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猝死穿越,你還讓我演牛馬!!!眼前最后的畫面,
是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中的數(shù)據(jù)。紅的、綠的、黑的,數(shù)字扭曲著跳舞,
像催命的符咒。我只覺得心臟猛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狠狠一擰!尖銳的疼痛瞬間炸開,
緊接著是無邊的黑暗和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淹沒過來。
“呃……”我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瀕死的嗚咽,額頭重重砸在道具鍵盤上?!癈ut!
Cut!那個演尸體的群演!怎么回事?讓你趴下裝死,沒讓你真撞鍵盤!
鍵盤撞壞了你賠啊?”尖銳的、不耐煩的男高音像錐子一樣扎進我混沌的意識里,
硬生生把我從溺斃般的黑暗里拽了出來。我猛地吸了一口氣,肺部火燒火燎地疼。
“呼…呼……”她劇烈地喘息著,茫然地抬起頭。刺目的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
不是辦公室那慘白冰冷的節(jié)能燈管,是好幾盞能把人烤化的大燈!
空氣里彌漫著汗味、盒飯味、劣質(zhì)發(fā)膠味,還有一股塵土的氣息。
巨大的綠色幕布像怪獸的胃壁矗立在不遠處,各種粗大的黑色電纜像蛇一樣在地上蜿蜒。
穿著各種廉價西裝、套裙的人在我身邊匆忙穿梭,臉上寫滿了麻木和疲憊?!鞍l(fā)什么呆!
趕緊的,準備下一鏡!演‘猝死牛馬’的那個誰,我是吧?就位就位!
”一個戴著鴨舌帽、拿著大喇叭的場務(wù)沖她吼。我?猝死牛馬?我低頭,
看見自己身上穿著一套質(zhì)感粗糙、剪裁別扭的灰色職業(yè)套裝,袖口都磨起了毛邊。
手里還捏著幾頁薄薄的、印著“宏遠科技項目計劃書(草案)”的道具文件。
無數(shù)混亂的記憶碎片瞬間涌入腦海,像一場失控的泥石流。我,我,二十二歲,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里,
我剛?cè)肼氁患姨柗Q“行業(yè)新星”的小公司,滿心憧憬著“奮斗改變命運”。結(jié)果呢?
老板畫的餅餓的胃疼,經(jīng)理的PUA比帶著小一號的內(nèi)衣還令人窒息,
同事間的甩鍋推諉堪比奧林匹克競技場。入職三個月,天天996是標配,007是常態(tài)。
就在昨晚,為了趕那個狗屁不通、改了十八版的PPT,我在凌晨三點的辦公室里,
對著電腦屏幕,心口一陣劇痛……然后,我就成了這個平行世界里,
同名同姓、同樣剛畢業(yè)、同樣在職場食物鏈最底層掙扎的十八線小演員。此刻,
我正在一個叫《奮斗吧!職場人》的劇組里,
前一模一樣的角色——一個被上司壓榨、被同事排擠、最終在工位上加班猝死的……背景板!
諷刺!巨大的諷刺像冰水澆頭,讓我每一個毛孔都炸開了!“各部門準備!第三場第七鏡,
Action!”導(dǎo)演張導(dǎo)坐在監(jiān)視器后,聲音透過喇叭傳來,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冷漠。
燈光驟然聚焦。我被場務(wù)粗暴地推搡到一張廉價的辦公桌前坐下,桌子搖搖晃晃。
鏡頭對準的,是一個穿著筆挺、油頭粉面,
出“青年才俊”氣質(zhì)但怎么看都透著股油膩感的男演員——他飾演劇中的“霸道總裁”顧總。
顧總踱著方步走過來,皮鞋踩得地板咔咔響,帶著一股刻意營造的“壓迫感”。
他停在我的工位前,雙手撐在桌沿,身體微微前傾,
臉上掛著一種“我是為你好”的虛偽笑容。“小林啊,”他的聲音刻意放得低沉,
帶著點“過來人”的語重心長,“最近項目進度有點緊,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年輕人嘛,
眼光要放長遠!現(xiàn)在多付出一點,多吃點苦,996算什么?這是福報!是公司給你的機會!
現(xiàn)在努力是為了將來……”旁邊,
一個頂著稀疏地中海發(fā)型、挺著啤酒肚的“經(jīng)理”演員立刻湊上來幫腔,
滿臉諂媚:“對對對!顧總說得太對了!小林,你看顧總多器重你!跟著顧總干,
前途無量?。‖F(xiàn)在吃點苦,將來什么車啊房啊,都不是問題!”他一邊說,
一邊用手肘捅了捅旁邊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拿著小本本假模假樣記錄的“人事”演員。
人事演員立刻擠出職業(yè)假笑,對著我點頭:“小林,顧總和劉經(jīng)理都是在培養(yǎng)你,
給你機會成長呢!公司就是你的家,家人之間,談什么加班費,多傷感情?格局要打開!
”“福報……996……機會……格局……”每一個詞,都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剛剛復(fù)蘇的記憶上!
上一世猝死前的絕望、憤怒、被當(dāng)成廉價燃料燃燒殆盡的憋屈感,
混合著穿越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要扮演這種屈辱角色的荒誕感,如同壓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巖,
在胸腔里瘋狂翻涌!“為了將來?”我猛地抬起頭,動作幅度之大,把顧總嚇了一跳。
我那種屬于“背景板牛馬”的麻木和順從瞬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瀕臨瘋狂的冰冷和燃燒的怒火,眼神銳利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直直刺向顧總那張油膩的臉?!皾L!??!”一聲尖利、飽含憤怒的嘶吼,如同平地驚雷,
瞬間撕裂了片場按部就班的表演節(jié)奏!全場死寂!所有工作人員都愣住了,
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場中那個穿著廉價職業(yè)裝的女孩。燈光師忘了調(diào)光,收音師忘了推麥,
連監(jiān)視器后的張導(dǎo)都驚愕地張大了嘴,忘了喊卡。我“騰”地一下從那張破椅子上站起來,
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一把抄起桌上那疊道具文件,看都沒看,
“啪”一聲狠狠摔在油膩“顧總”的臉上!紙片四散飛濺。“福報?!”我向前一步,
幾乎要戳到“顧總”的鼻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
卻又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清晰,“我上一份‘福報’,剛剛把我送到了這里!
又讓我在這兒看你這張臉!聽你放這些狗屁!”“這么好的福報,
怎么不見你給你自己安排上?再給你全家老少都安排上?
”“顧總”演員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和極具侮辱性的動作驚呆了,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甚至忘了喊導(dǎo)演!“你畫的餅,”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充滿了刻骨的嘲諷,“餓的我胃疼!還996是福報?辛苦點?老娘加過的班,
比你吃過的鹽都咸!齁死你個王八蛋!”我猛地轉(zhuǎn)身,
炮口對準旁邊還處于石化狀態(tài)的“經(jīng)理”:“還有你!舔!舔得這么用力,這么賣命,
老板是把新買的法拉利借你開了?還是把原始股分你了?
還是承諾百年之后讓你睡他棺材板上了?當(dāng)狗當(dāng)出優(yōu)越感了是吧?
”“經(jīng)理”演員被罵得面紅耳赤,
地中海中央僅存的幾縷頭發(fā)都氣得豎了起來:“你…你…粗俗!無禮!”我看都沒看他,
凌厲的目光像兩把冰錐,
瞬間釘在那個拿著小本本、臉上假笑還沒完全褪去的“人事”演員臉上?!靶?!接著笑!
”我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fēng),“你那個笑,假得讓我想吐!工傷認定流程背熟了嗎?
員工猝死在你公司門口,你是先打120救人還是先聯(lián)系法務(wù)撇清責(zé)任?‘格局打開’是吧?
打開你個頭!加班費能買你良心不?還是你那點可憐的‘格局’就值這點昧心錢?
”字字誅心!句句見血!每一句話,
都精準無比地戳中了在場所有經(jīng)歷過職場毒打的工作人員內(nèi)心最痛、最不敢言說的角落!
片場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只有我那帶著無盡怨氣和憤怒的控訴在巨大的攝影棚里回蕩,余音嗡嗡作響。
“顧總”、“經(jīng)理”、“人事”,三個演員臉色由紅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白,精彩紛呈。
他們嘴唇哆嗦著,想反駁,想呵斥,想維持角色的威嚴,
但在我那噴發(fā)著真實血淚的怒火面前,
他們精心扮演的“職場精英”形象脆弱得像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只剩下演員本身的狼狽和難堪。張導(dǎo)終于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直沖天靈蓋!他猛地從導(dǎo)演椅上跳起來,臉都氣歪了,
抄起大喇叭就要咆哮:“CUT!誰讓你……”“張導(dǎo)!等等!
”旁邊的副導(dǎo)演王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按住了張導(dǎo)舉喇叭的手,
小眼睛里迸發(fā)出餓狼看見肥肉般的精光,壓低了聲音,急促地說:“別喊!老張!
千萬別喊停!你看!你看這鏡頭!我的天……絕了!太真實了!這憤怒!這眼神!這控訴!
比咱們那垃圾劇本強一萬倍!爆點!這是天大的爆點?。】?!快讓攝影機跟上!特寫!
給她特寫!給那三位也特寫!錄下來!都錄下來!
”王胖子激動得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張導(dǎo)臉上。張導(dǎo)被他吼得一怔,下意識看向監(jiān)視器屏幕。
屏幕上,我那張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卻異常鮮活生動的臉占據(jù)了大半畫面,
那雙眼睛里燃燒的火焰仿佛要穿透屏幕燒出來!
而旁邊那三個“精英”演員臉上的震驚、難堪、羞怒、茫然,交織在一起,
構(gòu)成了一幅極具諷刺意味的“職場浮世繪”。第2章 只是發(fā)泄下怨念,就火了?
張導(dǎo)混跡娛樂圈多年,對“爆點”和“話題”的嗅覺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瞬間明白了王胖子的意思,那股被冒犯的怒火神奇地轉(zhuǎn)化成了發(fā)現(xiàn)金礦的狂喜!
他強壓下激動,對著對講機,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變調(diào):“攝影!一號機推上去!懟臉拍!
表情!我要她所有的表情!二號機抓全景!快!收音!話筒給我湊近點!一個字都不能漏!
”片場的氣氛詭異地凝固了。導(dǎo)演沒喊停,攝影機紅燈依舊亮著,
鏡頭貪婪地捕捉著場中發(fā)生的一切。工作人員們面面相覷,隨即都反應(yīng)過來,
眼神交流間充滿了心照不宣的興奮。幾個年輕的場務(wù)和燈光助理,
偷偷地、極其隱蔽地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機,
攝像頭悄悄對準了風(fēng)暴的中心——那個正在燃燒自己、點燃全場的女孩。我渾然不覺。
只覺得一股積壓了太久太久的濁氣,終于找到了宣泄口。指著那三個被罵懵的“精英”,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帶著一種冰冷的審判意味:“你們,
還有你們背后那些只會畫餅、吸血、PUA的玩意兒,都給我聽好了!”深吸一口氣,
一字一句,斬釘截鐵:“老娘不干了!”“這牛馬,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這福報,
誰稀罕誰領(lǐng)走!”“老娘就是餓死,從這樓上跳下去,也絕不跪著吃你們一口餿餅!
”“去你的--奮斗吧!職場人!”最后一句臟話,如同一個驚雷,炸響在落針可聞的片場。
“咔噠?!辈恢钦l的手機,清晰地錄下了這最后一聲怒吼。當(dāng)晚,
一個標題極其震驚體的短視頻,如同病毒般在各大社交平臺、短視頻APP上瘋狂蔓延。
【爆!片場驚現(xiàn)真勇士!十八線女演員怒懟職場PUA,字字誅心,句句暴擊!
老板當(dāng)場嚇尿!】 (配圖是我指著“顧總”鼻子怒斥的截圖,表情猙獰,
眼神噴火)視頻內(nèi)容正是我在片場那石破天驚的爆發(fā)全過程。從“滾!”那一聲怒吼,
到摔文件,再到指著鼻子罵“福報”、“舔狗”、“假笑人事”,
最后那句“去你的-奮斗吧!職場人!”更是被做成了鬼畜循環(huán)。流量,如同海嘯般涌來。
“臥槽臥槽臥槽!這姐們兒是吃了炸藥還是喝了敵敵畏?太猛了!”“我的媽呀!
每一句都罵到我心坎里了!‘加過的班比你吃過的鹽都咸’!淚目了家人們!這就是我??!
”“互聯(lián)網(wǎng)最強嘴題誕生了!姐姐!請收下我的膝蓋!你罵出了我不敢罵的話!
”“那個顧總的臉色,哈哈哈,從豬肝色到慘白色,太真實了!演技巔峰!
”“人是那個假笑,最后直接僵在臉上變成驚恐,笑死我了!”“這劇組在拍什么?
年度職場爽劇嗎?求劇名!我要追!”“樓上的醒醒,這明顯是拍攝事故,演員失控了!
但……失控得好啊!爽!”“@老板,進來挨罵!看看人家說的!
你趕緊給自己和家人安排一份福報?!”“五分鐘!我要這個小姐姐的全部資料!太颯了!
粉了粉了!”熱搜榜如同被投入了核彈。片場勇士怒懟職場PUA 爆!
加過的班比你吃過的鹽都咸 爆!互聯(lián)網(wǎng)最強嘴替我 熱!去你的-奮斗吧職場人 熱!
996福報 (再次被鞭尸)熱!林曉,這個名字,連同那場驚世駭俗的“表演”,
一夜之間火遍全網(wǎng)。微博也(一個只有幾十個僵尸粉的賬號)瞬間被洶涌而來的網(wǎng)友攻陷,
粉絲數(shù)像坐了火箭一樣,從兩位數(shù)飆升到六位數(shù)、七位數(shù)……評論區(qū)徹底淪陷,
全是“姐姐好颯”、“嘴替萬歲”、“求姐姐開班教罵人”、“保護我方林曉”的吶喊。
手機被打爆了。無數(shù)陌生的號碼,
無數(shù)自稱記者、自媒體、節(jié)目編導(dǎo)的人瘋狂撥打著我那個破舊的千元機。
信息提示音更是密集得像機關(guān)槍掃射,屏幕就沒暗下去過。
我租住的那個只有十平米、連窗戶都沒有的昏暗地下室,第一次被如此洶涌的流量“光顧”。
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shù)字和爆炸的信息,整個人都是懵的。
巨大的信息過載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前世猝死的陰影似乎又籠罩下來,
讓我感到一陣眩暈和窒息,煩躁地、近乎粗暴地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
屏幕朝下扣在吱呀作響的舊桌子上。世界,暫時清靜了。只有心臟還在胸腔里瘋狂擂鼓,
提醒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夢?!芭椋∨榕榕?!”敲門聲響起,急促而有力,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迫切。不是房東催租那種不耐煩的拍打,這聲音透著一股子“老娘來了,
趕緊開門迎接”的氣勢。我皺了皺眉,拖著還有些發(fā)軟的腿走過去,
剛拉開一條門縫——一股混合著昂貴香水、煙草和…金錢氣息的味道就強勢地涌了進來。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目測四十歲左右,保養(yǎng)得宜,妝容精致得一絲不茍。
一身剪裁利落的鐵灰色高定西裝套裙,將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
既顯干練又不失女性的力量感。腳上那雙尖頭高跟鞋的鞋跟,細得能當(dāng)兇器。
她手里拎著一個限量款的鉑金包,隨意地掛在臂彎。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銳利、精明,
像鷹隼一樣,瞬間就把我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帶著評估和……強烈的興趣。她身后,
還站著一個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體格健碩的男人,
手里提著兩個巨大的、印著某奢侈品logo的袋子?!傲謺裕俊迸碎_口,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和掌控感,不是疑問,而是確認。我下意識地點點頭:“我是。
您是?”女人紅唇勾起一抹極具職業(yè)感的微笑,直接側(cè)身,
以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擠進了狹小的房間。她身后的保鏢將兩個大袋子放在門口還算干凈的地上,
然后像門神一樣守在外面,順手帶上了門。房間太小,女人環(huán)視一周,
目光掃過那張破桌子、吱呀作響的椅子、堆滿雜物的角落,以及那張小小的單人床,
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眼神里的興趣卻更濃了。
她甚至沒有坐下——因為實在找不到能匹配她這身行頭的座位。“自我介紹一下,
”女人遞過來一張設(shè)計簡約卻質(zhì)感極佳的名片,“蘇瑾,‘星耀時代’經(jīng)紀公司,
金牌經(jīng)紀人。你可以叫我蘇姐?!毙且珪r代?我腦子里嗡了一下。
就算她只是個剛穿越過來的十八線,也聽說過這個業(yè)內(nèi)頂尖的經(jīng)紀公司,
捧出過好幾個影帝影后,資源雄厚得嚇人。“蘇…蘇姐?”我接過名片,
指尖觸碰到那特殊的磨砂材質(zhì),感覺有點不真實,“您找我…是?”“廢話就不說了,
時間寶貴。”蘇瑾雙手抱臂,姿態(tài)放松卻氣場強大,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鎖定我,
“你下午在《奮斗吧!職場人》片場干的事兒,我看到了。”我心里一緊。來了。
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看中了她這“黑紅”的熱度?“干得漂亮!”蘇瑾下一句話,
直接讓我愣住了。她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贊賞,甚至有一絲興奮,“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在圈子里見過像你這么‘真’的人了。”“真?”我有點茫然地重復(fù)?!皩?!
真!”蘇瑾斬釘截鐵,“憤怒是真的!委屈是真的!罵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帶著淚!
那三個蠢貨演員被你罵傻的樣子,更是真的不能再真!觀眾就愛看這個!
現(xiàn)在網(wǎng)上鋪天蓋地叫你‘互聯(lián)網(wǎng)嘴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巨大的、無法估量的共鳴和流量!”她向前一步,逼近我,目光灼灼:“林曉,
你是個寶貝!一個未被發(fā)掘的、行走的‘真實的人’!正是你這份真,我想給你個合作機會!
”“我?”我被這過于直接的邀約砸得有點暈,“蘇姐,
我…我今天可是把劇組和那幾位演員都得罪死了,網(wǎng)上是熱鬧,但以后……”“得罪?以后?
”蘇瑾嗤笑一聲,帶著一種睥睨的霸氣,“那算什么!娛樂圈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
最怕的是沒人討論你!張導(dǎo)那個老狐貍,你以為他真生氣?他現(xiàn)在恐怕躲在被窩里笑著呢!
你那一段‘即興表演’,把他那個破劇的熱度直接頂上了天!至于那幾個演員?哼,
不過是有點名氣的三線開外,現(xiàn)在借著你的熱度,也算是火了一把,他們更應(yīng)該偷著樂!
”她看著我依舊有些猶豫和迷茫的臉,放緩了語氣,但眼神更加銳利:“林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覺得太突然?覺得這熱度是虛的?擔(dān)心自己沒演技,以后撐不住?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聽著,我要的,
從來就不是一個‘演員’林曉,
而是今天下午在片場那個不管不顧、敢指著‘總裁’鼻子罵‘去你的福報’的林曉!
我要的就是你這股勁兒!這份‘真’!這份能把所有虛假面具都撕碎的魄力!”“演技?
那玩意兒可以磨煉。但‘真實’,尤其是你這種帶著血性和憤怒的真實,是稀缺資源!
是天生的流量密碼!”蘇瑾的語氣斬釘截鐵,“跟我走,我保證,從今以后,
沒人能再強迫你演那些憋屈的牛馬角色!沒人能再給你套上你不喜歡的劇本枷鎖!
你就做你自己!做那個敢說敢罵、快意恩仇的我!把你的‘真’,變成你最大的武器和招牌!
其他的,交給我!”做自己?快意恩仇?把“真”當(dāng)武器?這幾個詞,像帶著魔力,
狠狠擊中了我的心臟。前世加班猝死的憋屈,
穿越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要扮演同樣角色的荒誕和憤怒,
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似乎可行的宣泄口和歸宿。就在我被蘇瑾描繪的藍圖沖擊得心潮澎湃,
還沒完全消化時——“砰砰砰!”敲門聲再次響起,比蘇瑾剛才的還要急促,
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亢奮。“林曉!開門!是我!張導(dǎo)!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激動到破音的喊聲。蘇瑾眉頭一挑,露出一絲了然和看好戲的神情,
示意保鏢開門。第3章 張導(dǎo)來搶人,要我當(dāng)女主門開了。張導(dǎo)像一顆炮彈一樣沖了進來,
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里布滿血絲,但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tài),臉頰通紅。
他完全無視了房間里氣場強大的蘇瑾,目標直指我,幾步就沖到我面前,
雙手激動地揮舞著:“林曉!我的祖宗!我的福星!我的財神爺啊!”張導(dǎo)的聲音都在抖,
“火了!徹底爆了!你知道你那段視頻現(xiàn)在多少播放量了嗎?破億!破億了啊!
我的《奮斗吧!職場人》!一個拍了一半的破劇,現(xiàn)在未播先火!
投資商電話把我手機都打爆了!追加投資!翻倍!不,翻三倍!”他喘著粗氣,
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林曉!下部戲!我下部戲!大制作!都市現(xiàn)實題材!女一號!
就定你了!”張導(dǎo)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眼睛瞪得像銅鈴,
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劇本?那種束縛天才的玩意兒不要了!我給你特權(quán)!
最大的特權(quán)!”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就給我按你下午那樣演!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想罵誰就罵誰!想怎么懟就怎么懟!怎么爽怎么來!怎么痛快怎么來!劇情?人設(shè)?邏輯?
統(tǒng)統(tǒng)不需要!”張導(dǎo)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你負責(zé)在前面沖鋒陷陣,
敞開了撒歡兒演!天捅破了,老子在后面給你兜底!扛雷!挨罵!老子認了!
只要你有本事把場子給我炸穿!把熱度給我頂上天!”狹小、昏暗、堆滿雜物的地下室里,
空氣仿佛凝固了。劣質(zhì)隔音墻外隱約傳來隔壁夫妻的爭吵聲,更襯得屋內(nèi)一片詭異的寂靜。
我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雷劈過的石像。左邊,
是穿著高定西裝、代表著娛樂圈頂級資源和“真實”包裝的蘇瑾,她紅唇微勾,
眼神銳利如鷹,拋出的橄欖枝金光閃閃——做自己,把“真”當(dāng)武器,她負責(zé)鋪路搭橋,
把這份“真”賣個天價。右邊,是頭發(fā)凌亂、眼珠赤紅、興奮得像打了雞血的張導(dǎo)演。
他唾沫橫飛地許諾著女一號,甚至許諾撕碎劇本的枷鎖,只求她繼續(xù)像今天下午一樣,
肆無忌憚地“撒歡兒演”,把場子炸穿,把天捅破,而他,負責(zé)在后面…兜底?做自己?
撒歡兒演?想罵誰罵誰?想懟誰懟誰?這兩個截然不同、卻又在核心訴求上詭異重合的提議,
像兩股洶涌的洪流,狠狠地撞進我的腦海。前世猝死前的冰冷絕望,
穿越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要扮演牛馬的憋屈憤怒,在這一刻,
似乎被這兩股洪流沖開了一道巨大的閘口!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雜著荒謬、狂喜、躍躍欲試和破罐子破摔的復(fù)雜情緒,
如同野火般在心底“騰”地一下燃起,瞬間燎原!我緩緩抬起頭,
目光掃過蘇瑾那張精明強勢的臉,又落在張導(dǎo)那充滿狂熱期待的眼中。
地下室的燈泡接觸不良,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在我眼中投下跳動的光影。那光影深處,
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掙脫束縛,破土而出。自由…奔放?老娘…還能這么玩兒?
一個無聲的、帶著點瘋狂意味的弧度,在沾著灰塵的嘴角,悄然勾起。
高跟鞋踩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又帶著點肅殺的“咔噠”聲,
一路延伸向“星耀時代”最深處那間象征著權(quán)力巔峰的會議室。蘇瑾走在前面,
背脊挺得筆直,鐵灰色的高定西裝套裙一絲褶皺也無,像披著一身堅硬的鎧甲。
我跟在她身后半步,穿著昨天蘇瑾讓人送來的當(dāng)季新款休閑裝,質(zhì)地柔軟舒適,
卻依舊感覺自己像個誤入猛獸領(lǐng)地的食草動物,每一步都踏在無形的冰面上。
會議室厚重的紅木門被推開,里面長條會議桌兩側(cè)已經(jīng)坐滿了人。
空氣里彌漫著高級雪茄、昂貴香水和一種無形的、沉甸甸的壓力。所有目光,
帶著審視、好奇、不屑、算計,瞬間聚焦在門口這兩個女人身上。
坐在主位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面容嚴肅的老者,正是星耀時代的董事長陳遠山。他左手邊,
坐著一個妝容精致、眉眼間帶著幾分刻薄和藏不住得意的年輕女人——當(dāng)紅花旦,
也是公司力捧的“一姐”之一,柳菲菲。她看向蘇瑾和我的眼神,
毫不掩飾地帶著挑釁和幸災(zāi)樂禍。“蘇瑾,你來了。”陳董的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坐。
這位就是林曉小姐吧?請坐。”蘇瑾拉開椅子,動作優(yōu)雅利落。我也依言坐下,
盡量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隱隱感覺到柳菲菲那帶著刺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疤K瑾,
”陳董開門見山,手指點了點桌上的一份報告,上面赫然是我昨天引爆網(wǎng)絡(luò)的數(shù)據(jù)圖,
“關(guān)于你昨天簽下的這位…林小姐,董事會有些不同的看法。
”蘇瑾嘴角噙著一絲職業(yè)化的淡笑:“陳董請講?!薄八臒岫?,確實很高,一夜爆紅。
”陳董緩緩道,目光掃過我,“但這份熱度,根基不穩(wěn)。是建立在一場…嗯,
非典型的、帶有強烈負面情緒的‘表演’事故上。娛樂圈瞬息萬變,今天捧你上天,
明天就可能踩你入地。何況,”他頓了頓,語氣加重,“她昨天在片場的行為,
已經(jīng)實質(zhì)性地得罪了張導(dǎo)劇組和幾位合作演員,雖然目前輿論有利,但潛在風(fēng)險很大。
”柳菲菲適時地輕笑出聲,聲音嬌滴滴的,話里的刺卻毫不掩飾:“蘇瑾姐,
我知道你眼光獨到,但這次是不是太急了點?一個沒有任何作品、全靠罵人博眼球的新人,
直接簽A級合約,資源傾斜?公司那么多兢兢業(yè)業(yè)、有實力有作品的藝人怎么辦?
這不是寒了大家的心嘛?董事會也是為公司的長遠發(fā)展和藝人之間的公平考慮呀?!彼f著,
還故作無奈地攤了攤手,一副“我也是為大家好”的模樣。“菲菲說得在理。”陳董點點頭,
看向蘇瑾,“蘇瑾,你的能力董事會是認可的。但A級,起點太高,容易捧殺,也容易樹敵。
我的意見是,先穩(wěn)一穩(wěn)。A級合約暫時擱置,按照公司新人的標準流程走。資源方面,
循序漸進,先從一些邊角料、小角色開始,讓她磨煉磨煉,也看看這陣風(fēng)過去后,
她還能剩下多少真材實料?!碧K瑾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眼神卻銳利地掃過柳菲菲那張寫滿得意的臉,最后落在陳董身上:“陳董的意思,我明白了。
是覺得我這次走眼了?”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鋒芒:“熱度根基不穩(wěn)?
娛樂圈哪份熱度不是踩著鋼絲走出來的?至于得罪人?呵,
柳小姐當(dāng)年踩著同期小花上位的時候,得罪的人還少嗎?怎么,現(xiàn)在位置穩(wěn)了,
就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來的,開始害怕后來者居上了?”柳菲菲臉色瞬間漲紅:“蘇瑾!
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碧K瑾看都沒看她,直視陳董,“陳董,林曉的價值,
不在于她罵了誰,而在于她罵出了千千萬萬普通人的心聲!她身上那股‘真’,
是這個圈子最稀缺、也最有生命力的東西!現(xiàn)在把她按在邊角料里磨?磨掉的不是棱角,
是她的鋒芒,是她的價值!是潑天的流量!”她聲音不高,卻字字鏗鏘,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我簽她,簽的就是這份鋒芒畢露!
簽的就是她敢把天捅破的膽氣!把她按在角落?那是暴殄天物!”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董事們面面相覷,陳董眉頭緊鎖。柳菲菲氣得胸口起伏,卻不敢再插嘴。最終,
陳董沉沉地嘆了口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蘇瑾,你的熱情和眼光,董事會理解。
但公司的穩(wěn)定和風(fēng)險控制,同樣重要。林曉的合約和資源,按我剛才說的辦。
這是董事會的最終決定。散會!”紅木椅子拖動的聲音響起,董事們紛紛起身離開。
柳菲菲離開前,特意走到蘇瑾身邊,壓低聲音,帶著惡意的笑:“蘇瑾姐,
看來你的‘核彈’,啞火了呢。邊角料…呵,好好磨你的新人吧?!?說完,踩著高跟鞋,
趾高氣揚地走了。會議室只剩下蘇瑾和我。剛才還如同女戰(zhàn)神般據(jù)理力爭的蘇瑾,
肩膀幾不可察地塌陷了一瞬,但僅僅是一瞬。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
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副精明強干的平靜,甚至還對我扯出一個安撫的微笑?!皠e在意。
”蘇瑾的聲音放得柔和了些,拍了拍我的肩膀,“老狐貍們被柳菲菲那點小伎倆煽動了,
目光短淺。但這只是暫時的?!彼粗业难劬?,
那眼神里的篤定和之前的狂熱毫無二致:“記住我的話,林曉!資源降級?合約降檔?
那都是虛的!他們想磨掉你的棱角?做夢!我要你做的,就是把你身上那份‘真’,
給我狠狠地、原汁原味地演出來!無論在什么角色里,哪怕只有三分鐘的鏡頭,
也要給我演出核爆的效果!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金不怕火煉’,
什么叫‘是金子在哪都特么能炸場’!”蘇瑾的眼神灼灼生輝:“剛才公司給你接了個活兒,
一個土得掉渣的霸道總裁短劇,小制作,邊角料資源。但正好!你就給我在這‘邊角料’里,
把你那‘人間清醒’的勁兒,給我演到極致!演到讓所有看的人拍案叫絕!
演到讓那些老東西和柳菲菲,把眼珠子瞪出來!明白嗎?
”我看著蘇瑾眼中毫不作偽的信任和期待,
心底那點因為“邊角料”而產(chǎn)生的憋悶瞬間被一股更洶涌的斗志取代。用力點頭:“明白!
”“很好!”蘇瑾滿意地笑了,“去吧,片場地址和劇本梗概發(fā)你手機了。記住,
怎么爽怎么來!怎么真實怎么演!出了事,蘇姐給你扛著!”第4章 短劇終結(jié)者,
開門紅拍攝場地是一個臨時租用的、裝修風(fēng)格浮夸到辣眼睛的“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假的,外面是綠幕),能當(dāng)鏡子照的大理石地磚,
一張看起來大到夸張的老板辦公桌,以及一個坐在桌后、努力凹著“邪魅狂狷”造型,
但怎么看都像偷穿了大人西裝的年輕男演員——他飾演本劇的“霸道總裁”厲爵風(fēng)。
我的造型是典型的“小白花”女主:柔順的黑長直發(fā),素凈的淡妝,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連衣裙,
手里還牽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劇里她的娃)。扮演的角色叫林小溪,
一個“離婚帶娃卻堅強不屈”的…呃,等著被總裁拯救的灰姑娘。
導(dǎo)演是個戴著棒球帽、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姓王,
此刻正拿著大喇叭唾沫橫飛地講戲:“第三場!重頭戲!林小溪!你帶著娃來給厲總送文件,
結(jié)果被我們美麗的女二號,暗戀總裁的秘書白薇薇小姐撞見!白小姐誤會了!
她認為你是故意帶著孩子來博取厲總同情,想上位!所以,
她故意把自己帶來的限量版手鏈弄斷,栽贓是你兒子弄壞的!這是關(guān)鍵沖突點!懂嗎?
林小溪,你要演出那種百口莫辯的委屈、無助、被冤枉的脆弱感!眼淚!
眼淚要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厲總,你要表現(xiàn)出對白薇薇的信任和對林小溪母子的憤怒!質(zhì)問!
憤怒質(zhì)問!白薇薇,你的得意和陰險要藏好一點,但眼神要透出來!明白了嗎?
Action!”燈光亮起,鏡頭對準。扮演白薇薇的女演員,
一個妝容艷麗、穿著恨天高的年輕女人,扭著腰肢走到林小溪和兒子面前,
眼神輕蔑地掃過:“喲,這不是企劃部的林大姐嗎?帶著小拖油瓶來給爵風(fēng)送文件?
真是…辛苦呢。”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帶著濃濃的諷刺。林小溪(按劇本)低下頭,
怯懦地解釋:“白小姐,不是的,是主管讓我…”“啊——!” 白薇薇突然尖叫一聲,
手腕一抖,一條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鉆石手鏈“啪嗒”掉在地上,幾顆碎鉆崩飛出去。
“我的手鏈!我的限量版手鏈!” 她指著林小溪身邊的小男孩,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
“是你!一定是你這個沒教養(yǎng)的小野種!剛才撞到我了!你弄壞了我的手鏈!賠!
你賠得起嗎?!”小男孩被嚇得往我身后一縮。飾演厲爵風(fēng)的男演員立刻“騰”地站起來,
劍眉倒豎(努力地),指著林小溪,聲音低沉(刻意地):“林小溪!管好你的孩子!
薇薇的手鏈是定制款,價值三百萬!弄壞了,你拿什么賠?”鏡頭緊緊鎖定林小溪的臉,
導(dǎo)演在監(jiān)視器后屏住呼吸,等著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浮現(xiàn)出劇本要求的委屈、驚恐、泫然欲泣。
場務(wù)也準備好了紙巾,隨時遞上。然而,我飾演的林小溪,臉上沒有委屈,沒有驚恐,
更沒有眼淚。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場鬧劇,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甚至還帶著一絲…荒謬的興味?就在厲爵風(fēng)那句“拿什么賠”的尾音還在空氣中回蕩,
白薇薇正醞釀著更激烈的哭訴時——林小溪(我)動了,啪的一聲,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白薇薇的臉上。全場都呆愣了,這是又要搞事???林小溪,
我只是慢條斯理地,從自己那個洗得發(fā)白的帆布包里,
掏出了一個……老舊的、屏幕甚至有點裂痕的國產(chǎn)智能手機。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導(dǎo)演王導(dǎo)在監(jiān)視器后瞪大了眼:“哎?劇本里有這個道具嗎?她拿手機干嘛?
”只見林小溪(我)手指在屏幕上輕快地滑動了幾下,點開一個視頻文件,然后全屏播放,
舉了起來。“啊——!” 白薇薇突然尖叫一聲,手腕一抖,
一條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鉆石手鏈“啪嗒”掉在地上,幾顆碎鉆崩飛出去?!拔业氖宙湥?/p>
我的限量版手鏈!” 視頻播放過程中,清晰可見的,是白微微自己拿使用剪刀,
剪斷了手鏈!整個片場,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還一臉“邪魅狂狷”的厲爵風(fēng),表情徹底僵住,
嘴巴微張,眼神空洞,像個突然斷了電的劣質(zhì)機器人。剛才還哭哭啼啼、義憤填膺的白薇薇,
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驚恐地捂住被打的臉,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
身體控制不住地開始發(fā)抖。導(dǎo)演王導(dǎo)的下巴“哐當(dāng)”一聲砸在了膝蓋上,
手里的劇本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所有工作人員,攝像、燈光、場記…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
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中央那個舉著破手機、一臉平靜的女人。林小溪(我)收回手機,
揣回帆布包。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石化狀態(tài)的厲爵風(fēng),
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厲總?!眳柧麸L(fēng)下意識地“???”了一聲,魂還沒歸位。
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視著這位“多金帥氣”的霸總,眼神里沒有劇本要求的仰慕和畏懼,
只有一種近乎悲憫的、看透一切的清醒:“我離婚還帶娃,只是個企劃部的普通員工,
掙扎在溫飽線上?!薄拔业膬鹤?,活潑可愛,比某些自詡有教養(yǎng)的小女子強多了!”“您呢,
英俊多金,坐擁千億帝國,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天之驕子。還有個愛慕你的,有著美麗臉蛋,
有教養(yǎng)的白薇薇!”說到有教養(yǎng)三個字時,我用帶著七分諷刺三分恨意的眼神盯住白薇薇。
“所以,厲總,”我微微歪了歪頭轉(zhuǎn)向厲爵風(fēng),語氣真誠得近乎殘忍,
“您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您告訴我,我改,行嗎?”“我保證改得徹徹底底,
讓您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對我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這樣,
您和您這位‘限量版手鏈隨便栽贓人’的秘書,能高抬貴手,
放過我們這對只想好好工作賺口飯吃的孤兒寡母嗎?”“噗——!” 不知道哪個角落,
一個場務(wù)小哥實在沒憋住,笑出了聲,又趕緊死死捂住嘴,憋得肩膀瘋狂抖動。厲爵風(fēng)的臉,
由白轉(zhuǎn)紅,再由紅轉(zhuǎn)青,最后變成一片死灰。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
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了腦門,CPU徹底干燒了。
他引以為傲的“霸總語錄”、他精心練習(xí)的“邪魅眼神”、他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
在這一連串的靈魂拷問面前,碎成了渣渣。我的目光轉(zhuǎn)向旁邊面無人色、搖搖欲墜的白薇薇。
我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伸出食指,對著白薇薇的方向,輕輕點了點,
語氣像是在打發(fā)一個煩人的蒼蠅:“還有你,戲精?!薄把菁继】?,手段太低劣,
還是再練練吧!?!闭f完,我不再看那兩個石化的男女主,彎腰,
牽起旁邊還在狀況外、但眼睛亮晶晶看著媽媽的小男孩的手?!白吡藘鹤?,
”我的聲音恢復(fù)了屬于林小溪的溫和,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灑脫,“這地方風(fēng)水不好,
影響智商。媽帶你去吃牛肉面,加雙份牛肉那種。”我的目光掃過全場,然后,
聞、飾演她“老實人同事”的男演員(大概就是劇本里暗戀她但毫無存在感的工具人男二)。
我朝他招了招手,語氣自然:“小王?愣著干嘛?走啊,姐請你吃面!這破班,不上也罷!
”那個叫小王的男演員一臉懵逼,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但身體比腦子快,下意識地就跟了上去。
我左手牽著兒子,右手(象征性地)招呼著工具人男二小王,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注視下,
昂首挺胸,步伐輕快,如同女王帶著她的隨從,穿過呆若木雞的“霸總”和“惡毒女配”,
徑直走向片場出口。那扇象征著“總裁辦公室”的、沉重浮夸的雕花大門(道具),
被“吱呀”一聲輕松推開,我們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外的光暈里。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死寂。
導(dǎo)演王導(dǎo)終于從石化狀態(tài)中掙脫出來,他猛地從導(dǎo)演椅上彈起來,雙手抱頭,
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絕望的、響徹整個攝影棚的哀嚎:“卡——?。。?!”“不——?。?!
”“我的天啊——?。。 薄斑@才第三集啊?。?!第三集?。。 薄按蠼Y(jié)局了?!
這就大結(jié)局了?!她拉著男二跑了?!我的霸總追妻呢?!我的誤會重重呢?!
我的帶球跑呢?!我后面二十七集的劇情怎么辦?。。?!”王導(dǎo)捶胸頓足,痛不欲生,
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被我剛才那番操作直接捏爆了。而片場周圍,
那些終于回過神來的工作人員們,短暫的驚愕過后,
爆發(fā)出再也無法抑制的、驚天動地的哄堂大笑!“噗哈哈哈!臥槽!神操作!直接錄視頻!
”“‘看上我哪點了?我改!’ 哈哈哈,厲總臉都綠了!”“戲精!哈哈哈!
”“拉著工具人男二去吃牛肉面了!雙份牛肉!哈哈哈!王導(dǎo)要瘋了!”“人間清醒!
絕對的!這姐姐太牛了!直接終結(jié)短??!”“這劇情不比原來那狗血誤會強一萬倍?爽翻了!
”片場徹底亂了套,笑聲、王導(dǎo)的哀嚎聲、工作人員興奮的議論聲混作一團。沒人注意到,
角落里,一個負責(zé)花絮拍攝的年輕攝像師,激動得手都在抖,
他小心翼翼地、完整地保存下了剛才那段足以打敗整個短劇行業(yè)的“事故”視頻。當(dāng)天晚上,
、帶著:短劇終結(jié)者、人間清醒我、第三集直接大結(jié)局、看上我哪點我改等炸裂標題的視頻,
再次血洗各大平臺!視頻里,
總“看上哪點我改”、點著心機女說“戲精”、最后牽著娃招呼工具人男二瀟灑離去的畫面,
被反復(fù)播放、剪輯、配上各種魔性BGM和彈幕。評論區(qū)徹底沸騰:“哈哈哈哈哈哈!
王導(dǎo)那聲慘叫是我今日份的快樂源泉!”“厲總:我是誰?我在哪?我的霸總光環(huán)呢??
”“白薇薇:我特么…我戲還沒演呢!就挨了一大逼兜?”“工具人男二:???
發(fā)生了什么?我有姓名了?還有牛肉面吃?”“姐姐!請收下我的膝蓋!
你是怎么想到用道具手機的?!這波反殺太絲滑了!”“靈魂拷問!‘看上我哪點我改’!
這才是獨立女性該有的態(tài)度!拒絕戀愛腦!拒絕被PUA!”“拉著男二跑路了!
雙份牛肉面!這結(jié)局不比什么破鏡重圓帶球跑強一萬倍?爽!”“第三集直接大結(jié)局!
姐姐你是懂省流量的!拒絕注水!拒絕狗血!”“我!娛樂圈反套路第一人!短劇泥石流!
人間清醒代言人!”我那個剛被蘇瑾團隊接手打理、認證為“演員林曉”的微博賬號,
粉絲數(shù)再次瘋狂飆升。評論區(qū)清一色的“哈哈哈”和“求姐姐開班教反套路”。
第5章 柳菲菲搞事,我?guī)ч|蜜躺平星耀時代那間最高層的辦公室里,
蘇瑾看著平板電腦上瘋狂滾動的數(shù)據(jù)和網(wǎng)友評論,
紅唇勾起一抹極致愉悅、也極致危險的弧度。她端起桌上的紅酒,輕輕晃了晃,
對著窗外璀璨的都市夜景,低聲自語:“邊角料?呵。”“老娘簽的,
果然是個能把邊角料都炸成煙花的…核彈啊。”“董事會…柳菲菲…游戲,才剛開始呢。
” 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神亮得驚人。星耀時代那間氣派的藝人休息室里,
氣氛卻有點微妙。我靠在舒適的沙發(fā)上,
刷著手機里關(guān)于“短劇大結(jié)局”的熱搜和滿屏的“哈哈哈”,嘴角忍不住上揚。
蘇瑾坐在對面,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臉上是那種“老娘就知道你能行”的得意笑容。
“干得漂亮,曉曉!”蘇瑾把文件拍在茶幾上,“王導(dǎo)那個短劇,本來都快撲到姥姥家了,
現(xiàn)在因為你那段‘神操作’,播放量直接逆襲榜首!投資商樂瘋了,連夜修改劇本,
把你扶正成女主,連帶著那個‘工具人小王’都跟著沾光,成了深情守護的男一號預(yù)備役!
陳董那幾個老狐貍的電話,今天早上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拐彎抹角打聽你的后續(xù)安排,呵,
早干嘛去了?”我放下手機,心情舒暢:“蘇姐,主要是那劇本太降智,我實在忍不了。
”“忍不了就對了!”蘇瑾挑眉,“我就喜歡你這股‘忍不了’的勁兒!董事會那幫墻頭草,
還有柳菲菲那個只會背后捅刀子的,臉都快被打腫了。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
眼神變得銳利,“柳菲菲這種人,今天被打臉肯定不甘心。她不敢明著跟我叫板,
但使點陰招給你添堵是肯定的。這不,剛接到通知,最近又給你塞了個新活兒。
只等著王導(dǎo)那個短劇結(jié)束!”“新活兒?”我坐直身體?!班?,一個都市閨蜜撕X劇,
叫《塑料姐妹情》?!碧K瑾把文件推過去,語氣帶著點玩味,“投資不大不小,
導(dǎo)演也沒什么名氣。柳菲菲動用了點關(guān)系,指名讓你去演女二號,
角色設(shè)定嘛……標準‘惡毒女配預(yù)備役’,
就是女主身邊那個表面好姐妹、背后捅刀子的‘閨蜜’。”我接過劇本梗概,掃了幾眼,
眉頭就皺了起來。劇情老套得掉渣:傻白甜女主被渣男劈腿,傷心欲絕,
她那個“好閨蜜”女二號(我的角色)表面噓寒問暖,
實則各種挑撥離間、暗中勾引渣男、還搶女主的工作機會,最后被女主發(fā)現(xiàn),姐妹反目,
上演撕逼大戰(zhàn)。“嘖,”我嫌棄地撇嘴,“又是這套雌競戲碼,累不累???”“累?
觀眾愛看?。 碧K瑾聳聳肩,隨即露出狐貍般的笑容,“不過嘛,劇本是死的,人是活的。
柳菲菲想看你演這種招人恨的角色敗壞路人緣?做夢!曉曉,還記得我簽?zāi)銜r說的話嗎?
”我眼睛一亮:“做自己!怎么爽怎么來!”“沒錯!”蘇瑾打了個響指,“這次,
你就給我演個‘反套路惡毒女配’!怎么個反法?劇本不是讓你當(dāng)綠茶嗎?
你就給我把綠茶瓶子砸了!不是讓你挑撥離間嗎?你就給我把女主拉到一條戰(zhàn)線上!
目標——撕碎這惡心的雌競劇本,帶女主一起快樂躺平!讓那個真綠茶原地傻眼!
讓觀眾看得目瞪口呆又大呼過癮!我這也就是個建議,一切看你現(xiàn)場發(fā)揮!
”我瞬間get到了蘇瑾的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興奮的弧度:“明白!蘇姐,看我的!
”《塑料姐妹情》的拍攝現(xiàn)場選在一個布置溫馨的咖啡廳角落。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豆的焦香和一種刻意營造的“小資情調(diào)”。
我這次的造型和上次的“林小溪”截然不同。剪裁利落的黑色小西裝,
內(nèi)搭一件設(shè)計感十足的絲質(zhì)襯衫,微卷的短發(fā)顯得清爽又干練,
妝容也是偏冷感的都市麗人風(fēng)。這次我飾演的角色叫沈薇,
一個在廣告公司有點小地位的“精英閨蜜”。坐在對面的,是飾演女主唐糖的女演員,
叫李可兒,長相甜美,此刻正按照劇本要求,紅著眼圈,肩膀一抽一抽,
努力演出被渣男劈腿后的傷心欲絕。她手里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巾,
哭腔:“薇薇…我到底哪里不好…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嗚嗚嗚…”鏡頭對準了我(沈薇)。
按照劇本,此刻我應(yīng)該露出心疼的表情,抱住唐糖安慰,
然后話里話外暗示“都是你太軟弱”、“男人都這樣”、“我認識更好的介紹給你”,
實則是加深唐糖的自卑和依賴,為后續(xù)搶資源埋下伏筆。導(dǎo)演在監(jiān)視器后屏息凝神,
等著看我如何詮釋這個“面善心黑”的閨蜜。只見沈薇(我)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唐糖,
沒有立刻上前安慰。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小聲嘀咕:“嘖,糖放多了,就齁得慌?!?這細微的動作和吐槽,
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真實感,和劇本里那個“感同身受”的閨蜜人設(shè)格格不入。
唐糖(李可兒)的哭聲頓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向我。沈薇(我)放下咖啡杯,
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沒有劇本要求的“心疼”和“算計”,
只有一種近乎審視的冷靜,以及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她看著唐糖哭紅的眼睛,
終于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透過收音麥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哭完了沒?”語氣平淡,
甚至有點不耐煩,完全沒有安慰的意思。唐糖(李可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冷淡問懵了,
抽泣都忘了,呆呆地看著她:“薇…薇薇?”沈薇(我)沒理會她的呆滯,
目光掃過她哭花的臉,繼續(xù)用那種平靜到氣死人的語調(diào)說:“為個渣男,
把自己哭成這副鬼樣子。”“眼線花了,粉底也糊了,剛做的新發(fā)型,現(xiàn)在跟雞窩似的。
”“值得嗎?”唐糖:“……” 一臉的懵,劇本里不是這么寫的??!
閨蜜不是應(yīng)該安慰我嗎?監(jiān)視器后的導(dǎo)演也懵了,下意識想喊卡,
但想起開拍前制片人隱晦地提過“讓那個林曉自由發(fā)揮試試”,又硬生生忍住了,
手心開始冒汗。就在這時,飾演真綠茶女配白莉莉的演員踩著恨天高,扭著腰肢,
像只花蝴蝶一樣“適時”地登場了。她妝容精致,穿著最新款的連衣裙,
手里還拎著個名牌小包,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帶著點優(yōu)越感的同情笑容?!鞍パ?,糖糖!
你怎么哭成這樣了?快別哭了,為了那種渣男不值得!” 白莉莉(演員)按照劇本,
親熱地坐到唐糖身邊,拿出紙巾(嶄新的)想給她擦眼淚,眼神卻瞟向?qū)γ娴纳蜣保ㄎ遥?/p>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按照劇本,沈薇此刻應(yīng)該和白莉莉“默契配合”,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唐糖往更深的情緒泥潭里推。
白莉莉(演員)入戲地繼續(xù)表演:“糖糖,聽我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
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滿大街都是?我認識一個超棒的富二代,剛從國外回來,又帥又有品位!
改天介紹給你認識,保準比那個渣男強一百倍!” 她一邊說,
一邊故意晃了晃手腕上亮閃閃的新手鏈,炫耀的意味十足,“你看你,整天就知道工作,
也不好好打扮自己,男人嘛,都是視覺動物……”她正演得起勁,
準備按照劇本引導(dǎo)唐糖“女人要靠男人”、“要抓住機會”之類的陳詞濫調(diào)——“嘖。
”一聲清晰無比的、帶著濃濃嘲諷的“嘖”,像根針一樣扎破了白莉莉精心營造的氛圍。
沈薇(我)終于放下了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
那雙漂亮又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正在“表演”的白莉莉,紅唇輕啟,
吐出的字眼冰冷又直接:“累不累?。俊卑桌蚶颍ㄑ輪T)的表演瞬間卡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