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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的寒風(fēng)如猛獸利爪,瘋狂撕扯著街道兩旁枯黃的銀杏葉。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三個月轉(zhuǎn)瞬即逝,肖瑤瑤失蹤的秘密如同被冰封的往事,漸漸沉入校園生活的深處。

肖宇在眾人面前解釋妹妹回深山療養(yǎng),可楊言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角,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親手將那具尸體埋進(jìn)后院的荒土里,肖瑤瑤失蹤,肖宇為什么至今都沒報警?

三個月了,楊言表面上恢復(fù)了平靜的生活,可每當(dāng)夜幕降臨,他總會被噩夢驚醒,夢里肖瑤瑤蒼白的臉在雨中若隱若現(xiàn),無聲地質(zhì)問著他的靈魂?;叵肫鹋c肖瑤瑤相處的最后那段日子,那種詭異的平靜至今讓楊言不寒而栗。

其實在動手前一星期,肖瑤瑤變得非常奇怪,她不再對他提出那些令人窒息的要求,也沒有了往日充滿壓迫感的親密舉動。兩人的對話變得如同白開水般平淡,偶爾聊聊天氣,談?wù)剬W(xué)業(yè)。這種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反而讓楊言時刻緊繃著神經(jīng),仿佛在等待一場蓄謀已久的暴風(fēng)雨。他總覺得,肖瑤瑤安靜的表象下,一定藏著更可怕的陰謀,就像毒蛇在發(fā)動攻擊前,總會先將身體蜷縮成最具威脅的姿態(tài)。

而今天,對楊言來說是個如同末日般的特殊日子 —— 他一個月一次的變身期又到了。每到這個時候,他就如同一只被困在牢籠里的受傷野獸,獨自承受著身體里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帶來的劇痛。學(xué)校里,他以生病為由請了假;手機(jī)被他關(guān)機(jī),任由未讀消息瘋狂堆積;窗簾被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拒絕哪怕一絲光線的侵入。黑暗成了他唯一的庇護(hù)所,在這片漆黑中,他蜷縮在房間角落,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著,指甲深深摳進(jìn)掌心,試圖用疼痛來保持清醒,壓抑體內(nèi)即將爆發(fā)的異變。

當(dāng)肖宇從同學(xué)口中得知楊言高燒臥床的消息時,掌心的咖啡杯瞬間變得滾燙。他盯著手機(jī)通訊錄里那個許久未點開的號碼,最終將書包重新塞回抽屜,抓起外套就往楊言家方向趕去。

暮色四合,天空被染成詭異的暗紅色,仿佛預(yù)示著即將發(fā)生的悲劇。肖宇站在楊言住所的門前,望著緊閉的房門,心中滿是疑惑。屋內(nèi)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透出,安靜得可怕,只有寒風(fēng)穿過樓道縫隙,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像是有人在低聲啜泣。

“難不成不在家?” 他喃喃自語,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瞬間凝結(jié)成霜??赊D(zhuǎn)念一想,楊言平日里獨來獨往,并沒有其他朋友,這個時候又能去哪里呢?一種不安的預(yù)感涌上心頭,“難不成是暈倒了?”

想到這里,肖宇心急如焚。這房子是他幫忙租下的,手中正好有備用鑰匙。他的手指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插入鎖孔,轉(zhuǎn)動門鎖時,金屬發(fā)出的輕微 “咔嗒” 聲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

他緩緩?fù)崎_房門,一股潮濕而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楊言?楊言,你在嗎?” 他輕聲呼喚,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卻只得到一片死寂的回應(yīng)。

黑暗中,楊言驚恐地望著逐漸靠近的身影,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他的身體因為變身的痛苦和極度的恐懼而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尖銳的爪子在地板上抓出刺耳的聲響?!罢咀。瑒e過來,別動!” 他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里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仿佛是一只瀕臨絕境的困獸在發(fā)出最后的警告。

可肖宇并未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jìn),“你怎么把自己關(guān)在黑屋子里?生病了更要見光啊!” 說著,他伸手摸索著墻壁上的開關(guān),“啪” 的一聲,房間瞬間亮堂起來。

刺眼的燈光下,兩人四目相對,臉上都寫滿了驚訝。肖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楊言 —— 暗紫色月亮形咒印如藤蔓般盤踞在他右臉頰,那是半獸人氏族烙印在血脈里的標(biāo)記,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斑@... 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時候...” 肖宇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震驚,腳步不自覺地向前了一步,“你居然是半獸人?”

楊言也驚訝地望著肖宇,心中的恐懼與防備達(dá)到了頂點。在他的認(rèn)知里,半獸人的身份一旦暴露,就意味著無盡的危險和追殺。他本能地想要隱藏這個秘密,保護(hù)自己不被傷害。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瘋狂,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嘶吼,“別過來!”

肖宇看著楊言充滿戒備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與疑惑。他緩緩伸出手,試圖安撫眼前這個充滿敵意的朋友,“楊言,別害怕。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 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壓抑的沙啞,尾音被喉結(jié)滾動的聲響截斷,“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痛苦,跟我去我家,我有私人醫(yī)生,他們對半獸人有研究,他們能幫你。” 他向前半步,皮鞋在地板上蹭出沙沙的響動,固執(zhí)地向前伸著的手,仿佛要抓住什么稍縱即逝的東西。

楊言瞳孔驟縮,后背狠狠撞在墻上發(fā)出悶響,尖銳的爪子在墻面上抓出五道白痕。“幫我?”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破音的尖銳,眼眶通紅,淚水在里面打轉(zhuǎn)卻倔強(qiáng)地不肯落下,“和你妹妹一樣,把我當(dāng)成牲畜一樣對待?” 記憶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襲來,那天肖瑤瑤的所作所為,每一幕都如鋼針般刺痛著他的神經(jīng)。

那是個陽光熾烈的午后,蟬鳴在燥熱的空氣里此起彼伏。教室里,肖瑤瑤將幾瓶礦泉水重重砸在楊言桌上,瓶身與桌面碰撞出的聲響,如同命運的喪鐘?!昂裙馑鼈?,寶貝~” 她甜膩的聲音里藏著毒蛇吐信般的惡意,不等楊言拒絕,冰涼的瓶口已強(qiáng)行塞進(jìn)他嘴里,水流粗暴地灌入,嗆得他劇烈咳嗽,淚水不受控地涌出。

上課鈴響起,楊言的膀胱已脹得發(fā)疼,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尚が幀幠臅p易放過他?她用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勾住他的衣角,嬌笑著在他耳邊低語:“想去廁所?忍到下課再說哦~” 隨著課程推進(jìn),膀胱的脹痛如燎原之火蔓延全身,楊言雙腿緊緊并攏,身體在座椅上微微顫抖,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他剛想起身,肖瑤瑤的高跟鞋已精準(zhǔn)地踩住他的腳背,疼得他臉色瞬間慘白。“這么著急做什么?” 她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哪也不許去?!?楊言的嘴唇顫抖著,滿心屈辱與憤怒,卻只能就范,顫抖的手握著瓶子,水順著嘴角不斷溢出。

體育課成了楊言的人間煉獄。塑膠跑道被曬得發(fā)軟,蒸騰的熱氣裹挾著羞恥與絕望。肖瑤瑤倚在樹蔭下,手持遮陽傘,眼神卻如毒蛇般緊緊盯著楊言。“今天的仰臥起坐,一個都不許少哦~” 當(dāng)楊言平躺在墊子上,腹部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擠壓即將爆炸的氣球。汗水混著淚水滴落在地面,終于,在起身的瞬間,他眼前一黑,意識沉入黑暗。再次醒來時,卻看到肖宇在醫(yī)務(wù)室俯身詢問自己的狀況。

“那天體育課我做仰臥起坐暈倒了,是你送我去醫(yī)務(wù)室的,你不知道?” 楊言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冰冷,淚水混著血絲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你們兩是一伙的!先讓她把我折磨到失禁、暈倒,再由你來假惺惺地‘施救’,想看我感恩戴德?做夢!”

此刻,楊言渾身劇烈顫抖,破碎的衣袖下,暗紅色紋路隨著肌肉抽搐瘋狂扭曲,“你們肖家的人,根本就不把半獸人當(dāng)人看!我不過是你們?nèi)返耐婢?,休想我再任人擺布!”

肖宇的瞳孔劇烈震顫,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蒼白的嘴唇不受控地顫抖:“什么?我妹妹她怎么會...” 他踉蹌著后退,后腰重重撞上雕花椅背,金屬椅腿與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尖銳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炸開。“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我發(fā)誓!楊言,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幫你!”

“相信你?” 楊言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笑聲,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下,在臉上劃出一道道污濁的痕跡,指甲深深摳進(jìn)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面暈開一朵朵猙獰的血花,“像周明軒那樣?那個同樣身為半獸人的他,被你強(qiáng)行標(biāo)記,成了你的奴隸!”

記憶不受控地閃回到那令人作嘔的一幕。肖家豪華的大廳里,水晶吊燈明晃晃地照著,周明軒被扒得精光,渾身布滿鞭痕,像件殘破的玩偶般被吊在大廳中央。肖宇手持皮鞭,嘴角掛著殘忍的笑,當(dāng)著一眾傭人的面,一下又一下抽在周明軒身上,“半獸人就該有半獸人的樣子,臣服于我才是你們的歸宿!” 周明軒哀嚎聲撕裂凝滯的空氣,在雕花穹頂下反復(fù)回響。傭人們舉著銀盤交頭接耳,香檳氣泡在血色光影里詭異地升騰,仿佛這場凌虐不過是豪門宴會上助興的節(jié)目。

楊言的聲音充滿了悲憤與絕望,“你們肖家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帶著毒的匕首!我不會再給你機(jī)會!”

話音未落,楊言如同一只蓄勢待發(fā)的獵豹,猛地沖向一旁的長刀。他的動作快如閃電,鋒利的爪子在地板上劃出長長的火花。他一把抽出長刀,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肖宇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楊言已經(jīng)沖到了他面前,長刀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直直地刺向他的胸口。

肖宇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避,身體卻因為過度的驚訝而僵硬。長刀刺穿他胸口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劇烈的疼痛從傷口處蔓延開來,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的全身?!盀?.. 為什么...”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鮮血從嘴角不斷涌出,滴落在地板上,綻開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楊言的雙手死死握著長刀,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看著肖宇痛苦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快感,可這種快感很快又被無盡的恐懼和愧疚所取代?!澳悴辉撨^來.......... 不該靠近我,不該開燈............. 我不會給你,放出信息素的機(jī)會的....” 他的聲音因為哽咽而斷斷續(xù)續(xù),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在他的世界里,信息素意味著控制與危險,他絕不能讓任何人有機(jī)會利用它來傷害自己。哪怕這個人是曾經(jīng)對他有過善意的肖宇,在這一刻,也成了他眼中的致命威脅。

肖宇的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顫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不解,“你,以為,我要標(biāo)記你?我... 我是你朋友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生命的力量正從他身體里快速流逝。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碰楊言,卻在半空中無力地垂下。

“朋友?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楊言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哭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滴落在肖宇的臉上,“從你們肖家發(fā)現(xiàn)我是半獸人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是你們的玩物!你們把我當(dāng)作取樂的工具,看著我在痛苦中掙扎!你們根本不在乎我的尊嚴(yán)!” 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憤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迸發(fā)出來的。

肖宇的意識漸漸模糊,他看著楊言扭曲的面容,原來,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楊言承受了那么多無法言說的折磨?!皩?.. 對不起...”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說出了這三個字,隨后,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身體緩緩地倒了下去。

長刀墜地的聲響在死寂的房間里炸開,如同命運的喪鐘。楊言癱坐在血泊之中,看著肖宇逐漸失去溫度的軀體,喉嚨里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他的指甲深深摳進(jìn)掌心,鮮血混著地上的血漬,在瓷磚上暈開猙獰的紋路。窗外的風(fēng)越發(fā)凜冽,卷著枯葉不停地拍打著玻璃,仿佛在催促他,又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狽。

不知過了多久,楊言終于顫抖著撐起身子。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都伴隨著骨頭錯位般的酸痛。他機(jī)械地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眼的月光裹挾著細(xì)密的雨絲傾瀉而入。雨絲打在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卻無法冷卻他滾燙的、混亂的大腦。雨水沖刷著玻璃,模糊了窗外的景象,也模糊了他的視線,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扭曲變形。

“又下雨了……” 楊言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話語中充滿了絕望與自嘲。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三個月前那個雨夜,同樣的雨聲,同樣的血腥味,只是受害者從肖瑤瑤變成了肖宇。命運像是一個無情的輪回,將他困在這罪惡的深淵中,無法自拔。他想起肖宇最后那聲微弱的 “對不起”,心臟猛地抽搐,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痛從胸腔蔓延到全身。

楊言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翻涌,走到肖宇的尸體旁。尸體已經(jīng)開始變得僵硬,肖宇的眼睛還睜著,空洞的眼神仿佛在無聲地控訴。楊言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合上他的雙眼,可指尖剛觸碰到肖宇的眼皮,就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縮回?!皠e看我…… 別看我!” 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驚起一陣寒意。

最終,楊言咬著牙,雙手穿過肖宇的腋下,試圖將他拖起來。尸體的重量遠(yuǎn)超他的想象,每拖一步,地板上就會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仿佛是死神留下的印記。肖宇的腦袋無力地晃動著,不時磕碰到家具,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是敲在楊言的心上,讓他幾乎崩潰。汗水和雨水混合著從他的額頭滴落,模糊了他的視線,也掩蓋了他臉上的淚水。

好不容易將尸體拖到后院,楊言已經(jīng)累得癱倒在地。雨水澆在他的身上,沖刷著他身上的血跡,卻無法洗凈他內(nèi)心的罪孽。后院那棵歪脖子槐樹在風(fēng)雨中瘋狂搖曳,樹枝發(fā)出 “咯吱咯吱” 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悲劇哭泣,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楊言抬頭望著樹冠,恍惚間,他仿佛看到肖瑤瑤和肖宇的身影在枝葉間若隱若現(xiàn),他們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對著他指指點點。

“不…… 不可能……” 楊言慌亂地?fù)u頭,強(qiáng)迫自己清醒過來。他掙扎著爬起來,抓起角落里那把還沾著泥土的鐵鍬。鐵鍬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他所有的罪惡。他深吸一口氣,將鐵鍬插進(jìn)泥土里,用力一撬,一大塊泥土被翻了起來。泥土混合著雨水,變得格外粘稠,每挖一下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雨水順著楊言的臉頰滑落,流進(jìn)嘴里,帶著苦澀的味道。他的手臂酸痛不已,肌肉痙攣般地抽搐著,但他不敢停下。每一次鐵鍬與泥土的碰撞聲,都像是在他的腦海中回響,提醒著他正在犯下的罪行。他的眼前不斷閃現(xiàn)出肖瑤瑤下毒時的平靜面容,以及肖宇被刺時的震驚表情,兩種畫面交織在一起,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循環(huán)播放,將他推向崩潰的邊緣。

坑越挖越深,楊言的體力也快到了極限。他靠在槐樹上休息,望著那個逐漸成型的土坑,心中涌起一陣悲涼。月光下,土坑像一張張開的大嘴,仿佛要將他的靈魂也一并吞噬。雨水不斷地灌進(jìn)坑中,形成一個個渾濁的水洼,倒映著他扭曲的面容,如同一個噩夢般的鏡像。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 楊言喃喃自語,淚水混著雨水肆意流淌。他想起曾經(jīng)與肖宇相處的點滴,那些看似溫暖的瞬間如今都變成了鋒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割著他的心。如果當(dāng)初沒有遇到肖瑤瑤,如果自己沒有被發(fā)現(xiàn)是半獸人,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但現(xiàn)在,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休息片刻后,楊言再次走到肖宇的尸體旁。他蹲下身,雙手抓住肖宇的肩膀,將他往土坑的方向拖去。尸體在泥地上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仿佛是肖宇最后的掙扎。當(dāng)肖宇的尸體終于落入土坑的那一刻,楊言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放聲大哭。他的哭聲被雨聲淹沒,卻無法掩蓋內(nèi)心的絕望與痛苦。

楊言顫抖著拿起鐵鍬,開始填土。泥土一鏟一鏟地落在肖宇的尸體上,發(fā)出 “沙沙” 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良心上。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警察發(fā)現(xiàn)尸體后的場景,自己被戴上手銬,被審判,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 或者被發(fā)現(xiàn)是他是半獸人悲慘結(jié)局.......這些畫面如同潮水般涌來,讓他幾乎窒息。他拼命地填土,想要將這些可怕的想法都掩埋起來,但卻無濟(jì)于事。

就在楊言快要填完土的時候,突然一陣狂風(fēng)呼嘯而過,將他手中的鐵鍬吹落在地。他驚恐地抬頭,只見槐樹枝葉瘋狂舞動,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xiàn)在樹冠間。楊言瞪大了眼睛,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那身影看起來既像肖瑤瑤,又像肖宇,他們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向他伸出雙手。

“啊!” 楊言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踉蹌著后退幾步,摔倒在地。他的雙手在泥地里胡亂地抓著,試圖尋找一絲安全感。雨水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抖著爬起來,慌亂地將最后幾鏟土填進(jìn)坑中,然后用腳將泥土踩實,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恐懼和罪惡都掩埋。

處理完尸體,楊言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屋內(nèi)。他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和血跡,整個人狼狽不堪。


更新時間:2025-06-30 08:2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