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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隊長并沒有繼續(xù)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角度。
「你再仔細想想，從十一點半睡著到凌晨三點醒來，這三個多小時里，你真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我用力回想，太陽穴突突直跳：「我睡得很死，平時就是這樣，而且昨天坐船有點暈船，特別困?！?/p>
陳隊長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陳隊，現(xiàn)場有個奇怪的發(fā)現(xiàn)?！狗ㄡt(yī)走過來，語氣凝重，「套房的中央空調系統(tǒng)被人為關閉了，而且所有房間的窗戶都從內部鎖死，包括客廳的落地窗?！?/p>
「密閉環(huán)境？」陳隊長接話，聲音更加低沉。
法醫(yī)點頭：「更奇怪的是房間布局。六個死者分布在三個臥室，但客廳的折疊沙發(fā)床卻擺放得很特殊?！?/p>
「怎么特殊？」
「沙發(fā)床被移到了最靠近門口的位置，距離臥室區(qū)域最遠，而且床頭還放著一臺空氣凈化器，是開著的?！?/p>
我眼神迷茫，緊緊抱著毛毯：「那個凈化器......我不記得有開過，昨晚睡覺的時候也沒注意到?！?/p>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感到莫名的恐懼。
為什么沙發(fā)床會在那個位置？為什么空氣凈化器是開著的？
我真的不記得這些細節(jié)。
法醫(yī)繼續(xù)補充：「還有一點，套房的總電源開關顯示，昨晚凌晨兩點左右，有過一次短暫的斷電，大約持續(xù)了十分鐘。」
「你知道這件事嗎？」陳隊長銳利的目光再次投向我。
我搖頭，聲音顫抖：「不知道，我睡得太死了，什么都沒感覺到?！?/p>
這時，一個技術警員匆匆走過來報告。
「陳隊，度假村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有問題?！?/p>
「什么問題？」
「總統(tǒng)套房所在樓層的監(jiān)控攝像頭，從昨晚十一點開始就失靈了，一直到今天凌晨四點才恢復正常?！?/p>
陳隊長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具體是什么原因？」
「酒店方面說是系統(tǒng)升級，但我們查了維護記錄，并沒有安排任何升級工作。」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也太巧合了。
陳隊長轉過身，目光如刀般盯著我：「很有意思，監(jiān)控正好在關鍵時間段失靈，而你對所有異常情況都一無所知。」
「陳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聲音幾乎是哭腔。
就在這時，酒店經理老王怯生生地走過來：「警官，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您?！?/p>
「什么事？」
老王偷偷瞥了我一眼：「昨天晚上，這位小姐曾經單獨找過我，問關于套房安全設施的事情?！?/p>
我瞪大眼睛：「我沒有！我根本沒找過你！」
「她問我空調系統(tǒng)是不是可以獨立控制，還問了電源開關的位置，」老王繼續(xù)說，「當時我覺得奇怪，但以為她是擔心安全問題。」
「什么時候的事？」陳隊長追問。
「昨天下午，大概五點左右，其他人都在海邊玩，就她一個人回來了?！?/p>
我急得直搖頭：「不是的！我下午確實回來過，但是因為肚子疼，我直接回房間休息了，根本沒找過他！」
陳隊長和老王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掏出手機：「老王，你們酒店的內部通話系統(tǒng)有錄音功能嗎？」
「有的，所有與客人的通話都會自動錄音，以防投訴?！?/p>
十分鐘后，酒店的錄音設備被搬到了大堂。
陳隊長按下播放鍵，我的心跳得快要停止。
錄音里傳出的確實是我的聲音，但語調顯得異常冷靜：
「王經理，我想了解一下總統(tǒng)套房的安全設施。」
「請問您需要了解哪方面？」
「主要是空調和電力系統(tǒng)，我們擔心晚上會不會有什么意外，比如停電或者空氣不流通什么的?！?/p>
「您放心，我們的設施都很安全，不過如果您擔心，可以.......」
錄音戛然而止，但我已經面如死灰。
這確實是我的聲音，但我完全不記得有過這通電話。
陳隊長關掉錄音，沉重的沉默充斥著整個大堂。
「現(xiàn)在，你還要堅持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嗎？」他的聲音冷如冰霜。
海風依然在呼嘯，但我感到的卻是徹骨的寒意。
我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我會完全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