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huán)視了一圈住了好幾年的家,仔細收拾好自己的每一件物品。
他和謝池歡從小認識,一起相伴了二十來年,沒想到如今走到這個地步。
主臥的婚紗照早已經(jīng)被那天的火盆燒得一干二凈,剩下的物品除了衣物外,居然只剩下毛巾和情侶牙刷。
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扔進垃圾桶,也算是為曾經(jīng)的感情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等他收拾好一切,連續(xù)半個月未見到的謝池歡帶著剛出院的蘇明允回到家里。
他看著地上大包小包的黑色垃圾袋,有些疑惑。
“這些是什么東西?”
季疏寒掃了眼地上的垃圾袋,語氣淡淡。
“用不著的垃圾而已,該扔了?!?/p>
謝池歡點點頭,“是該扔了?!庇謴碾S身攜帶的禮盒里拿出一條藍色領(lǐng)帶。
“疏寒,我買下來了你最愛的品牌領(lǐng)帶,你就不要生氣了,我已經(jīng)和明允說好,等我生下孩子,就把他送出國外,保他這輩子衣食無憂,永遠不能回國?!?/p>
謝池歡討好的上前一步準備給季疏寒戴上,但他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蘇明允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
蘇明允挑釁的勾起嘴角,故意伸手摸向脖子,扯了扯衣領(lǐng),露出被掩蓋住的大片吻痕。
他心中的那點感動頓時無影無蹤。
取下謝池歡給他戴好的領(lǐng)帶,放進蘇明允的手里,語氣嘲諷。
“既然是成套的裝飾品,那就沒有分開的必要?!?/p>
蘇明允的雙眼立馬通紅,眼淚欲落,伸手不停比劃,又突然想到他看不懂手語,想要張嘴解釋,可發(fā)出的只有氣音。
季疏寒不想糾纏轉(zhuǎn)身就走,急得蘇明允落下眼淚,連忙伸手拉住他,又取下手腕上的手表塞進他的手里。
[季先生,您別生氣,是我不該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我馬上離開蓉城。]
蘇明允不停彎腰表達歉意,慌亂的看了眼謝池歡后沒有猶豫轉(zhuǎn)身跑走。
謝池歡的周身立馬散發(fā)出冰冷氣勢,她一把奪過季疏寒手中的藍色領(lǐng)帶和手表,重重扔在地上砸個粉碎。
“你為什么總是要欺負明允,他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啞巴,他威脅不到你的。”
季疏寒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傷口又裂開滲出血跡。
最終什么也沒說,提上垃圾袋轉(zhuǎn)身離開。
不過片刻,謝池歡便紅著眼找上他。
一條謝氏集團總裁丈夫脅迫謝氏總裁的救命恩人啞巴離開的視頻沖上熱搜。
視頻中的男人滿臉淚痕,渾身顫抖的舉著寫了“我有罪”三個字的牌子,用氣音磕磕絆絆的說著他會永遠離開蓉城,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的話。
視頻全程都在向季疏寒道歉,說自己是一個下等人,不該出現(xiàn)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面前。
為了防止別人聽不見氣音,還貼心的配置了字幕。
在視頻的最后,他甚至跪下來重重磕頭,保證自己會永遠離開蓉城,消失在謝池歡和季疏寒二人面前。
“季疏寒,這下你滿意了嗎?你把我的救命恩人逼走了!”
“你甚至逼迫他一個啞巴張嘴說話,你怎么這么狠毒?”
她通紅著雙眼捏住季疏寒肩膀,眼里只剩下憤怒和不解。
“明明等我生下孩子我就可以送他離開,為什么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網(wǎng)友的評論也一茬高過一茬,無一不是詛咒季疏寒看不起普通人,叫他立馬去死。
甚至還有人把季疏寒的手機號碼找出來,不停給他撥打騷擾電話。
他看著手機里一個又一個的來電,不小心點到接通。
接通的瞬間,對面卻用盡了惡毒的語言詛咒他父母雙亡,妻子不愛,被人永遠踩在腳底永不能翻身。
他痛苦的扔掉手機,卻得來謝池歡的一句。
“季疏寒,這是你該得的!”
“把他綁在車尾,什么時候找到蘇明允,什么時候再把他放下來。”
謝池歡揮揮手,身后的一眾保鏢卻是猶豫不決。
是啊,曾經(jīng)的謝池歡哪兒舍得動他一根汗毛啊。
“耳朵聾了嗎?不想干就給我滾蛋!”
謝池歡看了看身后沒有動彈的保鏢,發(fā)了脾氣。
他是愛季疏寒的,可她懷了蘇明允的孩子,孩子的父親,同樣重要。
季疏寒還沉浸在那通電話的痛苦之中,等再次回神,他已經(jīng)被綁住雙手拖行在車尾。
車輛行駛的速度不快,可他原本就生了一場大病的身體也支撐不住劇烈的運動。
車輛的突然加速,讓他摔倒在地足足被拖行十數(shù)米。
他想要出聲求救,可聲音淹沒在汽車的轟鳴聲里。
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汽車終于停下。
他在昏迷過去前,看見了謝池歡失而復(fù)得的緊緊抱住蘇明允不放,“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