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林曉，嚴(yán)格來說，我現(xiàn)在不叫林曉。
當(dāng)我從一片混沌的頭痛欲裂中掙扎著恢復(fù)意識時，
巨大的信息流伴著某種冰冷的觸感涌遍我全新的……嗯，金屬神經(jīng)？我“睜眼”看到的景象，
險些讓這脆弱的新神經(jīng)當(dāng)場熔斷。視野晃動得厲害，角度刁鉆詭異。
下方是琉璃瓦鋪就的、閃爍著廉價土豪金光芒的巨型屋頂，
無數(shù)小如螞蟻的身影在下面驚慌奔走。耳邊是裂帛般的巨響，
罡風(fēng)刮得我……或者說刮得我這根棍體表面嗡嗡作響。
一股霸道無匹、甚至帶著點氣急敗壞的巨力，正牢牢攥著我的中部，
以一種開天辟地、要和不共戴天仇人同歸于盡的勢頭，
將我掄圓了砸向下方最高大、最顯眼、坐在一堆祥云和光環(huán)中央的身影！等等！
那身亮得能閃瞎鈦合金狗眼的龍袍？
那頂珠簾后面那張又驚又怒、保養(yǎng)得油光水滑的威嚴(yán)老臉？玉皇大帝？！而我，此刻的身份，
正是被掄得虎虎生風(fēng)、棍尖攜裹著毀滅颶風(fēng)，
那張威嚴(yán)老臉正中央的額頭、僅剩下大概0.01公分的玩意兒——大名鼎鼎的定海神針鐵，
齊天大圣孫悟空的專屬兇器，俗稱金箍棒！“我勒個親娘祖奶奶！
” 這句靈魂吶喊在我空蕩金屬腔體里激蕩回響，差點震出個共鳴音。穿越了？！
還是穿越成了根棍子？！
下一秒的使用體驗極有可能是在玉帝腦門上開個深可見骨的大V字槽？
然后這桿兇器順理成章被投入煉丹爐回爐重造，
搞不好還得被太上老君寫上八百回事故分析報告？這入職體驗也太硬核了吧！
地獄空投都沒這么刺激！“潑猴住手——！” 驚駭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理智，我拼盡全力，
這句無聲的咆哮通過棍體本身的振動轉(zhuǎn)化為一種低沉壓抑、只有武器和主人才能意會的嗡鳴，
“嗡——?。?！”棍尖，就在那距離玉帝額頭皮膚大概只有一根頭發(fā)絲距離的驚悚位置上，
硬生生、極其違反物理規(guī)則地——剎住了！罡風(fēng)刮過，吹得玉帝龍袍翻飛，
他頭頂皇冠的珠簾嘩啦作響。他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老臉由煞白瞬間轉(zhuǎn)為鐵青，嘴唇哆嗦著，
愣是一個字也沒能迸出來。整個死寂一片的凌霄寶殿落針可聞，
剛才還鬼哭狼嚎的四散奔逃瞬間定格，幾百上千雙神仙的眼睛，瞪得溜圓，
寫滿了“這是什么法術(shù)？”、“棍子……成精了？”、“年度詭異事件top1穩(wěn)了！”。
攥著我的那只毛茸茸的手，明顯也僵住了。
那只手的主人——我的現(xiàn)任鏟屎官兼“交通工具”，齊天大圣孫悟空，此刻同樣懵逼。
他那雙火眼金睛用力眨巴了兩下，帶著十萬個為什么的困惑，
下意識地湊近了我這根突然“罷工”的金箍棒，
用他那標(biāo)志性的、有點破鑼的嗓音撓著頭問：“欸？老伙計？嘛呢你？
關(guān)鍵時刻咋還……卡碟了？咱不是說好一起給這老兒的破殿砸個稀巴爛，出一口鳥氣的嗎？
”出氣？大哥！那是氣不氣的事兒嗎？
21世紀(jì)社畜的智慧（或者說茍命本能）在這一刻靈光一閃。
我顧不上會不會暴露自己成精的問題了，趕緊再次震蕩棍體，把意念傳遞過去，
用的是孫悟空絕對能理解的邏輯：“大圣！我的好大圣！冷靜！千萬冷靜！沖動是魔鬼，
砸一時爽，砸完火葬場??！您想想，您一棍子下去，玉帝沒了，凌霄殿塌了，您倒是爽了，
可您瞧瞧，那邊財神爺，臉都嚇綠了，手里那柄代表三界GDP的金如意都在抖?。?/p>
還有那千里眼順風(fēng)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耳朵豎得能當(dāng)避雷針，
回頭寫起小報告來不得把咱倆埋汰到十八層地獄？還有托塔天王李靖那張臉，
沉得能滴墨汁了，他懷里那塔哆嗦得都快把李哪吒震掉地上了……這梁子可就結(jié)死啦！
咱倆這暴力行兇的簡歷，不出一個時辰，就得被天庭HR（雖然可能叫仙事處）蓋上大紅戳，
永不錄用不說，還得在三界通緝令榜首蹲到地老天荒！”我頓了頓，
加大了“勸說”的力度：“大圣啊！您想想咱們花果山的猴兒們！
您倒是逍遙天地間無所謂了，可它們往后買保險……呃，不對，是上戶口怎么辦？
看病就醫(yī)……呸，仙丹補貼怎么辦？花果山景區(qū)開發(fā)不得黃了？
這破壞公共秩序、暴力抗法的前科一留，以后想貸款……呃，
申請點香火供奉搞點基礎(chǔ)建設(shè)都不容易??！劃不來，劃不來！咱犯不著為了這點‘業(yè)績’，
搭上咱們后半輩子的自由市場和人身安全！不值當(dāng)！真不值當(dāng)！
”我這苦口婆心、句句肺腑、摻雜著現(xiàn)代社畜痛點焦慮的“金屬嗡嗡傳音”，
似乎真把暴躁的猴子給“嗡嗡”得愣了神。他那雙看啥都像假的的火眼金睛里，
罕見地掠過一絲迷茫，
似乎在艱難消化我這套聽起來歪門邪道但……好像隱隱戳中了某些現(xiàn)實的怪道理。
就在這生死時速被這詭異對話強行按下了暫停鍵的瞬間，
一聲威嚴(yán)中透著劫后余生的驚魂未定、外加幾分強撐的呵斥從上方傳來：“孫——悟——空！
”玉帝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努力讓自己聽起來有威懾力，“好你個潑猴！大鬧天宮，
毀壞公物，毆打仙官，私放天馬，擾亂蟠桃園，偷丹爐金丹……如今竟敢弒君犯上？！
其罪滔天，罄竹難書！罪無可赦！”他手指哆嗦著指向我和猴子，聲音猛地拔高，“左右！
將此獠拿下！給朕……給朕打入煉丹爐！熔了！把那兇器也給朕熔了！
熔成鐵水鑄成茅廁蹲位！看它還兇不兇！”周圍的仙兵天將得了命令，
雖然還有些猶豫剛才棍子精的詭異一幕，但帝命難違，還是硬著頭皮舉起刀槍劍戟，
朝著我們圍攏過來，兵器反射著刺眼的光芒。玉帝身后的幾個白胡子老仙也口中念念有詞，
手指掐訣，各色仙光開始若隱若現(xiàn)?！鞍忱蠈O怕你們不成？！
” 猴子被玉帝那番話和圍攏上來的天兵激得毛都炸起來了，
剛才被我說動的一點點遲疑煙消云散，呲著牙，紅著眼，作勢就要把我再次掄起來，“來啊！
一起熔了干凈！老孫燒成舍利子也是個齊天大圣！”完犢子！死循環(huán)了！
猴子這爆脾氣被架上去就下不來了！
我急得（如果棍子有心臟那絕對在超頻）棍體又開始高頻震顫：“大圣！別！
咱別中了這老兒的激將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您英勇就義了您爽了，
可您那群猴子猴孫們咋辦？蟠桃園那最大最甜水蜜桃口感的桃子還沒熟透呢！
花果山水簾洞那個能容納兩百猴的VR體感按摩溫泉還等著您去剪彩呢！
還有……” 我用盡畢生功力輸出最大功率的意念流，“您想當(dāng)斗戰(zhàn)勝佛嗎？編制！
吃皇糧的編制啊大圣！無級別神仙待遇！三險一金…呃…天材地寶月月發(fā)！
年終獎起碼發(fā)兩兜子九千年的蟠桃！那不比當(dāng)個被通緝的黑戶強一萬倍？”“編制？
”孫悟空高高揚起的動作猛地頓住了。這兩個字似乎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直接穿透了他狂躁的外殼，扎進(jìn)了內(nèi)心深處。他那雙燃燒著戰(zhàn)意的火眼金睛里，
第一次出現(xiàn)了除了怒火和桀驁之外的東西——一絲迷茫，一絲震驚，一絲……掙扎？
他下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斗……斗戰(zhàn)勝佛？九千年蟠桃……月月發(fā)？
”火眼金睛里的狂暴兇焰像被潑了盆冷水，“嗤啦”一聲，滅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有困惑，有掙扎，
…社畜猛然聽說老板突然大發(fā)慈悲宣布全員年薪翻倍外加帶薪休假一百天的茫然和難以置信。
我一看有門！趕緊趁熱打鐵，意念輸出快得像機關(guān)槍：“對對對！斗戰(zhàn)勝佛！
那可是高端編制！屬于佛祖親批的特招名額！待遇比公務(wù)員還好！天庭御封，佛祖認(rèn)證，
三界通行無阻！上班也就是降妖除魔行俠仗義練練筋骨，
比您現(xiàn)在冒著被熔化的風(fēng)險打打殺殺強多了吧？想想那編制帶來的福利！想想那穩(wěn)定的俸祿！
想想那社會地位！到時候回花果山度假，十里八鄉(xiāng)的妖王見了您都得尊稱一聲‘佛爺’！
玉帝見了您都得客客氣氣叫一聲‘斗戰(zhàn)勝佛同志’！啥仇不能為編制放下？
啥怒不能為五險一金忍忍？”周圍的仙兵天將和玉帝都看傻了。
只見剛才還兇威赫赫要砸天砸地的齊天大圣，此刻像被按了暫停鍵，
一手高高舉著那根兇名遠(yuǎn)播的金箍棒，僵在半空，身體姿勢維持在沖鋒狀，
臉上表情卻像是夢游到了另一個維度。他歪著頭，似乎在努力理解什么天書綸音。
“這……這妖猴在作甚法？”玉帝旁邊的一個白胡子老仙顫抖著聲音問。
“像是……中了定身咒？
可定身咒也不定腦子啊……” “那棍子……方才是不是又嗡了一下？
”我顧不上旁仙的議論，意念持續(xù)輸出雞湯加大餅：“忍一時編制到手，退一步佛果天成！
大圣！咱現(xiàn)在是根棍！啊呸！咱現(xiàn)在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韓信還能鉆人褲襠呢！
咱今天放下棍子，明天就能捧起金飯碗！孰輕孰重，您可是有大智慧的猴！
”孫悟空的眼神劇烈地閃爍著。過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但其實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
他那張雷公臉上猛地一垮，嘴角抽搐著，似乎下了個天大的決心，
帶著一股子壯士斷腕、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悲壯，
用一種極其別扭、極其干澀、極其不情愿的腔調(diào)，把舉著我（金箍棒）的手，
僵硬地、一點一點地……放了下來?！斑荆 彼眍^滾動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聲音像是生了銹的齒輪在摩擦，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別扭，“那個……老兒！
今日……算你運氣好！俺老孫……俺老孫看你年事已高……咳咳，
念在往日……呃……那什么……舊誼……”他眼神漂移著，明顯詞窮，
搜腸刮肚地擠出些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最后憋出來一句，“你這破規(guī)矩……忒多！
管得忒寬！煩死了！老孫今天……不想跟你玩了！” 說完，他把肩膀往下一塌，
渾身的毛都似乎蔫了幾分，氣呼呼地抱著胳膊站著，把臉扭到一邊不看玉帝，
一副“我雖然認(rèn)慫但我認(rèn)得很不爽你別惹我”的炸毛樣。凌霄寶殿上，死寂。
風(fēng)卷過幾片被砸飛的碎琉璃，叮當(dāng)?shù)粼诘厣?，聲音格外清脆。幾百號神仙?/p>
包括剛剛經(jīng)歷人生大起大落還在御座哆嗦的玉皇大帝，眼睛都直了。他們看到了什么？
那個曾經(jīng)把三十三重天攪得底朝天，踢翻丹爐打翻仙酒，
兜率宮太上老君的胡子都薅掉幾根的齊天大圣……他竟然把棍子放下了？
還說什么……不想玩了？詭異！太詭異了！
尤其是剛才那根金箍棒幾次三番詭異的嗡鳴……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
玉帝的臉色變了幾變，從劫后余生的蒼白，到失而復(fù)得的鐵青，
再到眼下混合著驚疑、慶幸和巨大困惑的醬紫色。
他盯著那根重新變得安靜、只在孫悟空手里微微反射著冷硬光芒的金箍棒，
又看看旁邊那個抱著膀子、臉黑得像塊炭的猴子，心思活泛開了?！皾姟龋瑢O悟空。
”玉帝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帝王的腔調(diào)，“你今日……雖行止無狀，沖擊天庭，
然……未鑄成大錯。朕……念汝尚存一絲……咳咳，一絲改過向善之心……”他頓了頓，
眼睛掃過殿內(nèi)諸仙，最后目光銳利地落在我（棍體）上，眼神閃爍不定，“只是，
你這頑劣本性不改，目無法紀(jì)……著實……著實令朕憂心??！”他拖長了調(diào)子，
似乎在斟酌字句。我心道不好！這老倌怕是要變卦！果然——玉帝捋了捋他那幾縷仙須，
老謀深算地開口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悟空啊，你這性子，不懂規(guī)矩，不通律法，
莽撞行事，將來如何擔(dān)當(dāng)大任？又如何能配得上……你那心之所向？”他話里有話，
“這樣吧。朕給你個戴罪立功、改過自新的機會！限你三日之內(nèi)，
將這本《天庭規(guī)章紀(jì)律管理暫行條例（最新修訂仙歷版本）》通讀熟記于心！”玉帝一揮手，
邊一個仙吏立刻捧著一本比城磚還厚、封面燙著閃閃發(fā)光“天條”二字的巨大典籍小跑上前，
嘩啦一下放在了孫悟空腳邊，激起一小片塵埃。孫悟空低頭一看，那書厚度起碼半尺，
封面上的燙金大字晃得他眼暈。他毛茸茸的臉皮狠狠一抽，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怪異的吸氣聲：“嚯？！” 火眼金睛瞬間又有點冒火星子。
玉帝眼皮都不抬，繼續(xù)慢悠悠地加碼：“三日后，朕與諸卿，將親自考核于你。
若你能背個十之……咳，十之五六，并領(lǐng)悟其中精髓，遵守天規(guī)，朕便允諾，
待那西行取經(jīng)功德圓滿之日，便是你加封‘斗戰(zhàn)勝佛’尊號之時！”他話音一落，
目光狀似無意地又掃過我這根棍子，眼神里的得意和探究簡直要溢出來。
拿編制當(dāng)蘿卜釣猴子？這老倌學(xué)得還挺快！而且還想靠這事試探我？
孫悟空盯著地上那本堪比兇器的天條，又抬頭看看玉帝那張故作仁慈的老臉，
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我（金箍棒），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他猛地彎腰，一把抄起那本厚書，
動作粗魯?shù)孟駬屃藟K板磚。他看也不看玉帝，黑著臉，
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走！” 說完，抱著書，轉(zhuǎn)身一個筋斗云，
帶著我嗖地一下消失在南天門的方向，只留下一個暴躁又憋屈的背影，
還有身后一片目瞪口呆、感覺今天世界觀被反復(fù)重塑的神仙們。筋斗云的速度依舊快得離譜，
風(fēng)在我冰冷的金屬軀殼上嗚嗚刮過。猴子沒回花果山，直接一頭扎進(jìn)了東海龍宮。
他顯然把水晶宮當(dāng)成了避難所兼臨時自習(xí)室。龍宮寶庫里，夜明珠的光華柔和地流淌。
孫悟空把那本厚厚的《天條》往地上一墩，發(fā)出一聲悶響，自己盤腿坐在一個巨大的蚌殼上，
背靠著堆砌如山的黃金珠寶。他那張毛臉依舊臭得像別人欠了他八百萬斤蟠桃沒還。
“氣死俺老孫了！憋屈！”他對著空氣呲牙，一拳錘在旁邊的珍珠山上，
嘩啦掉下來幾顆雞蛋大的珠子?！白尠潮硶?？讓俺學(xué)這勞什子破規(guī)矩？
簡直是把俺老孫架在文火上烤！想當(dāng)年在靈臺方寸山……”他抓起書，胡亂翻了幾頁，
那密密麻麻堪比外星文字的仙篆看得他頭皮發(fā)麻（如果猴子有頭皮的話），
火眼金睛直往上翻，“這寫的都是什么鳥玩意？第……三十八條？
神仙不得私自下凡……執(zhí)行非公務(wù)的‘香火傳送任務(wù)’？
不得將法力用于‘非指定用途的云海加速’？這都什么跟什么！
”他煩躁地?fù)现弊雍竺娴拿?，金箍棒被他隨手丟在一邊，躺在冰冷的海底黑石上。
機會來了！我的使命在召喚！
作為一個曾經(jīng)被《公司法》和《勞動紀(jì)律手冊》折磨得脫發(fā)的前社畜，
我太懂這種被迫學(xué)習(xí)的痛苦了，但我也太懂怎么應(yīng)付考試了！猴子要是背不出，編制泡湯，
搞不好惱羞成怒又來一出大鬧天宮，我倆就得一起回爐重造。不行，得幫他作弊……哦不，
智能輔助學(xué)習(xí)！我意念一動，心隨意轉(zhuǎn)。只聽“咔嚓”一聲輕響，孫悟空扭頭一看，
他那根躺在地上的老伙計——金箍棒，頂端一寸之處，突然變形！金光流轉(zhuǎn)間，
眨眼凝成一支筆！沒錯，一支像模像樣、筆尖甚至還閃爍著點點星芒的金……箍……筆？
孫悟空：“？？？”他懵了，下意識地伸手把我（變形筆）抓過去。剛一握住，
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一股微弱但不容抗拒的意念流順著筆桿傳遞到他手心、腦海中。
這股意念帶著一種絕對的權(quán)威和不容置疑的執(zhí)行力，像拎小雞一樣（雖然有點吃力），
開始操控他那握筆的毛手！“誒？誒誒？老伙計你干啥？！”孫悟空驚慌失措地叫道，
想把手抽回來卻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那支金箍筆的筆尖，點金石一般“啪”地戳在《天條》扉頁上。
那股意念如同最高等級的電腦程序，強控著他握筆的手，開始移動！
削斧劈般的方塊字（簡體中文版意念直譯版天條重點）出現(xiàn)在天書那空白的扉頁角落空白處！
字體工整得令人發(fā)指，
內(nèi)容更是直擊核心：【考試重點提綱】：神仙打架斗毆處罰細(xì)則（P188-222，
重點關(guān)注群毆量刑）。公共場合（含蟠桃會/南天門集市）行為規(guī)范（P555-571，
尤其禁止隨地丟桃核、未經(jīng)許可表演翻筋斗）。
筋斗云駕駛證考取流程及注意事項（需背誦交規(guī)，路考科目：平穩(wěn)降落天庭驛站無偏差）。
破壞公物（凌霄殿柱子/蟠桃園柵欄/廣寒宮地板）賠償標(biāo)準(zhǔn)核算公式（務(wù)必熟記！
易考計算題）。……孫悟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看看那憑空出現(xiàn)、意義不明的“方塊字”，
又看看手里這“造反”的筆，最后看看自己那不聽使喚的手，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盤旋：棍子……成精了！真成精了！還成了個強迫學(xué)習(xí)的監(jiān)工精？！
他想開口問，想掙扎，但那股意念傳來的冰冷感和不容置疑的強大執(zhí)行力，
讓他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第一次感到了“身不由己”的驚恐！
仿佛他的身體和意志正在被一個可怕的存在一點點接管！“這……這……”他結(jié)巴了，
后面的話卡在喉嚨里。一種前所未有的、名為“恐懼”的情緒，
悄然在他這只無法無天的猴子心頭彌漫開來。這比玉帝的暴怒、如來的佛掌可怕一萬倍！
這是來自他吃飯家伙——老伙計的詭異反叛！而我，
意念深處的小人擦了把汗（如果意識體有汗的話）：大圣，別怕，這只是學(xué)習(xí)模式開啟。
咱們?yōu)榱司幹疲煤盟㈩}！2.蟠桃會。仙樂飄飄，祥云裊裊。各色瓜果仙釀香氣四溢，
仙娥們霓裳翩翩，仙官們推杯換盞。這本是天上頭等的交際名利場。角落里，
孫悟空和我是唯一的不和諧音。猴子像個被罰站的刺頭兒，臭著臉杵在那里，
一身戰(zhàn)甲在仙光里格格不入。我（金箍棒）斜靠在他腿邊，像根盡職盡責(zé)的教鞭?！按笫ィ?/p>
看到?jīng)]？主桌第三個白胡子老頭，就是天庭紀(jì)律督查組的云中仙翁，人稱‘活天條’！
” 我意念驅(qū)動著棍體，在他小腿肚子上震了震，發(fā)出只有他能感覺到的麻意，“微笑！
職業(yè)假笑懂嗎？嘴角上揚，露出四顆牙齒，眼睛稍微瞇一點！
想象你看到了一筐熟透了的蟠桃！”孫悟空的臉頰肌肉抽搐了一下，
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帶著猙獰弧度的表情：“嘿嘿……” 這聲音像是從后槽牙磨出來的，
干澀無比。周圍幾個端著琉璃盞路過的仙子被他這“笑容”嚇得一哆嗦，差點把仙釀潑出來。
“眼神！眼神要溫和！不要像盯賊一樣！” 我意念急轉(zhuǎn)，棍體再次發(fā)出警告般的低微電流，
滋啦一下劃過他的小腿，“現(xiàn)在，對著那邊……對，
就那個穿著花里胡哨像個暴發(fā)戶似的財神爺趙公明！說點吉祥話！對！
就是逢年過節(jié)人間拍馬屁的那種！比如，‘財神爺紅光滿面，福氣沖天，
今年天庭GDP一定能再創(chuàng)新高’！語氣要熱情洋溢，充滿真誠的崇拜！
”孫悟空那火眼金睛里的殺意都快凝成實質(zhì)了，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參加蟠桃會，
而是在遭受天底下最嚴(yán)酷的酷刑。但他不敢不聽！
誰知道這根“成精犯病”的棍子待會兒還會怎么“電”他！他梗著脖子，對著趙公明的方向，
用盡洪荒之力，吼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祝福：“那個……姓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