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來,有些人只要再出現(xiàn),就能輕易撕裂所有偽裝。
樓下,小區(qū)監(jiān)控死角。
時南把車停在樹影里,熄火。
手機屏幕停留在任歡歡最后那條消息上。
他沉默地看了很久,最終打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號碼。
“林林,城北大學(xué)那個目擊者的保護任務(wù),換個人去?!?/p>
電話那頭驚訝道:“怎么了?這個案子不是一直你親自跟的嗎?而且時隊你不是說了,密室游戲你在大學(xué)時經(jīng)常玩,熟悉布局,能更快發(fā)現(xiàn)異常?!?/p>
他猶豫片刻,“現(xiàn)在.....不方便。而且她的要求太多,換陳東來,他或許能搞定她。”
“還有,今天我?guī)ゴ_認(rèn)過了,兇手的作案手法與“密室逃脫”類游戲高度相似。秦悠在玩游戲時,她對場景的反應(yīng),確認(rèn)她證詞真實?!?/p>
“時隊你的意思是這個秦悠可以排除嫌疑了?”
時南想了想,“讓陳東以“男友”的身份掩護,既可以保護她,又可趁機再觀察觀察?!?/p>
“好嘞,我來安排。”
掛斷電話,他在那個短信頁面停頓許久。
許久,他才啟動車子離開小區(qū)。
任歡歡確定他走了之后,走回廚房,鍋里的水沸騰著,白霧蒸騰而起。
她盯著翻滾的水泡,將干面條散開下鍋,熱氣撲在臉上,微微發(fā)燙。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你寫的每一個故事,我都看過?!?/p>
她的手指一顫,面條從指間滑落,濺起滾燙的水花。
“嘶~”
熱水燙在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疼痛尖銳地刺進神經(jīng),她一直盯著那條短信,回神時,鍋里的面條都煮爛了,黏糊糊地纏在一起。
她急忙關(guān)掉火,手背的灼燒感越來越明顯,可她卻像感覺不到似的,只是盯著那條短信。
又一條消息跳出來。
「尤其是《密室傳來的哭聲》,你描述受害者死亡的方式,真美。」
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手機突然震動,來電顯示「未知號碼」。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料理臺上的玻璃杯。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鈴聲持續(xù)響著,像某種催命的咒語。
她顫抖著伸手,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只有緩慢而沉重的呼吸聲。
一下。
兩下。
三下。
然后,一個經(jīng)過處理的聲音幽幽響起:“任作家……你聽過人被活活悶死時的哭聲嗎?”
“你是誰?”
“呵呵呵....”他的笑聲陰沉刺耳,“才過七年,你就忘了?真是無情呢.....”
啪!
手機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她的膝蓋發(fā)軟,后背抵著冰箱門緩緩滑坐在地。
對面掛斷了電話,可手機屏幕上的短信像一條冰冷的蛇,緩緩爬進任歡歡的視線。
「你以為換個結(jié)局,就能改變什么嗎?」
她的臉驟然蒼白。手指開始無意識地發(fā)抖。
死去的記憶再度浮現(xiàn)出來。
七年前,她從時南的學(xué)校趕回家,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
腦中全是那句“隨你便”。
突然,一個滿臉漲紅的男人舉著被撕爛的小說,沖她歇斯底里地吼叫:“你以為換個結(jié)局,就能改變什么嗎?他該死!他應(yīng)該死在那個密室里!”
她后退著想關(guān)門,他卻瘋了似的抽出刀。
“歡歡!躲開!”
哥哥任珩從房間里沖出來,一把將她推開。
血。
滿地都是血。
男人被隨后趕來的鄰居制服時,還在癲狂地大笑,“現(xiàn)在結(jié)局對了!有人替你死了!”
而哥哥躺在救護車上,握著她的手說:“別怕……”
那是他最后一句話。
“阿!??!”
她抱住頭,不讓自己再想。
可越克制,往日的記憶便會如浪潮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