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表演完畢,該各大才子登場了。
第一個起身的竟林業(yè)。
他微微仰頭,一手后背,目光中透著一股灑脫與豪邁,開口吟道:“今日詩會聚賢才,樓閣歌舞意悠哉。才情欲展心潮涌,愿賦新詞上玉臺。此詩送于梓軒姑娘?!?/p>
聲音清朗,猶如珠玉落盤,瞬間便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引得臺下一片叫好聲。
隨著叫好聲,立即有人為春風居送上插花。
隨后又是一位翩翩公子走出,宮長安好像哪里見過此人,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此人身材修長,一襲月白色長袍隨風輕擺,腰間束著一條墨色絲帶,氣質(zhì)卓然不凡。
他環(huán)顧四周,略作思索,便出口成章:“佳人妙藝尚留痕,才子今臨欲斷魂。且看詩文添錦繡,共期此會鑄芳魂。”
詩句一出,眾人紛紛點頭稱贊。
“好詩!”
“巧妙自然,既有對先前佳人表演的呼應(yīng),又點明了才子們此刻的心境,實在妙哉,妙哉!”
此人的花束送往玲瑯閣的花筐。
不少人已經(jīng)在心中暗自比較起諸位才子的才學來。
“佳人妙技動人心,才子高才賦雅音。盛會今朝同把筆,共留佳作耀儒林?!?/p>
……
眾人紛紛展示才華。
只有宮長安把玩著手里的花束,現(xiàn)場每一人,都有一束花束,最后哪位頭牌得到的插花最多,即為詩會花魁。
麻煩自來。
詩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眾人皆沉醉于詩詞創(chuàng)作的樂趣之中,你來我往地交流、品評。
在三皇子身側(cè),林業(yè)保持著一副波瀾不驚的面容,眼神看似隨意地在人群中流轉(zhuǎn)。
然而,就在不經(jīng)意間,不動聲色地給了坐在對面的一個公子一個眼神。
果然。
在與林業(yè)的眼神短暫交匯后,他心領(lǐng)神會,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這位公子突然站起身來,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說道:“諸位且慢,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p>
大皇子聽到聲響,緩緩回頭,開口問道:“不知蘇公子有何要講?”
“回大皇子,在座各位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詩賦,不知世子殿下可有詩作?”
被稱作蘇公子的人微微欠身,恭敬地回應(yīng)大皇子:“回大皇子,在坐各位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詩賦,不知世子殿下可有準備詩作?可與我們一同分享!”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又迅速轉(zhuǎn)移,紛紛搜尋起世子殿下的身影,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雖然眾人皆知宮長安是個紈绔,但沒人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倒臺的世子還是世子。
聽到蘇羽這突如其來的發(fā)難,宮長安緩緩抬起頭來。
他臉上的神情先是透著一絲詫異,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略帶戲謔的弧度。
“原來是蘇羽??!”
宮長安語氣中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調(diào)侃,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蘇羽,仿佛要將他看穿。
頓了頓后,又慢悠悠地說道,“看來之前那一頓是打輕了?!?/p>
話語中雖帶著淡淡的笑意,但其中隱含的威懾之意卻讓人不容小覷。
那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中,使得原本就有些微妙的氣氛。
蘇羽眼神瞬間沉了下來。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緊握的雙拳透露出他此刻內(nèi)心的不平靜,顯然宮長安的話極大地刺激到了他。
“世子殿下,您是不敢還是做不出來?”
宮長安斜著眼看著他,就像看一個小丑。
“本世子的詩,你們還不配聽!”
什么?
這一句話使得眾人臉色都變了。
“太囂張了!”
終于,人群中有一人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憤然出聲。
這時,一位身材清瘦,身著素色長衫,頭戴方巾的文人站了出來。
對著宮長安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譴責:“哼!世子殿下,您怎能如此侮辱在坐的文人雅士?
今日這場詩會,本是匯聚天下文人,以詩為媒,共品風雅,增進情誼之所。
在場各位皆是飽讀詩書、懷揣才情之人,您這般言語,實在是有悖詩會初衷,對在座諸公亦是極大的不尊重!”
那眼神仿佛在質(zhì)問宮長安,究竟為何如此狂妄。
“就是,世子,你太囂張了!你什么意思?我看是你做不出來開始耍無賴了?!?/p>
蘇羽又趾高氣揚地站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仿佛抓住了宮長安的把柄,迫不及待地想要落井下石。
呵呵!
宮長安聽聞,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那笑聲中滿是不屑與張狂。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什么意思!本世子的意思是,就今天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他的聲音如同滾滾驚雷,在詩會現(xiàn)場炸響,震得眾人耳鼓生疼。
“放肆,宮長安,你……你竟敢……”
大皇子直接起身呵斥。
一位剛剛還在觀望的文人雅士氣得渾身發(fā)抖,他用顫抖的手指著宮長安,嘴唇哆嗦著,想要怒斥宮長安,卻因為太過憤怒,一時語塞。
這一下,似乎點了炸藥。
現(xiàn)場瞬間炸開了鍋。
眾人或是憤怒地指責,詩會原本和諧的氛圍被徹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
“宮長安,你今天最好給本皇子一個交代,否則就別怪本皇子不客氣了,哼!”
大皇子眼中滿是怒火,冷哼一聲說道,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宮長安仿若絲毫未察覺到周圍那一道道如利刃般憤怒的眼神。
起身。
搖扇。
走出兩步。
他微微仰頭,聲音清朗而悠揚,吟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這首詩就送于花滿樓云姑娘了!”
吟罷,他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徑直走出了畫舫,留下一眾人等在原地。
“多謝世子殿下!”
云舒窈那清脆甜美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幾分驚訝。
好一會兒。
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
好詩!
他竟然真的會作詩。
此刻,眾人面面相覷,眼神中既有對那首絕妙好詩的驚嘆。
又有對宮長安這一番驚人舉動的錯愕。
然而。
大皇子和三皇子的臉色同時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