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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炸響的瞬間,顧澤清抱著沈枳俞滾到餐桌下。
子彈陷入他的身體,溫熱的血濺在她臉上。
“顧澤清?”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沈枳俞的雙手瞬間被濃稠的血染紅。
她顫抖著按住傷口,卻怎么也止不住那溫熱的液體。
警方很快就趕來控制住了現(xiàn)場,顧澤清終于松了口氣。
他看著她眼角的濕run,笑出了聲,“真好,你終于......又為了我哭了?!?/p>
重癥監(jiān)護室外。
沈枳俞坐在長椅上,傅瑾川遞來熱咖啡,她卻沒有接。
“醫(yī)生說子彈差兩厘米就擊中心臟,現(xiàn)在更嚴重的是腦部缺氧可能會導致失憶?!?/p>
沈枳俞情緒復(fù)雜。
這三年來,她一直都是帶著對顧澤清復(fù)仇的恨意。
可她從未想過顧澤清會為了救她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所有的憎惡好像在那一瞬間煙消云散。
顧澤清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yī)院慘白的天花板和在鼻尖無法消散的消毒水味。
床邊,醫(yī)生正在和什么人低聲交談。
“腦部血塊壓迫記憶區(qū)會喪失一部分記憶?!?/p>
“顧氏集團昨天正式宣告破產(chǎn)?!?/p>
他茫然地眨眼,這些詞匯模糊又熟悉。
他想去更深ru的探索,大腦的疼痛卻讓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還好嗎?”
顧澤清看著眼前的女人,熟悉感讓他下意識的想要親近。
“你是......”
沈枳俞微微一愣,面上卻看不出半點波瀾。
她和傅瑾川對視一眼,“我是你公司的領(lǐng)導,你為了保護我中彈喪失了一部分記憶?!?/p>
顧澤清皺眉,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這不對!
他按住太陽穴,拼命的去想,可那里空空如也,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
半年后,海城康復(fù)中心。
顧澤清對著鏡子系著領(lǐng)帶,眼神空洞的看向了桌子上的結(jié)婚請?zhí)?/p>
自從出院后,顧澤清就被安排在了傅氏集團下的一家康復(fù)中心做行政工作。
今天是是沈枳俞和傅瑾川結(jié)婚的日子。
等他趕到時儀式已經(jīng)開始。
顧澤清站在最后一排,看著沈枳俞挽著傅瑾川的手臂緩緩走來。
她穿著純白婚紗,頭紗下的面容若隱若現(xiàn),唇角掛著幸福的笑容。
神父問道:“是否愿意”,得到了她的肯定答復(fù)時,顧澤清只覺得呼吸變得困難。
他死死的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心底的沉寂許久的聲音又再一次叫囂著。
“不介意嫁給他!不可以!”
顧澤清從口袋里拿出一串昂貴的項鏈,他上網(wǎng)查了,聽說叫做永恒之愛。
多年前被海城的一個神秘富商買走。
儀式結(jié)束后,賓客們移步宴會廳。
顧澤清獨自站在花園里,看著噴泉旁合照的新人。
大腦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一些零碎的畫面閃過腦海。
看不清面容的女孩踮著腳為他系著領(lǐng)帶。
他把女孩護在身后說著:你永遠是屬于我的。
可畫面一轉(zhuǎn),是女孩在暴風雨里哭喊著。
是他無情的拋下病床上的女人離開。
他的記憶中充斥著女人絕望的哭喊,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
“先生你還好嗎?”一邊的服務(wù)員察覺到了異常立刻上前詢問。
他搖頭推開了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向噴泉。
“沈枳俞......”
沈枳俞看向他,“顧先生?!?/p>
“你......知道這個項鏈嗎?”顧澤清喉結(jié)滾動,死死盯著沈枳俞想要從她的眼中尋找到一個答案。
“很漂亮的項鏈,但我沒見過?!?/p>
希望落空,顧澤清牽強的笑了兩下。
“祝你新婚快樂,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p>
說完他幾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