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很快，青年科學家峰會，如期而至。
大會上來的都是國內(nèi)各個領域的頂尖學者和學術泰斗。
陸澤川作為為數(shù)不多的青年報告人之一，排在上午的黃金時段。
我坐在會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而姜雪和我的父母，則被陸澤川安排在了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他們?nèi)齻€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陸澤川穿著一身筆挺的定制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fā)。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回蕩在巨大的報告廳里。
他身后的巨幅投影上，清晰地展示著他那份完美的論文。
臺下不時響起一些禮貌性的掌聲。
他眼中的得意越來越濃，聲音也越來越洪亮。
就在報告即將進入尾聲，他準備致謝時。
臺下，一只蒼老的手，緩緩舉了起來。
是坐在第二排的一位老者。
他頭發(fā)花白，戴著一副老花鏡，氣質(zhì)儒雅，但眼神卻異常銳利。
他是王德遠院士。
國內(nèi)材料物理領域的泰山北斗，也是出了名的，治學嚴謹，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主持人看到了王院士，立刻恭敬地遞上話筒。
陸澤川的演講被打斷，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和不悅。
但他還是很快換上了謙遜的笑容。
“王院士，您請說?！?/p>
王院士推了推眼鏡，緩緩站起身。
他的目光，像兩道X光，直直地射向臺上那個光鮮亮麗的年輕人。
“陸教授，你好?！?/p>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場。
“我想請問一下，你論文里展示的這組拉數(shù)據(jù)，是在什么樣的實驗條件下獲得的？”
陸澤川顯然沒料到他會問得這么具體。
他愣了一下，隨即開始背誦論文里寫好的那些實驗參數(shù)。
他說得流利而標準。
然而，王院士只是靜靜地聽著。
等他說完，才再次開口，語氣卻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
“但這些常規(guī)條件，不可能得到這樣一組數(shù)據(jù)?！?/p>
王院士的目光，落在了大屏幕那張漂亮的圖譜上。
他走到陸澤川身邊，拿起激光筆，直接指向屏幕上的那張圖譜。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之力，一字一句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這組數(shù)據(jù)，跟我半年前在一個內(nèi)部項目里跑出來的一模一樣?！?/p>
“陸教授，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