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意識到更大的風暴正在門外醞釀。愛德華靠著墻，閉著眼，

用那塊雪白的手帕死死捂住口鼻，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不知道是嗆的，

還是被剛才那場魔火秀嚇破了膽，

或者純粹是被這滿屋子混合了焦糊、硫磺、臟水、灰塵的“地獄風味”給熏的。

他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痛苦的干嘔聲。絕望。純粹的絕望像冰冷的瀝青，從腳底板漫上來，

把我整個人都糊住了，又冷又黏，動彈不得。報警？讓警察來看看這滿地狼藉，

還有那個能徒手搓火球的魔尊留下的作案現(xiàn)場？我怕不是嫌自己命長，

想去牢里體驗免費三餐？賠錢？我拿什么賠？賣腎嗎？腎賣了也湊不夠零頭！“砰！！

” 又是一聲巨響！門板劇烈震動！包租婆顯然徹底失去了耐心，開始用腳踹了！“開門！

死撲街！別以為裝死就沒事！老娘數(shù)到三！一！……”“來了！來了！王姐！別踹！

門要散架了！” 我?guī)缀跏菓{著求生的本能，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腿軟得跟面條似的，

踉蹌著撲向那扇僅存的破門板。嗓子嘶啞得厲害，喊出來的聲音像破鑼。

我哆哆嗦嗦地拉開插銷（居然還沒壞），剛把門拉開一條縫，

一股混合著廉價香水、汗味和怒火的氣息就猛地沖了進來！包租婆王金花，叉著腰，

像座噴發(fā)的肉山堵在門口。燙著夸張的小卷發(fā)，染得焦黃，像頂了個被雷劈過的鳥窩。

臉上涂著厚厚的粉，也蓋不住因為憤怒而漲紅的底色。描得又黑又粗的眉毛豎著，

一雙吊梢眼瞪得溜圓，噴著實質性的怒火。穿著件緊繃繃、印著俗氣大花的廉價雪紡衫，

勒出一圈呼之欲出的游泳圈。那氣勢，比剛才的魔尊更具象的壓迫感——畢竟魔尊要的是命，

這位王姐，要的是錢！我的命根子！“林深！” 她尖利的聲音幾乎要掀翻屋頂，

唾沫星子直接噴到我臉上，“你搞乜鬼？！啊？！拆屋?。?！放火?。?！

想燒死樓上樓下街坊鄰居給你老母陪葬?。?！你睇睇！你睇睇！

” 她肥短的手指激動地戳著走廊方向，“玻璃碎一地！鐵柵欄飛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