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記憶回籠,蘇閃閃自然想起了上周末自己和新婚丈夫約定好讓他搬過來的事情。
但她還是有一些不滿的。
搬過來之前不能先跟她打聲招呼嗎?這么突然,她差點就浪費了寶貴的警力。
這么想著,也就這么問了出來。
路庭宴說道:“我給你發(fā)過短信。”
蘇閃閃“啊”了一聲,拿出手機,果然從一堆垃圾短信里找出了那一條陌生短信。
“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到。”
“沒關系。”路庭宴莞爾,看到正在四處找拖鞋的蘇閃閃,他彎下腰打開了鞋柜,將一雙兔兔云朵拖鞋拿了出來,他解釋道:“我掃地的時候,看到它在沙發(fā)旁邊,幫你放到鞋柜里了?!?/p>
“哦哦,謝謝,肯定是蘇鑫拖過去的。”蘇閃閃感恩地看了他一眼,她不在家的時候,蘇鑫總是喜歡抱著她的拖鞋睡覺,她出門的時候又懶得收拾,已經習慣每天回家后四處找鞋了,乍一看到整整齊齊的鞋柜還有點不習慣。
只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英俊神武的男人竟然還是居家型的。
看著明顯打掃過的客廳,蘇閃閃方才心底里的那點不愉快已經完全消失了,她露出了的笑容,善意地說道:“下次有事你給我發(fā)微信,我的手機號綁了很多公司的東西,容易漏看?!?/p>
路庭宴觀察力很強,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里,他已經在心底里自動補齊了前因后果:
他的妻子在結婚后不到一天就把自己忘了。
還把他微信好友也刪了。
并且完全沒意識到。
路庭宴沒有拆穿她,說道:“那我們加個微信?”
“我們沒加微信??”蘇閃閃有些意外,她買個咖啡都能加上咖啡店老板的微信,怎么會沒加自己老公呢!
她滿腹疑惑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出二維碼遞了過去。
路庭宴拿出手機掃碼。
很快,蘇閃閃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頭像和昵稱。
深藍色的海面,飛翔的海鷗。
她手指僵硬地點擊了通過,臉上的笑容沒掛住。
“對不起啊,我不小心把你刪了?!?/p>
路庭宴:“……沒關系?!?/p>
“我這就給你加上備注。”
“好的。”
蘇閃閃開始打字:
路,路什么來著?
新婚丈夫注視著自己的眼神并不犀利,反而異常柔和,風度翩翩、張弛得體,蘇閃閃總覺得他是能看到自己手機屏幕的。
指尖在屏幕上停頓了半秒,蘇閃閃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路字后面是哪兩個字,最后干脆在路字后面打了個括號,又在括號里打出了老公兩個字,然后笑瞇瞇地抬起頭說道:“好啦!”
路庭宴不由莞爾,輕輕地“嗯”了一聲,收回了已經掛在嘴邊的自我介紹。
這么一折騰,十分鐘就過去了。
蘇閃閃忙著給家里人打電話、還要忙著寫小說,打了聲招呼就把自己關進了臥室。
電話接通,余太后再次提起了熟悉的話題。
“蘇閃閃,你周末必須跟小陸見一面!我知道你這周雙休,不準再敷衍我。”
“媽,我周末有事?!闭娌皇撬灰姡际且鸦槿耸苛?,相哪門子的親啊。
但這件事三言兩語肯定是說不清,為了不影響一會兒的工作,蘇閃閃只能糊弄道:“媽,我保證你說的這件事已經有進展了,但我現在得去寫小說了,要是沒寫完全勤獎就沒了、全勤獎沒了稿費就沒了!”
余太后恨鐵不成鋼:“你不趁年輕早點找人嫁了,賺那么多錢有什么用?。俊?/p>
賺得多可以養(yǎng)男人??!
話到嘴邊,蘇閃閃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換成:“好好好,我保證我一定會努力的,掛了啊媽?!?/p>
*
次臥里,路庭宴打開電腦,重新進入了會議。
“你老婆終于回家了?”駱文州帶著調侃和戲謔的語調問道。
“嗯?!甭吠パ绱鸬?,想到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眼里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笑意。
駱文州有些意外:“你心情很好?”
“繼續(xù)吧,剛才說到哪兒了?要給我招個助理?”路庭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將話題轉到了工作上。
“嗯,雖然就算我說和你沒關系也沒人信,但我畢竟是駱家的人,也不能長期待在S市,思來想去還是專門給你招個人比較好?!瘪樜闹菀贿呎f一邊發(fā)了份三份資料過去:“給你挑了三個人,我最滿意的是第三個,徐嘉,你校友,前年剛轉業(yè)到地方,之前一直在國際知名的安保公司上班,他有個妹妹身體不好,長期在醫(yī)院需要人照顧,所以想找一份離家近但工資高一點的工作?!?/p>
“生意上的事可能差了點,但身手不錯、會開車、嘴巴嚴實,是你現在最需要的?!?/p>
“那就他吧?!闭f話間,路庭宴已經把徐嘉的資料掃了一遍。
徐嘉曾經服役的單位他接觸過,知道這應該是個靠譜的人。
背景干凈、為人正直、缺錢、有軟肋,滿足這四點已經是就業(yè)市場上非常優(yōu)質的人才了,至于能力,只要智商正常,慢慢培養(yǎng)就是了。
助理的人選定完后,路庭宴又和駱文州聊了幾個項目方向。
駱文州覺得他應該從自己的老本行入手,軍工企業(yè)背景和資產都很雄厚,只要能開個單,他們接下來一年就不愁吃喝了。
路庭宴覺得不妥,他從戎十余年,更加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的道理,在沒把關系摸透的情況下貿然出手,容易適得其反、受制于人。
兩人聊起來就沒個尾,路庭宴很享受思考與決策的過程,就好像是他正在為即將執(zhí)行的任務做戰(zhàn)前準備,他會盡可能預想到更多可能出現的結果、并前置性地去解決或者降低風險。他不會將自己逼入無路可走的死胡同,因為那代表著任務的失敗。
十二點的時候,駱文州嚷嚷著要結束會議去開始夜生活,路庭宴本來想再說兩句,卻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他掛斷電話,沒一會兒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他起身,將門打開。
蘇閃閃個子不矮,將近一米七,但在他看來依然很嬌小。
她穿著一套棉質碎花的家居服,頭發(fā)用簪子規(guī)整地纏繞在腦后,在燈光的照耀下,眼眸清爽明亮、皮膚白得發(fā)亮,眼睛是少見的單眼皮,但卻并不顯得刻薄,反而給人一種明媚溫潤的感覺。
“有事?”路庭宴問道。
蘇閃閃指了指廚房,露出了討好似的笑容:“你好呀,廚房里的飯菜是你做的嗎?我可以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