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不說話,就算默認(rèn)了。
“怎么會是個小姑娘呢!哎,你說她一個小姑娘,她,她拿什么還我們那些錢?”
“我媳婦可是在廠里看機(jī)器快半年,現(xiàn)在一分錢沒拿到,這,這都算什么事??!”
“還有,我老丈人,給她廠里開車?yán)希浆F(xiàn)在也是一分錢沒落著?!?/p>
大春嘆著氣,這事兒也怪自己,當(dāng)初舍不得賣羊,害得媳婦跟老丈人去給人打工。
現(xiàn)在他后悔死了。
“不是還有料嗎!”
“田野,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一點(diǎn)也不急,要說她欠你家最多,你找她要錢啊!”
“那廠子可是建在你家,那是你爸媽留給你的房子,是他們一口價把你的房子買了下來?,F(xiàn)在好嘛,一分錢沒給,還好意思讓你幫扛行李!”
大春憤憤不平,他才不管常小饒是不是小姑娘,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男人趕著羊群下山,還沒到公路上就接到村長電話。
他要去找常小饒,說有人在供電局見到了她,急忙讓村長去討說法。
“田野,你接到人了怎么不和我說?”村長在質(zhì)問。
“我跟她說了,明早去找您。”
“你快回吧,晚點(diǎn)我過去看看?!?/p>
現(xiàn)在那廠子里就常小饒一個女人,為了避嫌,村長很有必要叫上田野。
待夕陽染紅了天邊的云,田野將羊都趕回了羊圈,長條酸棗木隨著一根麻繩扣住兩旁的鐵欄,這就算是鎖上了。
他雙手背著,大步朝河漕對岸走,剛上那斜坡,看見村長早已在廠子的那頭等著。
男人熟練的找出常小饒待的房間,他在門口輕咳兩下。
女孩睡的比較沉,沒聽見門外的動靜。
村長狐疑的看向田野,“這……她不會跑了吧?”
男人低著頭,腳尖無聊的踢著面前的石子,“不會?!彼穆曇舸旨c又沙啞。
她不會跑,否則就不會想著拿100塊錢去交電費(fèi)。
村長沉著臉,走過去,在塑鋼門板上拍打幾下。
“砰砰”的聲音終于吵醒睡夢中的人兒。
女孩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起來了,剛睡的急,連鞋子都沒有脫,她剛一起身,被鞋子磨破的地方,又開始滲血了。
“誰???”
她的聲音很柔和,沒有因?yàn)楸怀承讯鴰О朦c(diǎn)兒怒火。
打開白色的塑鋼門,女孩看見門口站著個大叔,一樣黝黑的皮膚,深深的褶紋,頭上戴著印有某某化肥廠的帽子。
“我是云溪村的村長。”
“你,你好!”女孩拘謹(jǐn)著抽出手,心想到底要不要握手,見村長雙手背在身后,她的手又放下了。
原本她是要介紹自己的名字,村長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廠里的工作區(qū),說了找她的目的。
女孩認(rèn)真的聽,時不時點(diǎn)點(diǎn)頭附和。
田野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們在交談,說是交談,更多的是村長一人在說。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常老板還是盡快給村民們發(fā)錢?!贝彘L語氣緩和了下來,看了眼那房間,鐵床上除了一張竹席,連床被褥都沒有,剩下的就是女孩的行李箱了,想必今晚睡這不現(xiàn)實(shí)。
“生活上有什么困難,就和我說,或者告訴田野,他家就在下面,離的近,好關(guān)照?!?/p>
村長拍了拍田野的肩,吩咐道,“你打電話問問岔口的旅館開沒開,今晚帶著常老板過去將就住一宿?!?/p>
“嗯?!蹦腥四贸鍪謾C(jī),撥了過去,沒兩分鐘,說道,“他們不做旅館了。”
“這樣啊?!贝彘L有點(diǎn)犯難了,村里家家戶戶都睡炕,將她安排去誰家里都不方便,畢竟她一個女孩,跟著大家一起睡通炕,誰家的女人都不會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