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浩結(jié)婚紀(jì)念日這天，我和我那刻薄的婆婆王桂芬，靈魂互換了。今天，
是我和林浩結(jié)婚三周年的紀(jì)念日。為此，我特意推掉了公司所有的應(yīng)酬，提前下班。
我精心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晚宴，從法式焗蝸牛到惠靈頓牛排，每一道都是林浩愛吃的。
我甚至還點上了香薰蠟燭，打算和林浩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萬萬沒想到，
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打開門，婆婆王桂芬那張刻薄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她沒等我開口，
就自顧自地擠了進來，像巡視領(lǐng)地的母獅。當(dāng)她看到滿桌子的菜肴時，
那雙三角眼立刻豎了起來。“哎喲，孫若曦，你可真是會過日子啊！
”“林浩在研究所辛辛苦苦掙點錢，全給你這么糟蹋了！”她捏著嗓子，語氣尖酸刻薄，
伸手就想去捏一塊牛排。我擋在了她面前。“媽，今天是我和林浩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薄斑@些，
是我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蓖豕鸱依湫σ宦?，一把推開我?！凹o(jì)念日？
紀(jì)念日就不用吃飯過日子了？我看你就是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她一屁股坐在餐桌主位上，
拿起刀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桌開造。她將牛排切得七零八落，
又把焗蝸牛的醬汁抹得到處都是，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浪費。平時她對我百般挑剔，
說我不顧家，指責(zé)我性格強勢不像個女人，我都忍了?？山裉觳恍?。這是我和林浩的紀(jì)念日，
憑什么要被她攪和得一塌糊涂？我心頭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巴豕鸱?！
你給我起來！”我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拉扯她的胳膊。她當(dāng)然不肯，
肥碩的身體死死賴在椅子上，還用另一只手護住盤子里的食物?！澳愀墒裁矗∫旆窗。?/p>
對長輩動手！”我倆在餐桌旁推搡起來。混亂中，不知是誰的腳，
絆到了我為了營造氣氛掛在墻角的彩燈線上。
“刺啦——”一陣強烈的電流瞬間穿過我們緊緊抓在一起的身體。我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
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轉(zhuǎn)醒。一陣劇痛從后腦勺傳來，
我下意識地抬手去摸?？捎橙胙酆煹模瑓s是一只布滿老年斑和皺紋的手。這不是我的手！
我的手保養(yǎng)得宜，纖細白皙，絕不是這個樣子！我驚恐地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
我正躺在我家的地板上。而我的“身體”，正直挺挺地躺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在我腦中炸開。就在這時，“我”的眼皮動了動，也醒了過來。
“我”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用我無比熟悉的聲音，發(fā)出了王桂芬那尖利刻薄的腔調(diào)。
“哎喲喂，我的老腰！”她，或者說占據(jù)了我身體的王桂芬，
低頭看了看她現(xiàn)在這副年輕貌美的身體，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屬于她自己的蒼老軀體。
她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她用我的臉，對我，露出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
猙獰而又得意的表情?！皩O若曦，你也有今天！”我看著她用我的臉做出如此丑陋的表情，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具蒼老而沉重的身體，連從地上爬起來都費勁。
我的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股屬于老年人的暮氣。
一個可怕的念頭死死攫住了我的心臟。等一下林浩就要回來了。他回來看到這一切，
會發(fā)生什么？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王桂芬頂著我的臉，和我丈夫共處一室？
甚至……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栗，一股惡心感直沖頭頂。
王桂芬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她正興奮地在客廳里來回走動，
像一個剛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她伸出我那雙纖細的手，撫摸著我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臉，
對著玄關(guān)的鏡子左顧右盼?！皣K嘖，真是年輕啊，連根皺紋都沒有?！彼直牧吮?，
感受著這具身體輕盈的活力，與她自己那副肥碩笨重的軀體截然不同。就在我腦中一片混亂，
想著如何向林浩解釋這荒唐的一切時，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我的手機！
鈴聲打破了王桂芬的沾沾自喜，她手忙腳亂地從我那身漂亮的連衣裙口袋里掏出手機。
我掙扎著想爬過去，可這具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是林浩！”王桂芬看了一眼屏幕，
尖聲叫道，語氣里滿是看好戲的幸災(zāi)樂禍。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沒等王桂芬接通，
手機鈴聲就斷了，轉(zhuǎn)而“?！钡匾宦暎M來一條短信。王桂芬舉著手機，
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語調(diào)充滿了嘲諷：“老婆，對不起，研究所臨時有緊急任務(wù)，
我要去外地出長差，歸期未定。紀(jì)念日沒法陪你了，等我回來補償你。愛你?！倍绦诺膬?nèi)容，
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巨大的失落感之后，涌上來的竟是一絲如釋重負的慶幸。
他不用回來了。我暫時不用面對最糟糕的局面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給了我一絲喘息的機會。我撐著地板，慢慢地，用盡全身力氣坐了起來。
看著還在鏡子前孤芳自賞，完全沉浸在擁有新身體的狂喜中的王桂芬，
我混亂的大腦終于開始冷靜下來。我有了時間。我必須想辦法，
在我們之間這該死的鬧劇釀成無法挽回的后果之前，把身體換回來。
我強忍著骨頭散架般的疼痛，扶著沙發(fā)站了起來?！巴豕鸱??！蔽业穆曇羲粏‰y聽，
像破舊的風(fēng)箱?！澳阌袥]有想過，接下來怎么辦？”“難道我們就這樣，
頂著對方的身體一直生活下去？”我的目光銳利如刀，刺向那張屬于我的，
此刻卻無比陌生的臉。“等林浩回來，怎么辦？”“是你頂著我這張臉，去和他睡覺？
”“還是我用你這把老骨頭，去和他同床共枕？”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
敲在王桂芬的心上。她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慌?！斑@……這可怎么辦？
”她用我的聲音，發(fā)出了屬于她的，慌亂的尖叫?！拔以趺粗涝趺崔k！”然而，
這絲慌亂只持續(xù)了短短幾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的驚恐迅速褪去，
轉(zhuǎn)而浮現(xiàn)出一抹陰險的得意。“哼，我急什么?！薄傲趾撇皇浅鲩L差了嗎？
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彼庵剑蛄恐疫@間裝修精致的客廳，眼里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得去你的公司看看?！彼D(zhuǎn)過頭，用我的臉對著我，
笑容里充滿了算計。“從今天起，你辛辛苦苦打拼的公司，就是我們王家的了。
”“我要讓我最疼愛的大侄子王濤，也去公司當(dāng)個大老板！”聽到“王濤”這個名字，
我氣得眼前發(fā)黑。那個只知道伸手要錢的無賴，她竟然想讓他染指我的心血！“就憑你？
”我冷笑一聲，聲音里的不屑毫不掩飾。“王桂芬，
你以為經(jīng)營公司是去菜市場買白菜那么簡單嗎？”“別還沒等把公司變成你們王家的，
就先被你這個蠢貨給干倒閉了！”我的話像一盆冷水，卻沒能澆滅她被貪婪點燃的欲望之火。
王桂芬只是愣了片刻，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尖笑，那笑聲從我那張秀美的臉上傳出，
顯得格外詭異?！皩O若曦，你少嚇唬我！”“一個破公司而已，有什么難的？
不就是動動嘴皮子，讓人干活嗎？”她眼里的輕蔑和無知，讓我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跟一個蠢貨解釋微積分，純粹是浪費口舌。我索性閉上了嘴，
冷眼看著她繼續(xù)沉浸在自己的白日夢里。隨她去吧，等她一頭撞上南墻，撞得頭破血流，
自然會知道，我一手打下的江山，不是她這種人能覬覦的。第二天一大早，
我被客廳里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我掙扎著從沙發(fā)上爬起來，
只覺得渾身的骨頭像被拆了重裝一樣，每一寸關(guān)節(jié)都叫囂著酸痛。真不知道，
她以前是怎么頂著這副破身體，還有精力天天找我麻煩的?？蛷d里，王桂芬正站在穿衣鏡前，
身上穿著我衣柜里最艷麗的一條真絲長裙，脖子上、手腕上掛滿了珠光寶氣的首飾，
活像一棵行走的圣誕樹。我平時的上班著裝以簡約干練的職業(yè)套裝為主，她這身打扮，
像是要去參加舞會的舞女?！澳愦┏蛇@樣去公司？”我靠著沙發(fā)，
用她自己那嘶啞的聲音提醒她，“沒人會把你當(dāng)成老板，只會當(dāng)成瘋子?！蓖豕鸱肄D(zhuǎn)過身，
用我那張精致的臉，對我翻了個白眼，語氣里滿是嫌棄：“你懂什么？我這叫有錢人的氣派！
”“你以前穿得那么素凈，一看就是個窮酸命，守不住家產(chǎn)！
”我看著她扭動著我那纖細的腰肢，踩著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搖搖晃晃地出了門，
只覺得一陣反胃。算了，由她去。既然她興致勃勃地頂著我的身體去公司“上班”，
那我又何必在這空蕩蕩的房子里，忍受著這副身體的折磨。我也該出去走走。
就當(dāng)是……給自己放個假了。我拖著這副沉重的身體，慢悠悠地挪到了樓下的小區(qū)花園里。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空氣里彌漫著花草的香氣，這難得的清靜讓我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
我剛找了個長椅坐下，準(zhǔn)備曬曬太陽，
幾個燙著同款卷發(fā)、穿著鮮艷的老太太就嘰嘰喳喳地圍了上來?！鞍?，桂芬，
你可算下來了！”為首的李阿姨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熱情得讓我有些不適。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就被她們簇擁著，拉到了花園中心的石桌旁，
強行加入了一場“姐妹茶話會”。李阿姨率先開了口，臉上掛著看好戲的表情：“桂芬啊，
聽說你昨天又把你家若曦給罵了？嘖嘖，要我說，你那兒媳婦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要不你咋總看她不順眼呢！”旁邊畫著濃妝的張阿姨立刻接話：“就是！
人家若曦自己開公司賺大錢，要是在外面沒點啥，一個女人家怎么能干這么大的買賣。
”另一個干瘦的劉阿姨更是毫不留情地補刀：“我早就聽說她年輕的時候就尖酸刻薄，
怪不得她老公走得那么早！”這些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第一次從外人的視角，聽到她們對“孫若曦”的詆毀，也第一次知道，
王桂芬這個人在外人眼里，竟是如此面目可憎，萬人嫌惡。過去被她PUA的那些年，
那些委屈和憤怒，此刻都化作了對這些長舌婦的厭惡?？梢还赡呐?，
卻在我胸中熊熊燃燒起來。盡管我恨透了王桂芬，
但聽著這些外人如此刻薄地議論著我如今頂著的這張皮囊，一種奇異的被侵犯感油然而生。
“都給我閉嘴！”我猛地一拍石桌，用王桂芬那嘶啞的嗓音怒吼道?！拔彝豕鸱业氖?，
什么時候輪到你們這群長舌婦來說三道四了？！
”三個老太太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我。就在那一瞬間，
屬于王桂芬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我冷冷地看向最先挑事的李阿姨，
嘴角勾起一抹屬于我的、冰冷的弧度?！袄钚闾m！”我一字一頓地叫出她的全名。
“你上個月在我這借走的兩萬塊錢，是拿去打麻將輸光了吧？什么時候還？
”李阿姨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我沒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xù)追擊?！斑€有，
你張淑娟天天在外面吹噓你女婿多孝順？”“他背地里罵你是個老不死、拖油瓶的錄音，
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放給街坊鄰居們聽一聽？”李阿姨和張阿姨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
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
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灰溜溜逃走了。剩下的那個劉阿姨也識趣地縮了縮脖子，
正準(zhǔn)備開溜，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王桂芬！離老遠就聽見你在這兒罵街，
誰又惹你了？”來人是住在隔壁樓的三姑婆，向來以嗓門大和愛炫耀著稱。
她幾步走到我面前，還沒等我說話，就得意洋洋地舉起手腕?！扒魄疲?/p>
我女婿上周剛給我買的大金鐲子，說是香港帶回來的，純金的！”陽光下，
那金鐲子晃得人眼暈，只是那光澤，怎么看都透著一股廉價感。我扯了扯嘴角，
用王桂芬那破鑼嗓子慢悠悠地開了口。“三姑婆，你這鐲子……成色不太對啊。
”三姑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翱粗瓜袷堑財偵隙畨K錢一個的鍍金貨。
”“你胡說八道什么！”三姑婆的臉?biāo)查g漲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懶得跟她爭辯鐲子的真假，只是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她?！澳銉鹤油鯊?，
上個禮拜不是剛因為在外面嫖娼被抓進去了嗎？”三姑婆的眼睛猛地瞪大，
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那五千塊的罰款，還是你哭天搶地從我這兒借走的。
”我好整以暇地補充道：“借條白紙黑字寫著，可還在我床頭柜的抽屜里鎖著呢！
”“你……你……”三姑婆指著我，手指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落葉，一口氣沒上來，眼一翻，
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周圍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幾個老太太手忙腳亂地把昏過去的三姑婆給抬走了。經(jīng)過這一上午的“奮戰(zhàn)”，
我憑借多年管理公司的氣場和和犀利口才，再加上王桂芬對她們所有“黑料”的精準(zhǔn)掌握，
成功鎮(zhèn)壓了這群長舌婦。周圍剩下的幾個老太太，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從原先的鄙夷，
變成了敬畏。我環(huán)視一圈，用王桂芬的身體清了清嗓子，立下了我的新規(guī)矩?！耙院?，
咱們這個花園茶話會，我說了算?！薄暗谝粭l規(guī)矩，也是唯一一條規(guī)矩：禁止背后嚼舌根。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臉?！罢l家有什么事，想說什么，可以，
當(dāng)著我的面，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的面，敞開了說?！薄耙窃僮屛衣犚娬l在背后搞小動作，下場，
就跟她們一樣?！蔽抑噶酥改菐讉€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從此，
小區(qū)花園的“權(quán)力中心”易主，我，成了新的“大姐大”。時至中午，
我心滿意足地回到家里。一開門，就看到那個頂著我身體的王桂芬，
正垂頭喪氣地癱在沙發(fā)上，那張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上，滿是挫敗與狼狽。
這和我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霸趺戳诉@是？”我明知故問，
用她自己的破鑼嗓子慢悠悠地開了口。她一見我，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滿腹的委屈瞬間爆發(fā)。“若曦……不是，媽問你，你公司里那些人是不是都瘋了！
”“我今天一進公司，她們就對著我那一身衣服指指點點，背后說我穿得跟個花孔雀似的！
”“還有開會！什么融資、什么股權(quán)、什么KPI，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我尋思著，
公司是咱們家的，我就隨便拍板了一個決定，結(jié)果那幫董事，一個個跟吃了槍藥一樣，
全都跳起來反對我！”“他們還說我胡鬧，說要把我從董事長的位置上轟下來！
”“這公司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只能說身體不舒服，先溜回來了?！蓖豕鸱以秸f越氣，
最后幾乎是帶著哭腔。我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現(xiàn)在，知道管理一家公司有多難了吧？”她被我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用那張屬于我的臉，不甘心地瞪著我。我輕笑一聲，
將上午在小區(qū)花園里的戰(zhàn)績輕描淡寫地跟她分享了一遍。從如何一句話噎死李阿姨，
到怎么用錄音嚇跑張阿姨，再到最后如何一招氣暈三姑婆，成功奪權(quán)。王桂芬聽得瞠目結(jié)舌，
嘴巴越張越大。她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我這個在她眼里“不通人情世故”的兒媳婦，
竟然還有號召和統(tǒng)領(lǐng)小區(qū)大媽們的非凡能力?！拔抑皇前阉齻儗Ω段业哪且惶祝?/p>
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而已?！蔽依_餐桌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公司和人情世故，道理都是相通的?！薄澳悴欢?，我可以教你。
”頂著我那張漂亮臉蛋的王桂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顯然是被我的“戰(zhàn)績”和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給刺激到了。她梗著脖子，
用我的聲音尖銳地反駁：“誰要你教！不就是個破公司嗎？
我明天就能讓那幫人對我服服帖帖！”我看著她那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沒再多說，
只是在心底冷笑一聲。第二天，我神清氣爽地在小區(qū)花園里巡視我的“新地盤”。而王桂芬，
居然換上了一套我衣柜里最中規(guī)中矩的商務(wù)套裝，踩著高跟鞋，學(xué)著我的樣子，
昂首挺胸地出了門。那故作鎮(zhèn)定的背影，在我看來，滑稽又可笑。中午，我哼著小曲回到家，
王桂芬今天居然沒有碰壁回來。我拿出手機，
點開了一個可以直接連接到我辦公室監(jiān)控的APP。畫面加載出來的那一刻，
我手里的水杯差點沒拿穩(wěn)。監(jiān)控回放里，王桂芬正坐在我的老板椅上，對著我的得力干將，
市場部總監(jiān)張琳，頤指氣使。“這個季度的報表做的什么玩意兒？花里胡哨的，
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那么好糊弄？”張琳一臉錯愕，試圖解釋：“孫總，
這都是按照您之前的要求，做了數(shù)據(jù)可視化處理，
方便您在董事會上展示……”“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王桂芬粗暴地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