥著太白金星的鶴氅下擺,
只覺罡風刮得面皮生疼。遠處巍峨的南天門在金光中若隱若現(xiàn),
檐角懸掛的風鈴發(fā)出攝人心魄的嗡鳴,每一聲都像是撞在他的天靈蓋上。"記住,少說話,
多觀察。"太白金星回頭時,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御馬監(jiān)表面閑散,
實則是天庭氣運命脈所在。"說著,他抬手拋出一枚玉簡,化作流光沒入孟宇眉心,
"這是偽造的文書吏身份憑證,你且收好。"穿過云霧繚繞的回廊,
鎏金匾額上"弼馬溫衙"四個大字泛著冷光。孟宇剛踏入門,
便聞到一股混雜著草料與檀香的奇異氣味。庭院中,數(shù)十匹天馬正在低頭啃食發(fā)光的靈草,
每匹馬的鬃毛都泛著星河般的光澤,四蹄踏處,竟有祥云相隨。"新來的?
"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孟宇轉(zhuǎn)身,見一位佝僂的老仙卒倚著青銅鍘刀,
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著他,"文書吏?哼,這年頭連養(yǎng)馬的差事都要文書來充門面了。
"孟宇強壓下心頭的不安,作揖道:"老仙長見笑,在下初來乍到,還望多多指教。
"他注意到老仙卒袖口露出的符咒紋身——那圖案與殘卷中記載的鎮(zhèn)魔符文如出一轍。
老仙卒冷哼一聲,抓起一把散發(fā)著腐臭的黑草:"瞧見沒?這是'蝕靈草',
專門喂給天馬吃的。"他將草料拋進馬槽,幾匹天馬剛湊過去便發(fā)出痛苦的嘶鳴,
"玉帝說天馬桀驁難馴,需挫其銳氣??梢牢铱?.."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嘴角溢出黑色血沫。孟宇瞳孔驟縮,急忙扶住老仙卒。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呵斥聲:"老東西!又在胡說八道?"一名頭戴紫金冠的監(jiān)正大步走來,
腰間玉佩刻著猙獰的饕餮紋,"文書吏,還不快去整理養(yǎng)馬日志?若是少了一頁,
仔細你的皮!"待監(jiān)正走遠,老仙卒抓住孟宇的手腕,掌心塞來一枚玉簡:"今夜子時,
到馬廄后的枯井..."話未說完,他便癱軟在地,瞳孔逐漸失去焦距。
孟宇顫抖著打開玉簡,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天馬數(shù)量與天庭戰(zhàn)事的關(guān)聯(lián)——每當凡間爆發(fā)戰(zhàn)爭,
御馬監(jiān)的天馬便會莫名死亡。深夜,孟宇揣著玉簡,在月光下摸索到枯井旁。
井壁上的青苔泛著詭異的藍光,隱約勾勒出八卦陣圖。他剛將玉簡嵌入陣眼,
地面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階。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強忍著不適,
摸出太白金星給的照明符,緩緩走下。密道狹窄潮濕,巖壁上不時滲出黑色粘液。
孟宇舉著符咒,發(fā)現(xiàn)石壁刻滿了奇怪的文字:"庚午年,克扣天馬靈草三十擔"、"壬申年,
銷毀養(yǎng)馬日志十二卷"。最深處的墻壁上,赫然畫著一幅星圖——御馬監(jiān)的位置,
恰好是周天星斗大陣的"馬腹"方位。"果然是個陷阱。"孟宇倒吸一口冷氣。就在這時,
前方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他屏住呼吸,貼著巖壁挪動,透過縫隙望去,
只見監(jiān)正正將一捆捆發(fā)霉的草料拋進密室。密室中央,巨大的鎖鏈纏繞著顆漆黑的珠子,
珠子表面浮現(xiàn)出孫悟空憤怒的面孔。"這是'怒靈珠',專門收集妖猴的怨氣。
"冰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孟宇渾身僵硬,緩緩回頭,太白金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
眼神中滿是悲戚,"玉帝要的不是孫悟空安分守己,而是要他徹底失控。
"太白金星抬手一揮,密室內(nèi)頓時亮起金光。孟宇這才看清,密室四壁刻滿了鎮(zhèn)壓符咒,
而那些發(fā)霉的草料中,竟摻雜著能使人狂性大發(fā)的"噬心草"。"當年悟空任職時,
監(jiān)正每日都用這些東西刺激他。"太白金星嘆了口氣,"弼馬溫官印上的符咒,
表面鎮(zhèn)壓妖魔,實則是為了鎖住天馬的氣運,讓天庭征伐無往不利。"孟宇握緊拳頭,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原來從一開始,孫悟空就掉進了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他想起殘卷中的批注,
突然意識到,玉帝的陰謀不僅是針對孫悟空,更是要借此掌控三界氣運。"快走!
"太白金星突然變色,"監(jiān)正回來了!"話音未落,密道上方傳來腳步聲。
太白金星揮動拂塵,一道金光將孟宇包裹,下一刻,他便回到了御馬監(jiān)的庭院中。月光如水,
天馬依舊在安靜地啃食靈草。孟宇望著天空中閃爍的星辰,突然明白,這場與玉帝的博弈,
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兇險。而他手中的玉簡,不僅是揭開真相的關(guān)鍵,
更是撬動天庭黑暗統(tǒng)治的支點。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孟宇將玉簡貼身藏好。他知道,
在這看似平靜的御馬監(jiān)下,一場足以打敗三界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而他,
作為天機揭密人,已無路可退。第3章:蟠桃園中的致命誘惑罡風裹著甜膩的果香撲面而來,
孟宇扯了扯身上褪色的青布衫,將草帽檐又壓低幾分。此刻他扮作天庭新晉的護林仙童,
握著竹制巡園杖的手心卻沁出冷汗——眼前的蟠桃園遠非傳說中那般祥和,
繚繞的云霧里隱隱透著暗紅,宛如被血浸染的輕紗。跨過鐫刻著「瑤池勝境」的白玉牌坊,
孟宇的草鞋突然陷入松軟的泥土。他蹲下身扒開表層土壤,
瞳孔猛地收縮:纏繞在桃樹根部的鎖鏈泛著幽藍冷光,
鏈身刻滿的梵文正貪婪地汲取著土地靈氣。這些鎖鏈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
將方圓三丈內(nèi)的草葉盡數(shù)染成灰敗之色。"新來的?"沙啞的嗓音驚得孟宇險些跳起來。
拄著棗木拐杖的土地公從樹后轉(zhuǎn)出,佝僂的身形裹在沾滿草屑的粗布袍里,
渾濁的眼珠卻亮得驚人,"莫碰那些鎖鏈,碰了可就..."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尖銳的哨聲,幾名金甲天兵駕著祥云掠過樹梢,腰間佩劍折射的冷光掃過孟宇的臉。
土地公突然攥住孟宇的手腕,掌心的老繭硌得生疼:"跟我來。"七拐八繞穿過層層桃林,
在一株三人合抱的蟠桃樹洞前停下。洞內(nèi)供奉著半塊殘破的玉笏,表面裂紋縱橫如蛛網(wǎng)。
"五百年前,大圣剛接手蟠桃園時,這里的靈氣濃得能化作甘霖。"土地公擦拭著玉笏,
枯枝般的手指微微顫抖,"可自從王母下了那道'三不摘'禁令..."孟宇屏住呼吸。
殘卷中模糊記載的片段突然清晰起來——未成熟的蟠桃裹著化功散,蟲蛀的果子藏著蝕骨粉,
開裂的更是摻了鎖元丹。這些被列為禁忌的蟠桃,恰恰是猴子天性最愛的類型。
他望向洞外隨風搖晃的桃枝,青中帶紅的果實表面泛著詭異的油光,
像極了撒在陷阱上的誘餌。"每到子時,引靈陣就會啟動。
"土地公指向桃園邊緣若隱若現(xiàn)的符文,那些由月光勾勒的線條正緩緩流轉(zhuǎn),
在虛空中拼湊出玉帝冕旒的形狀,"大圣的一舉一動,都會化作流光直沖天庭。
你聽——"蒼老的手指突然指向頭頂,孟宇這才注意到茂密的桃葉間藏著無數(shù)蟬形玉簡,
翅膀每扇動一次,就有細碎的金光飄向云層。子夜時分,孟宇握著巡園杖在桃林深處踟躕。
露水打濕的衣角變得沉重,遠處傳來守園力士的鼾聲。他摸著樹皮上新鮮的抓痕,
突然在月光下瞥見斑駁的刻痕——歪歪扭扭的字跡深淺不一,
顯然是用利爪倉促刨出:"蟠桃園里無仙味,不及花果山半片葉!
"詩句末尾還畫著個呲牙咧嘴的猴臉,眼眶處被抓得木屑紛飛。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震顫,
孟宇踉蹌著扶住桃樹。鎖鏈摩擦聲從地底傳來,整條桃林的靈氣都在瘋狂涌動。
他想起太白金星的叮囑,咬破指尖在掌心畫下隱匿符,順著震顫的方向摸索。
穿過掛滿蛛絲的藤蔓,眼前的景象令他寒毛倒豎:十二根漆黑的石柱圍成圓圈,
中央懸浮著面銅鏡,鏡面倒映出孫悟空抓耳撓腮的虛影,每掙扎一分,
石柱上的符咒就亮起一分。"這是'困靈鏡',專門收集妖猴的怒意。
"冰冷的女聲從身后傳來。孟宇轉(zhuǎn)身,只見頭戴金步搖的王母端坐在云輦上,
九鳳朝陽冠折射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她輕揮鑲嵌著夜明珠的絲帕,
鏡中的孫悟空突然發(fā)出凄厲的嘶吼,"三不摘的禁令,不過是讓那潑猴自尋煩惱罷了。你說,
當滿心期待化作羞辱,誰能忍住不發(fā)狂?"孟宇的后背緊貼著冰涼的石柱。他終于明白,
蟠桃園不僅是囚禁孫悟空的牢籠,更是催化其怒火的熔爐。
那些看似隨意的禁令、無處不在的監(jiān)視、暗藏殺機的鎖鏈,都是精心設(shè)計的機關(guān),
只為將一只野性難馴的靈猴,徹底逼成天庭口中的"魔星"。"可惜了這些蟠桃。
"王母優(yōu)雅地捏起一枚熟透的果實,指甲掐進果肉時,流出的汁水竟是黑紅色的,
"每一顆都浸染著怨氣,正好用來煉制...你猜,用來煉制什么最妙?
"她的笑聲混著蟠桃園里腐爛的氣息,像毒蛇般鉆進孟宇的耳朵。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孟宇來不及多想,抓起地上的桃核就跑。夜風卷起他的衣擺,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五百年前的孫悟空,也是這樣在這片桃林中憤怒狂奔,
卻不知自己早已深陷無形的羅網(wǎng)。而此刻的他,能否掙脫這延續(xù)千年的陰謀?
攥著桃核的手漸漸收緊,核尖刺破皮膚的疼痛提醒著他:真相,遠比想象中更加殘酷。
第4章:蟠桃會的死亡名單云層在腳下翻涌如沸,孟宇攥著太白金星給的隱身符,
貼著仙箓司朱紅的宮墻緩緩挪動。夜露打濕了他的衣擺,寒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而遠處蟠桃會籌備處傳來的仙樂聲,卻如同蜜糖裹著砒霜般甜膩。
他摸了摸懷中偷藏的玉簡——那是從御馬監(jiān)密道帶出的記錄,此刻正燙得驚人,
仿佛在催促他揭開更深層的黑暗。仙箓司的大門緊閉,
青銅門環(huán)上雕刻的瑞獸雙目泛著幽藍冷光。孟宇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隱身符上,
符文瞬間化作青煙鉆入皮膚。推開門的剎那,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無數(shù)玉簡懸浮在空中,玉簡表面流轉(zhuǎn)的微光拼湊出密密麻麻的神名,宛如銀河倒懸在室內(nèi)。
"得先找到今年的邀請名單..."孟宇壓低聲音,目光掃過玉簡上的篆文。突然,
他的視線被角落里的暗格吸引——那暗格表面刻著蟠桃園的圖案,
卻在桃枝交錯處藏著個微小的鎖孔,形狀與他在御馬監(jiān)密道中見過的符咒如出一轍。
他掏出從老仙卒那里得來的半截鑰匙,手心里全是汗。鑰匙插入的瞬間,
暗格發(fā)出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一卷泛黃的絹布緩緩展開。"這是...舊版邀請名單?
"孟宇的瞳孔猛地收縮。絹布上密密麻麻列著上千個神名,
花果山七十二洞洞主、龍族三太子、甚至連幽冥地府的判官都赫然在列。
可當他翻開旁邊最新的玉簡時,
只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超過半數(shù)的名字被朱砂狠狠劃去,
取而代之的是些陌生的星宿神官,而這些新名字旁,
都標注著相同的改動日期——正是孫悟空大鬧蟠桃園的前三天。
"果然是場精心策劃的騙局..."孟宇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突然想起蟠桃園里那些充滿惡意的陷阱,此刻終于明白,玉帝不僅要激怒孫悟空,
更要借此機會鏟除所有潛在的異己。那些被除名的神仙,恐怕早已被視作眼中釘,而蟠桃會,
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清算借口。就在這時,走廊傳來腳步聲。孟宇慌忙將名單塞回暗格,
卻在轉(zhuǎn)身時撞翻了一旁的玉架。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室內(nèi)格外刺耳,他心臟狂跳,
躲進陰影中屏住呼吸。"誰在那里?"尖銳的女聲響起。孟宇透過縫隙望去,
只見一位頭戴芙蓉冠的女仙提著宮燈走來,眉心的花鈿隨著步伐輕輕顫動。
當燈光掃過地面的碎片時,女仙突然冷笑一聲:"原來是個小賊。不過來得正好,有些事,
也該有人抖摟出去了。"孟宇警惕地后退半步,卻見女仙摘下腰間的香囊,
從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紙箋:"我是仙箓司的掌案,這些年看著玉帝鏟除異己,早已忍無可忍。
這是玉帝的手諭,你看看吧。"展開紙箋的瞬間,孟宇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上面赫然寫著:"若妖猴鬧事,按戊時三刻密令行事。著赤腳大仙提前灌醉,
確保其錯過盛會,以為鐵證。"字跡蒼勁有力,末尾還蓋著鮮紅的玉璽印鑒。
"赤腳大仙...原來他是被故意灌醉的..."孟宇喃喃自語。他想起民間傳說中,
赤腳大仙是唯一目睹孫悟空大鬧蟠桃會的證人,卻從未想過,這一切竟是早有預(yù)謀。
所謂的"目擊者",不過是玉帝用來坐實孫悟空罪名的棋子。女仙將紙箋塞給他,
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帶著這些證據(jù)走吧。蟠桃會的籌備處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去后廚看看。"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女仙臉色驟變:"快走!他們來了!"孟宇轉(zhuǎn)身狂奔,隱身符的效力即將消散。
穿過九曲回廊時,他聽見身后傳來女仙的尖叫,心中一陣絞痛。但此刻他無暇多想,
循著食物香氣找到了蟠桃會后廚。熱氣蒸騰中,他看見赤腳大仙正癱坐在角落,
嘴角還沾著酒漬,而旁邊的仙娥們正忙著往酒壇里倒入某種紫色粉末。"這是...失魂散?
"孟宇認出了粉末的來歷。這是一種能讓人失去神志的毒藥,服用者會陷入混沌狀態(tài),
任人擺布。他突然想起殘卷中的記載——玉帝為了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甚至不惜對自己的臣子下手。就在這時,一聲怒喝打破了寂靜:"什么人!"孟宇抬頭,
只見幾名金甲天將手持長槍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天將冷笑一聲:"來得正好,
玉帝正等著收拾漏網(wǎng)之魚呢。"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太白金星揮舞著拂塵,
將天將們震退數(shù)步:"大膽!此乃天庭欽點的文書吏,爾等敢動?
"他轉(zhuǎn)頭對孟宇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將蟠桃會的籌備記錄呈給玉帝?"孟宇心領(lǐng)神會,
假意從懷中掏出玉簡,卻在靠近太白金星時將記錄名單悄悄塞給他。在金光的掩護下,
兩人迅速撤離后廚。直到回到安全地帶,孟宇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干得好。
"太白金星看著名單,神色凝重,"這些證據(jù)足以證明玉帝的陰謀,但我們還需要更多。
記住,在真相大白之前,千萬不能暴露身份。"孟宇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凌霄殿,
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這場權(quán)力的漩渦中越陷越深,但為了那些被冤枉的神仙,
為了揭露玉帝的真面目,他絕不能退縮。蟠桃會的死亡名單,不過是冰山一角,
而前方等待他的,將是更危險的挑戰(zhàn)。
第5章:花果山怒發(fā)沖冠罡風裹挾著咸腥的海霧撲面而來,孟宇攥緊腰間的天機符,
腳下的筋斗云劇烈震顫。遠處,花果山的輪廓在陰云下若隱若現(xiàn),
萬千棵桃樹組成的林子翻涌如怒濤,山頂?shù)乃煻雌俨嫁Z響如雷,
卻蓋不住此起彼伏的猿啼——那聲音里帶著不加掩飾的憤怒,像無數(shù)把鈍刀刮擦著耳膜。
"來者何人!"兩道黑影從云端疾射而來,金箍棒與狼牙棒交叉攔住去路。孟宇抬頭,
只見兩只身披鎖子黃金甲的通臂猿猴目露兇光,背后密密麻麻的猴兵舉著竹槍,
箭頭上還泛著詭異的藍光。他強壓下心頭的懼意,扯著嗓子喊道:"我從天庭來,
有要事面見大圣!"話音未落,左側(cè)的猿猴突然暴喝:"天庭狗官也配見大王?
吃俺老孫一棒!"金箍棒裹挾著風聲當頭砸下,孟宇本能地抱頭翻滾,
云頭被擊出個焦黑的窟窿。就在這時,水簾洞方向傳來震耳欲聾的怒吼:"都給俺住手!
"一道金光撕破云層,孫悟空腳踏七彩祥云現(xiàn)身。他頭頂鳳翅紫金冠歪斜,
赭黃袍的下擺撕裂,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火眼金睛里跳動著兩簇從未熄滅的怒火。
孟宇注意到猴王緊握金箍棒的指節(jié)泛白,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那是暴怒前的征兆。
"天庭派你來羞辱俺老孫?"孫悟空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弼馬溫的賬還沒算完,現(xiàn)在又敢克扣俺的蟠桃?"四周的空氣驟然升溫,
猴兵們舉著的竹槍開始冒煙,遠處的桃林竟被熱浪灼得簌簌掉葉。孟宇撲通一聲跪在云頭,
從懷中掏出御馬監(jiān)的密卷殘頁:"大圣請看!弼馬溫官職暗藏鎖妖陣,蟠桃園設(shè)下引靈咒,
就連蟠桃會的邀請名單..."他的話被突然爆發(fā)的雷鳴打斷,
孫悟空的金箍棒重重砸在云頭,掀起的氣浪將他掀翻在地。"住口!"孫悟空扯開衣領(lǐng),
脖頸處浮現(xiàn)出淡金色的鎖鏈虛影,那是當年弼馬溫官印留下的禁制,
"當年俺信了太白老兒的鬼話,以為天庭惜才!結(jié)果呢?不過是把俺當戲耍的猢猻!
"他猛地轉(zhuǎn)頭,盯著孟宇的眼神像要把人看穿,"你說有證據(jù)?若敢誆俺,定將你挫骨揚灰!
"孟宇顫抖著展開密卷,上面記載的御馬監(jiān)草料克扣記錄、蟠桃園鎖妖鏈布局,
在孫悟空的真火映照下泛著幽光。當翻到玉帝手諭那頁時,猴王的呼吸陡然急促,
火眼金睛噴出實質(zhì)般的烈焰:"戊時三刻密令...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圈套!
"花果山突然陷入死寂。所有猴兵都放下了武器,老猿們互相攙扶著湊近,
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震驚。孟宇注意到有只小猴子偷偷抹眼淚——它胸前掛著的,
正是孫悟空第一次上天庭時帶回的仙果核。"大王,和他們拼了!"不知誰喊了一聲,
群情瞬間激憤。猴兵們舉起竹槍沖向天際,震得云層都開始崩裂。孫悟空卻突然抬手,
金箍棒橫在胸前攔住去路。他的背影微微顫抖,
聲音里帶著孟宇從未聽過的疲憊:"都退下...俺要聽這小子說完。
"孟宇擦了把額頭的冷汗,繼續(xù)展開從仙箓司帶出的名單:"被剔除的神仙,都是您的盟友。
赤腳大仙被灌下失魂散,就是為了讓他錯過蟠桃會,好當現(xiàn)成的'目擊證人'。
"他指著名單上的朱砂批注,"這些改動日期,和您得知被排斥的時間...""夠了!
"孫悟空猛地轉(zhuǎn)身,金箍棒插入云頭,整座花果山都跟著震顫。
孟宇這才看清猴王眼角未干的淚痕,那驕傲不可一世的齊天大圣,
此刻竟像個被全世界背叛的孩子。"原來俺在他們眼里,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孫悟空仰天大笑,笑聲里帶著撕心裂肺的悲愴,驚得漫山飛鳥四散奔逃。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天鼓雷鳴。孟宇抬頭,只見天邊黑壓壓一片天兵壓境,
旌旗上的"天"字被血色云靄浸染。巨靈神扛著宣花斧站在最前列,
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那笑容,和他在御馬監(jiān)密道壁畫上看到的如出一轍。"大王!
天兵來了!"猴兵們慌亂地舉起武器,卻被孫悟空抬手制止。猴王緩緩撿起金箍棒,
身上的戰(zhàn)甲泛起金色光芒,火眼金睛重新燃起斗志:"孟兄弟,你說還有證據(jù)?
"他轉(zhuǎn)頭望向天庭方向,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俺老孫暫且按兵不動。
但你若拿不回鐵證..."金箍棒突然暴漲萬丈,將遠處的山峰攔腰截斷,"下次見面,
就是天庭的末日!"孟宇鄭重地點頭,天機符在懷中發(fā)燙。他知道,
此刻的孫悟空不是在示弱,而是在積蓄足以掀翻凌霄殿的怒火。當?shù)谝徊笍奶祀H射來時,
他看見猴王抬手輕輕一揮,萬千道金光化作屏障,
將花果山護在其中——那屏障上流轉(zhuǎn)的符文,竟與御馬監(jiān)官印上的咒文同源。"去吧。
"孫悟空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告訴太白老兒,俺孫悟空這口惡氣,遲早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孟宇最后看了眼漫山悲憤的猴群,轉(zhuǎn)身踏上云頭。身后,花果山的怒吼聲直沖云霄,
而他懷中的證據(jù),或許就是解開這場千年騙局的最后一把鑰匙。
第6章:凌霄殿前的試探戰(zhàn)戰(zhàn)鼓如雷,震得九霄云外的云層都跟著顫栗。
孟宇混在天兵團的后排,緊攥著偽造的兵符,指節(jié)泛白。前方,
巨靈神扛著宣花斧跨坐在渾天獸上,銅鈴大的眼睛掃視著花果山方向,
嘴角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獰笑,那神情與其說是臨戰(zhàn)的緊張,倒更像是看好戲前的期待。
"都聽好了!此次務(wù)必踏平花果山,生擒妖猴!"托塔天王的聲音從九霄之上傳來,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但孟宇敏銳地注意到,天王握著寶塔的手并未發(fā)力,
腰間的照妖鏡也黯淡無光——這與傳聞中降妖除魔時的架勢大相徑庭。
孟宇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嶄新的天兵戰(zhàn)甲,冰冷的金屬觸感卻無法驅(qū)散他內(nèi)心的燥熱。
他的目光掃過身旁的天兵,發(fā)現(xiàn)這些人雖手持兵刃,卻都在有意無意地磨蹭腳步。
更詭異的是,負責先鋒的哪吒三太子,火尖槍上的紅纓竟然是新?lián)Q的,
連半點戰(zhàn)斗的痕跡都沒有。"殺!"隨著一聲令下,天兵們?nèi)缤彼阌肯蚧ü健?/p>
孟宇混在隊伍中,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他看著巨靈神揮舞宣花斧劈向花果山的結(jié)界,
斧刃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詭異的偏了半寸。結(jié)界只是泛起一陣漣漪,連半點破損都沒有。
"廢物!連個小小的結(jié)界都破不了!"托塔天王的斥責聲傳來,但孟宇聽出其中并無怒意,
反倒像是在念臺詞。再看哪吒,火尖槍每次刺出,都精準地避開花果山守軍的要害,
看似激烈的戰(zhàn)斗,實則更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鬧劇。孟宇躲在一塊隕石后面,
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戰(zhàn)局。突然,他發(fā)現(xiàn)一名天兵在敗退時,
故意將一枚玉簡遺落在他藏身的地方。玉簡上刻著"戊時三刻,按密令行事"的字樣,
正是他在仙箓司看到的玉帝手諭中的關(guān)鍵時間。孟宇的呼吸陡然急促,
難道這場看似激烈的戰(zhàn)斗,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戲?就在這時,
花果山方向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孫悟空腳踏筋斗云,手持金箍棒直沖云霄,
火眼金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火。孟宇本以為會看到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瞠目結(jié)舌:天兵們見到孫悟空,非但沒有奮勇迎敵,
反而像是見了瘟神般四散奔逃。"哪里走!"孫悟空大喝一聲,金箍棒橫掃千軍。
但孟宇清楚地看到,每當金箍棒要擊中天兵時,總會有一陣風及時將天兵吹開。這場戰(zhàn)斗,
根本就是天庭在故意放水!孟宇握緊手中的玉簡,突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玉帝的陰謀。
所謂的"平叛",不過是為了坐實孫悟空叛亂的罪名,
好讓天庭師出有名地發(fā)動更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而他手中的玉簡,
就是這場"試探性鎮(zhèn)壓"的鐵證。戰(zhàn)斗接近尾聲,天兵們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孟宇混在潰軍之中,心跳得比戰(zhàn)鼓還要劇烈。他知道,
自己必須盡快將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孫悟空和太白金星。但就在他準備離開時,
一道金光攔住了他的去路。"小友,看夠了嗎?"太白金星拄著拂塵,笑瞇瞇地看著他。
孟宇正要開口,卻被金星用眼神制止。"天機不可泄露,跟我來。
"兩人來到一處隱秘的云洞,太白金星揮了揮拂塵,洞口便升起一道結(jié)界。"你看到的沒錯,
這場戰(zhàn)斗本就是玉帝的算計。"太白金星的神色凝重,"他故意讓天兵戰(zhàn)敗,
就是為了讓孫悟空的'罪行'坐實,好名正言順地發(fā)動周天星斗大陣。"孟宇掏出玉簡,
聲音顫抖:"那我們該怎么辦?"太白金星看著玉簡,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如今之計,
唯有盡快找到更多證據(jù),揭露玉帝的陰謀。但這談何容易,玉帝老謀深算,
每一步都算得極準。"孟宇握緊拳頭,想起在花果山看到的悲憤的群猴,
想起孫悟空眼中燃燒的怒火。他知道,自己肩負的不僅是揭開真相的重任,
更是拯救三界于水火的使命。"前輩,我一定會找到證據(jù)的。"孟宇的眼神堅定,
"就算是龍?zhí)痘⒀?,我也在所不惜?太白金星欣慰地點點頭:"好!我會暗中相助。記住,
千萬小心,玉帝的爪牙無處不在。"離開云洞,孟宇望著依舊硝煙彌漫的天空,
心中五味雜陳。這場看似結(jié)束的戰(zhàn)斗,不過是更大陰謀的開始。而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
他將玉簡貼身藏好,朝著凌霄殿的方向望去——那里,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
第7章:兜率宮的真相拼圖夜幕籠罩著三十三重天,兜率宮在星輝下泛著青灰色的冷光。
孟宇裹緊道袍,望著丹爐林立的宮闕,掌心的汗將偷來的令牌浸得發(fā)潮。
自從在花果山與悟空約定,又目睹天庭的試探戰(zhàn)后,他愈發(fā)覺得,
揭開真相的關(guān)鍵就藏在這座傳聞中煉制九轉(zhuǎn)金丹的神秘宮殿里。穿過刻滿八卦圖的拱門,
硫磺味混著藥香撲面而來。孟宇貼著墻角挪動,忽然聽見前方傳來鎖鏈拖曳聲。他屏住呼吸,
從丹爐縫隙間望去,只見一個頭戴破氈帽的漢子正佝僂著背清掃落葉,
脖子上的銀色鎖鏈隨著動作發(fā)出細碎聲響——那分明是仙家專門用來禁錮仙力的"困仙鎖"。
"卷簾大將?"孟宇脫口而出,聲音剛落就后悔了。漢子猛然回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過警惕,掃帚瞬間化作寒光凜冽的降妖寶杖。
孟宇慌忙舉起令牌:"我是太白金星..."話沒說完,寶杖已抵住他咽喉,
鐵銹味的氣息噴在臉上:"太白老兒的人?哼,當年就是他和玉帝合謀,害我打碎琉璃盞!
"孟宇心臟狂跳,突然想起殘卷中關(guān)于卷簾大將被貶的零星記載。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御馬監(jiān)的密卷殘頁:"前輩請看,
弼馬溫、蟠桃園、還有這場大戰(zhàn)...全是玉帝的陰謀!"寶杖微微后撤半寸,
他趁機將玉簡上關(guān)于"養(yǎng)寇計劃"的記載亮出來,"您當年看到的,
是不是玉帝和太白商議如何利用孫悟空?"卷簾大將的瞳孔猛地收縮,鎖鏈嘩啦作響。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
靠在丹爐上喘著粗氣:"原來...原來我沒看錯...那天在通明殿外,
我分明聽見玉帝說'那妖猴是顆好棋子'..."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指縫間滲出金色血沫,"他們怕我泄露秘密,就誣陷我打碎琉璃盞,
這鎖鏈一戴就是五百年..."孟宇正要追問,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卷簾大將神色驟變,
揮袖將他推進旁邊的煉丹房:"快走!往東南角找《鎮(zhèn)魔策》!"房門關(guān)閉的瞬間,
他聽見外面?zhèn)鱽硖毂暮浅猓?老沙!又在裝瘋賣傻?"煉丹房內(nèi),丹火明明滅滅,
照得滿墻玉簡影子搖曳。孟宇心急如焚地翻找,
終于在墻角的青銅匣里發(fā)現(xiàn)半卷殘破的《鎮(zhèn)魔策》。泛黃的絹布上,朱砂字跡早已氧化發(fā)黑,
開篇便寫著:"欲啟周天星斗大陣,需借先天魔星作亂,
以三界怨氣為引..."他越看越心驚,原來玉帝圖謀的不只是鏟除孫悟空,
更是要借這場動亂,吸收妖魔怨氣來強化自身修為!正當他準備用秘術(shù)復(fù)制玉簡內(nèi)容時,
地面突然震動起來。丹爐中的火焰瞬間變成詭異的幽藍色,無數(shù)道金光從墻壁符文里射出,
在空中交織成囚籠。孟宇感覺頭痛欲裂,
空被壓五行山下時的絕望怒吼、花果山被天兵焚毀時的漫天火海、還有玉帝端坐在凌霄殿上,
冕旒下的笑容陰森可怖..."快醒來!"冰冷的聲音穿透幻象。孟宇猛地睜眼,
只見一道黑影揮戟擊碎金光,將他拽出煉丹房。月光下,黑袍男子頭戴紫金冠,
腰間的九齒釘耙泛著寒芒——竟是天蓬元帥!"你膽子不小。"天蓬元帥甩了甩滴血的戟尖,
眼神掃過孟宇懷中的《鎮(zhèn)魔策》,"當年我在天河練兵,
偶然發(fā)現(xiàn)玉帝私庫藏著與妖魔交易的密卷,這才知道他們用蟠桃換取各路妖魔作亂。
可惜..."他握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出爆響,"我還沒來得及揭露,
就被安上'調(diào)戲嫦娥'的罪名。"孟宇正要開口,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天蓬元帥突然抓住他手腕,九齒釘耙劃出空間裂縫:"跟我走!卷簾那家伙為了掩護你,
怕是要遭重了!"風聲在耳邊呼嘯,孟宇最后回頭,看見兜率宮方向騰起沖天火光,
卷簾大將的怒吼混著鎖鏈斷裂聲傳來:"玉帝老兒!你不得好死!"裂縫另一端,
天河的浪濤聲震耳欲聾。孟宇癱坐在礁石上,
望著天蓬元帥摘下兜帽——這位昔日威風凜凜的天河水軍元帥,額角竟有道猙獰的傷疤,
從眉心一直延伸到耳際。"這是我偷取密卷時,被托塔天王的照妖鏡所傷。
"天蓬元帥摸了摸傷疤,冷笑,"他們以為能一手遮天,卻不知天河水軍、花果山群猴,
還有龍族..."他突然壓低聲音,"就連西天靈山,也有人看不慣玉帝的所作所為。
"孟宇渾身發(fā)冷。他原以為只是揭露一場陰謀,此刻才驚覺,這竟是涉及三界的驚天大局。
玉帝的野心,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天蓬元帥遞來一枚玉簡,
上面密密麻麻記載著玉帝與各路妖魔的交易清單:"明日蟠桃會,就是我們攤牌的時候。
但在此之前..."他看向孟宇,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憂慮,
"你必須找到最后一塊拼圖——當年封神之戰(zhàn)后,玉帝私藏的上古星圖。
"夜風卷起天河的浪花,打濕了孟宇的衣襟。他握緊《鎮(zhèn)魔策》和交易清單,
想起卷簾大將布滿血絲的眼睛,想起天蓬元帥額角的傷疤,
更想起孫悟空在花果山時眼底燃燒的怒火。這場與玉帝的博弈,已經(jīng)沒有退路。
而他手中的這些證據(jù),或許就是撬動整個天庭統(tǒng)治的支點。但他也明白,前方等待他的,
將是比想象中更危險的陷阱。第8章:太白金星的雙面棋局天河的浪濤拍打著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