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是修仙界公認的廢柴,修為十年如一日停在煉氣一層。
>別人嘲笑他:“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保舅麉s神秘一笑:“誰說我靠修為吃飯?
”>后來,修仙界出現(xiàn)一個奇葩組織——專業(yè)碰瓷高階修士,賠償費高達天價。>“道友,
你剛才御劍刮到我道袍了,精神損失費十萬靈石?!保尽跋砷L,
您劍氣震碎了我祖?zhèn)鞯南滩烁?,這是賬單?!保局钡侥程欤龃傻叫尴山绲谝粍ψ痤^上。
>對方竟乖乖掏錢:“夠不夠?不夠本座還有?!保玖滞碚靡?,
卻見劍尊掏出一本《碰瓷技巧大全》:“你這業(yè)務(wù),本座能入股嗎?”>他翻開賠償賬單,
背后竟藏著打敗修仙界的驚天陰謀……---修仙界的風,總帶著一股子洗不凈的靈氣味兒,
刮在臉上,像是被人用沾了露水的柳條不輕不重地抽了一下。
青云坊市這條最熱鬧的“百寶街”上,更是如此。
靈藥的清苦、法器的金屬銳氣、符箓?cè)紵蟮牡蚧俏叮?/p>
還有修士們身上五花八門的體味汗味,全攪和在一起,形成一股獨特而濃烈的“市井仙氣”。
林晚縮著脖子,把自己那件洗得發(fā)白、邊緣已經(jīng)磨出毛邊的粗布道袍又裹緊了些,
慢吞吞地擠在涌動的人流里。他這副模樣,擱在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規(guī)模的宗門里,
都是雜役弟子都懶得正眼瞧的底層貨色。事實也差不多,十年了,煉氣一層,穩(wěn)如磐石,
紋絲不動。這“道基”,簡直比凡俗界王八的殼還瓷實?!昂?,聽說了沒?就前頭路口,
又一出好戲!”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攤販壓低聲音,
興奮地沖旁邊賣劣質(zhì)符紙的老頭擠眉弄眼。老頭捻著稀疏的胡子,
渾濁的老眼里閃爍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精光:“又是那個?嘖,還沒被打死???
這回訛上誰了?”“還能有誰?就那個‘林碰碰’唄!”尖嘴攤販嗤笑一聲,
唾沫星子差點濺到老頭的符紙上,“剛訛完‘金刀門’一個筑基初期的愣頭青,
硬說人家御刀帶起的風刃刮破了他那件破麻袋似的道袍,要了整整兩百下品靈石!
那傻小子臉都綠了,愣是沒敢動手,乖乖掏錢走人!”“兩百?!他可真敢開口!
”老頭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又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不過也是活該,
誰讓那金刀門的小子不長眼,飛那么低。要我說,這林晚也算個人物了,修為屁都不是,
膽子倒是比元嬰老怪還肥!專挑軟柿子捏,還一捏一個準!”“人物?呸!
”旁邊一個背著闊劍的壯碩漢子不屑地啐了一口,嗓門洪亮,毫不避諱,
“就是個修仙界的敗類!人渣!煉氣一層的老廢物,臉皮倒是厚得能擋飛劍了!
除了坑蒙拐騙碰瓷訛人,還會點啥?我要是他,早一頭撞死在登仙梯上,省得活著丟人現(xiàn)眼!
”“就是就是!”尖嘴攤販立刻附和,聲音拔高了幾分,仿佛要蓋過街市的喧囂,
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廢物就是廢物!爛泥扶不上墻!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靠著不要臉混幾塊靈石,指不定哪天就被哪個脾氣爆的真人一巴掌拍成肉泥咯!
”刻薄的議論像淬了毒的針,毫不留情地扎過來,混雜在鼎沸的人聲和討價還價的喧囂里,
顯得格外刺耳。林晚的腳步頓了一下,肩膀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沉,
隨即又恢復(fù)了那種慢悠悠、仿佛隨時會被風吹倒的步調(diào)。他臉上沒什么表情,
只是那雙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睛里,掠過一絲極淡、極快的光芒,
像深潭底下蟄伏的毒蛇吐了一下信子,冰冷又算計。他甚至還微微側(cè)過頭,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一個堪稱“和善”的微笑。
那闊劍漢子正罵得起勁,猛地對上林晚這意味不明的笑容,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戛然而止。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骨嗖地爬上來,讓他壯碩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背后的劍柄,仿佛這樣能驅(qū)散那股突如其來的心虛。媽的,邪門!
一個煉氣一層的廢物,笑一下怎么讓人這么發(fā)毛?林晚收回目光,
不再理會身后短暫的死寂和重新響起的、音量明顯低了幾度的議論。他像一條滑溜的泥鰍,
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繼續(xù)前行,
目標明確地走向坊市深處那條相對僻靜、專供高階修士通行的“凝碧道”。
凝碧道果然清靜許多。青玉鋪就的路面光可鑒人,兩旁古木參天,靈氣明顯比外街濃郁精純。
行人稀少,偶爾才有一兩道流光裹挾著強大的氣息,或御劍、或駕云、或馭使著奇珍異獸,
從頭頂高處迅疾無聲地掠過,帶起的罡風將下方古木的枝葉吹得嘩嘩作響,
卷起地上細碎的落葉和塵埃。林晚站在這條道的入口陰影里,像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他耐心地等待著,那雙看似無神的眼睛,此刻卻如同最精密的法器,
銳利地捕捉著每一道掠過的流光,分析著速度、高度、軌跡,
以及……那流光包裹之下隱約透出的靈力波動。煉氣一層,別的本事沒有,
唯獨這“察言觀色”和“評估風險”的本能,被他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哪些修士氣息暴烈如火藥桶,一點就炸?哪些修士看似溫和實則綿里藏針?
哪些修士家底豐厚又特別在意名聲?哪些修士趕時間怕麻煩?他心中自有一本清晰的賬冊。
來了!一道青白色的劍光,速度不算最快,但異常平穩(wěn),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意味。
劍光高度壓得略低,離地約莫三丈。關(guān)鍵是駕馭者的靈力氣息,溫潤醇厚,
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的雍容感,
卻沒有尋常高階修士那種咄咄逼人的鋒芒和壓迫感。這種氣息,林晚的經(jīng)驗告訴他,
通常代表著——有錢、要臉、怕麻煩,
而且大概率不會為了點“小事”就對一個螻蟻般的煉氣一層痛下殺手。完美目標!
林晚的眼神瞬間鎖定了那道劍光。他深吸一口氣,
丹田里那點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可憐靈力被強行調(diào)動起來,不是為了戰(zhàn)斗,
只是為了——加速奔跑!時機!角度!速度!就在那青白劍光即將掠過他頭頂正前方的剎那!
“哎喲——?。?!”一聲凄厲得能刺破耳膜的慘叫,毫無征兆地在凝碧道上空炸響!
林晚整個人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撞飛,身體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夸張的弧線,
然后重重地、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堅硬冰冷的青玉路面上?!芭?!”那動靜,大得嚇人。
連遠處百寶街的喧囂都似乎被這聲慘叫和悶響壓下去了一瞬。摔在地上的林晚,蜷縮著身體,
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蝦,抱著左臂,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一張臉皺成了風干的橘子皮,
涕淚橫流,
膊…胳膊斷了…骨頭…骨頭肯定碎了…哎呦…要死了…要死了啊…”他那件本就破舊的道袍,
在剛才的“撞擊”和“摔落”過程中,左側(cè)肩膀到袖口的位置,
“恰到好處”地裂開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邊緣參差不齊,
仿佛真是被什么鋒利的氣勁瞬間撕裂的。布片下,露出的不是皮開肉綻的傷口,
而是一片……青紫交加、看著觸目驚心的淤痕。這淤痕顏色之深、范圍之廣,
足以讓任何一個心存疑慮的人瞬間打消念頭——撞得這么狠?骨頭真斷了?青白劍光驟停。
流光散去,一個身著月白長袍、面容清癯、氣質(zhì)卓然如謫仙般的中年男子,
懸停在離地丈許的空中。他腳下踩著一柄樣式古樸、泛著溫潤青芒的長劍,劍身寬厚,
透著一股沉穩(wěn)如山的氣息。男子眉頭微蹙,目光落在下方那個蜷縮哀嚎、狼狽不堪的身影上,
眼神里帶著一絲被打擾的無奈,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他緩緩降下飛劍,離地三尺,
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晚,聲音平和,聽不出喜怒:“小友,你……”“仙長!仙長饒命??!
”林晚沒等他說完,立刻扯著嗓子,用一種瀕死般、又飽含巨大冤屈的腔調(diào)哭嚎起來,
聲音之凄慘,簡直聞?wù)邆穆犝呗錅I,“小人…小人就靠著路邊走??!規(guī)規(guī)矩矩的!
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您…您這劍…這劍光太快太利了??!嗖一下就過來了!
小人…小人躲閃不及啊!您看!您看看我這胳膊!是不是廢了?我這件道袍!
這可是我家祖?zhèn)魅倌甑奈ㄒ灰患ㄒ掳?!嗚嗚嗚…上有八百歲老母臥病在床,
下有三歲小兒嗷嗷待哺,全指著我這點微末修為采點草藥糊口啊…這下全完了!仙長!
您得給小人做主?。⌒∪嘶畈幌氯チ税 绷滞硪贿吅?,一邊用還能動彈的右手,
哆哆嗦嗦地、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從懷里掏摸。掏了半天,
才摸出一張皺巴巴、邊緣都起了毛邊的符紙。他用那只“重傷”的手勉強撐著身體,
另一只手顫抖著,無比艱難地把符紙展開,高高舉起,對著空中的白袍劍修。符紙上,
歪歪扭扭地用凡俗界的墨汁寫著一行字,
及財產(chǎn)賠償明細賬單》**下面羅列著條目:> 一、左臂粉碎性骨折(需極品斷續(xù)膏三盒,
紫玉續(xù)骨丹一瓶,合計:三萬下品靈石)> 二、祖?zhèn)魅倌晟掀贩ㄒ缕茡p一件(孤品,
無法修復(fù),按市價折損賠償:五萬下品靈石)> 三、受到嚴重驚嚇,道心不穩(wěn),
境界跌落風險(精神撫慰金:兩萬下品靈石)> 四、誤工費、醫(yī)藥費、贍養(yǎng)費(老母重病,
> ——————————————> **總計:十萬零八千下品靈石**林晚舉著賬單,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得情真意切,
小人…小人實在不是訛?zāi) @都是…都是實在價啊…嗚嗚嗚…小人命苦啊…”他哭得投入,
眼角余光卻死死鎖住白袍劍修的臉,捕捉著他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心跳得飛快,
像一面破鼓在胸腔里擂動。十萬八千!這絕對是他從業(yè)以來開出的最大一筆“業(yè)務(wù)費”!
對方可是能御劍飛行的高階修士,至少也是金丹起步!萬一……萬一對方不吃這套,
或者是個脾氣暴躁的主兒……時間仿佛凝固了。
凝碧道上只剩下林晚抑揚頓挫的哭嚎聲在回蕩。
白袍劍修的目光在那張堪稱“天價”的賬單上停留了足足三息。他的表情依舊平靜,
沒有憤怒,沒有鄙夷,甚至連一絲驚訝都沒有。那眼神,平靜得讓林晚心里直打鼓。然后,
在林晚哭嚎聲的間隙,白袍劍修開口了。聲音依舊平和,甚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溫和?
“十萬八千下品靈石?”他輕聲重復(fù)了一遍這個數(shù)字。林晚的哭嚎卡頓了一下,
心里咯噔一聲:完了,嫌貴?要還價?還是……要動手?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立刻啟動“斷臂求生”計劃(比如當場暈厥過去),
就見那白袍劍修寬大的袍袖輕輕一拂。一道柔和的青光閃過?!斑?!
”一個沉甸甸、散發(fā)著濃郁靈氣的儲物袋,憑空出現(xiàn),不偏不倚,
正好掉在林晚攤開的、那張寫著賬單的符紙上。林晚的哭嚎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
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這…這就給了?連價都不還?
連質(zhì)疑都沒有一句?他下意識地用那只沒“受傷”的手,飛快地一把撈起儲物袋。
入手沉甸甸的,神識往里面一探——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下品靈石,如同小山一般,
那濃郁純凈的靈氣波動,幾乎要沖破儲物袋逸散出來!只多不少!絕對遠超十萬八千之數(shù)!
巨大的狂喜如同巖漿,瞬間沖垮了林晚所有的“悲傷”表演。
他臉上的痛苦扭曲還沒來得及完全褪去,
就被一種混合著震驚、狂喜、難以置信的古怪表情取代了,肌肉僵硬,看起來頗為滑稽。
“夠嗎?”白袍劍修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平和,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若是不夠,本座這里,還有?!绷滞砻偷靥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