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渣。
顧璃臉上那春風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的劣質電影，隨后驚愕和心虛爬滿了她的臉，眼神飄忽著，就是不敢與我對視。
她身邊的陳楚生倒是饒有興致，雙臂環(huán)胸，下巴微抬，那副看好戲的嘴臉，比昨天罵我時還要欠揍。
“阿……阿生，我突然想起還有份報表要催，”顧璃扯了扯陳楚生的胳膊，聲音細若蚊蠅，“我先上去了?！?/p>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說完就想開溜。
我怎么可能讓她就這么走了。
“姐，”我輕飄飄地喊了一聲，成功讓她腳步一頓，“這么著急走干嘛？怕我吃了你？”
我一步步向他們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顧璃心虛的鼓點上。
“還是怕我把你昨晚的影后級表演，說給你的情郎聽聽？”
顧璃的臉“唰”一下白了。
陳楚生皺了皺眉，將顧璃護在身后，不耐煩地看著我：“顧北辰，你又想耍什么花樣？被開除了心里不爽，想找小璃的麻煩？”
“找她麻煩？她也配？”
我繞過他，死死盯著他身后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女人。
“我只是想問問我‘親愛’的姐姐，我們家十幾年的米，是不是都喂了狗了？”
“你！”陳楚生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想把我推開。
我本想直接離開，不想跟這種人多費口舌，可他卻不依不饒，像塊狗皮膏藥一樣黏了上來。
“怎么？說你兩句還不服氣？”他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告訴你，你不過就是個會投胎的少爺罷了。離了你爸媽，離了小璃，你什么都不是?！?/p>
我強壓著心頭的火，只想甩開他走人。
可他下一秒的動作，徹底點燃了我所有的怒火。
他竟然伸出手，像逗弄小狗一樣，輕佻地拍了拍我的臉。
“嘖嘖，這張臉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啊，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p>
“別碰我?！?/p>
我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聲音冷得像冰。
他似乎沒聽清，或者說根本沒把我當回事，手還想再拍一下。
我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擰！
“啊——！我的手！”
他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圍看熱鬧的同事都驚呆了，下一秒，大廳里炸開了鍋。
“天??！他竟然動手打人！”
“太囂張了吧！被開除了還敢在公司里打主管！”
“快叫保安！快報警！”
指責和議論聲像潮水般向我涌來，我卻毫不在意。
我甩開陳楚生的手，他立刻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
“顧北辰！你瘋了嗎！”
顧璃尖叫著沖了過來，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撲到陳楚生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滿眼都是心疼。
然后，她抬起頭，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充滿失望和譴責的眼神看著我。
那一刻，我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無法呼吸。
我死死瞪著她，胸中的怒火和委屈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噴薄而出。
“我瘋了？顧璃，你還有臉問我？”我指著她的鼻子，聲音大到整個大廳都能聽見。
“你昨晚是怎么跟我哭著道歉的？轉頭就在公司群里顛倒黑白，說我們家虧待你，說我是仗勢欺人的惡霸！你對得起我爸媽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嗎？你這個白眼狼！”
“白眼狼”三個字，像三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顧璃臉上。
她的眼神瞬間躲閃起來，嘴唇囁嚅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吼什么吼！”被扶著的陳楚生緩過一口氣，立馬又開始護著他的心上人。
“說你幾句就動手，你不是被寵壞了是什么？”
“小璃就是太善良，心太軟，才一直護著你這種不知好歹的廢物！”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看著眼前這對顛倒黑白的男女，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一次又一次地相信顧璃。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陳主管，顧經理，你們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p>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一眼，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轉身，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公司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