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身裝扮看不出來?”
凌澤予看著對方紅臉高顴,雙目怒瞪,獠牙外露,帶著黑玉玄冠,身著玄色蟒袍,而大殿寶座后面牛頭馬面持鋼叉交叉而立。
他愣了幾秒,“活的閻王?”
對方?jīng)]反駁,起身拿著手里的判官筆在生死簿上面寫寫畫畫,
“叫什么名字?”
凌澤予遲疑幾秒,“你上面沒我的名字?”
“有……”
“有你還問?”這閻王看著古怪的很。
“有是不可能的?!?/p>
凌澤予看他就更不順眼了,“沒有我的名字,你還抓我?”
“……”
場面尷尬無比。
此時,一名鬼差前來報告。
“大人,他不喝孟婆湯!”
閻王瞬間暴走,“他不喝就不喝!跟我說有什么用!我說了他就能喝?!”
凌澤予:“……”
閻王擺了擺手,“隨便他,反正以后有他罪受?!?/p>
鬼差離開之后,閻王又將目光放下凌澤予身上,隨后轉(zhuǎn)身來到案桌前,小聲嘀咕了一句,“死小子……可真是好福氣……”
凌澤予皺眉剛要問,對方再次開口,
“凌澤予,你的壽命未盡,現(xiàn)在送你回去……”
然而閻王話還沒說完,凌澤予立刻抗拒搖頭,“我不回去,我就在這里?!被厝ビ惺裁匆馑?,霍淵已不在人世。
“你不回去?你不回去我咋交差!”閻王瞬間暴怒,凌澤予狐疑看向他。
“交什么差?”
“咳咳……”閻王咳嗽兩聲,“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心中有執(zhí)念未了,所以特意給你個機會,時間逆轉(zhuǎn),回到四年前?!?/p>
凌澤予眼睛都亮了,“還有這好事?”
四年前?那豈就是他二十二歲的時候,他認識霍淵的第二年。
“對!”
“我答應!”凌澤予沒有絲毫猶豫,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閻王滿意點了點頭,手一揮立刻黑白無常來到正殿。
凌澤予不知想到什么,急忙補充了一句,“我也不要喝孟婆湯!”
閻王差點將手里的扳指給捏碎,他惡狠狠回眸,“你把我這里當做什么!菜市場嗎?!跟我在這里討價還價!”
就在凌澤予以為對方不會答應時,閻王手一揚,“隨你!”
凌澤予跟著白無常走后。
閻王將面具摘下來丟在案桌上,露出一張俊美的容顏。
此時,一名鬼差上前,“大人……這恐怕不合規(guī)矩……”
“規(guī)矩你定還是我定?”
-
凌澤予是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被那閃爍著的燈光刺的眼睛疼,下意識想要伸出手去擋,還沒讓他給擋住,就被另外一道驚喜的聲音給吸引了視線。
“凌澤予!別睡了!起來嗨!”一名少年見凌澤予醒來,搖晃著他的手臂。
凌澤予一下子就清醒了,“姜一銘??”
不過周圍聲音太吵,這句話對方并沒有聽見。
不對,這一幕怎么這么熟悉……這是……在
“笙夜”??
看著自己躺在沙發(fā)上,而前面的桌臺上擺滿了酒瓶,而對面的舞臺中央,身材火辣無比,那細腰如水蛇一般在舞池中央扭動,只不過……入眼大多都是男人……
他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等他摸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瞬間心如死灰,怎么就是這一天??!
這閻王這不是害他嗎??!
他什么也顧不得,趕緊起身,將自己地上的外套撿起來,穿在身上。
“不是,你上哪去?。?!”姜一銘在身后呼喊著。
凌澤予頭也沒回,“回家!”
“那人不是出差了嗎?你回去這么早干啥!”
只不過他的呼聲,對方?jīng)]有回應。
凌澤予去了一趟洗手間,冷水澆透他整張臉,整個人都清醒不少,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有些恍惚。
濕漉漉的栗色短發(fā)隨意散在額前,一張臉完美到無可挑剔,如寶石般的雙眸璀璨奪目,勾人心魂,色澤紅潤的唇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這張臉……沒被毀……
鏡子里面的人笑容頓住,一想到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他怎么也笑不出來。
幾乎是立刻轉(zhuǎn)身就朝外奔去,什么形象,通通都顧不得了。
上車后,“嘭”地一聲關上車門。
“師傅,到柒園,麻煩快點啊!”
手機已經(jīng)關機了,他只能干著急。
上一世,就是這一天,莊容跟他說,霍淵出差了,所以帶他出來玩,說放松放松,他以為又是之前的游戲廳,誰知道是gay吧!
這就算了,可霍淵居然早早就回來了!不,或者說對方根本沒出差!
所以,可想而知,當他拖著一身酒氣,以及被gay吧的男人送回來時,霍淵的神色有多難看。
于是根本沒給他睡覺的時間,直接將他按在沙發(fā)上,抽下皮帶就對著他的屁股下手。
把他打醒了。
那是他第一次被打,霍淵向來好脾氣,從沒跟他動過手,唯獨這一次,打的他對他的靠近都產(chǎn)生了陰影,不只如此……也就是這一次……霍淵要了他……
跟霍淵在一起的兩年里,對方一直很尊重他,他不愿意的事情對方絕不會強迫他。
所以他也惱羞成怒,被打的沒了理智,恨極了,直接跑到了樓頂,恨不得要跳下去。
霍淵果然冷靜下來了,說不會再對他動手,什么要求任他提。
而這次,直接讓他們的關系緊張到了極點。
霍淵不敢再對他有任何要求,而他仗著拿捏了對方的弱點,便肆無忌憚,越發(fā)不知收斂,流連酒吧夜店常常深夜才歸。
凌澤予閉上眼睛靠在椅靠上,腦海里回放著是臨死之際戚鵬說的話。
心里傳來鈍痛。
凌澤予啊,凌澤予,你可真是眼瞎,怎么就能看不清呢。
當車停在莊園外時,他一下車就迫不及待朝里面奔去,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想見他。
兩年時間,卻恍如隔世。
緊張又害怕,手心都在冒汗。
盡管做好了準備,好的,壞的,他都接受,可看見主廳一片漆黑時他還是很沒骨氣咽了咽口水。
一步,一步緩慢朝里面走進,雖然太黑看不清,但是他還是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死死盯著他。
心臟開始強而有力的跳動。
大門在此刻自動合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整個大廳的燈瞬間亮起,閃亮奪目,刺的人眼睛疼,凌澤予伸手擋了擋,隨后緩緩睜開眼,一眼就看見地上的一根皮帶,和幾張散在地上的照片……
下意識蹲下身拿起那幾張照片……
天殺的,誰偷拍的!
他怎么!怎么睡在別的男人懷里?。?/p>
他發(fā)誓!真的冤枉??!
難道,上一世霍淵就是看到的這些照片?所以……
來不及深想,一道低沉幽冷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