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蘇小姐,不是我說你,”對面男人唾沫橫飛,一根油膩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她鼻尖上。
“二十七歲,在婚戀市場上,嘖,真不算年輕了?!彼屏讼伦?,
目光掃過蘇晚身上那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通勤襯衫,“工作嘛,聽著也就那樣。家境更不用說,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你這樣的條件,能遇到我這樣有房有車的,真的,知足吧!這叫什么?
這叫高攀!”蘇晚猛地吸了一口氣,忍住自己想要將滾燙的咖啡液,
潑向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的沖動?!皬埾壬?,”蘇晚的聲音繃得極緊,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冰碴子,“我想我們不太合適。這杯咖啡,我請。
”她幾乎是砸下幾張鈔票在桌上,抓起椅背上的舊帆布包,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男人拔高的、帶著被冒犯般憤怒的聲音:“裝什么清高?過了二十五的女人,
你以為自己還是香餑餑?不識抬舉!”“不識抬舉”四個字,狠狠扎進蘇晚的耳膜。
她大口呼了口氣,又回到男人面前,收起那幾張鈔票,端起桌上的咖啡,
毫不猶豫的朝油膩男潑了過去,而后是瀟灑的轉身離開。動作一氣呵成,
留下還未反應過來的男人呆呆的愣在原地,像極了一個未完工的人形陶俑……2剛推開家門,
母親就迎了上來,熱切地追問相親結果。“小晚,回來啦?怎么樣?張先生人不錯吧?
有房有車,工作也穩(wěn)定,聽說在國企呢!”“不合適?!笨磥磉@次的相親又黃了。
父親沉沉施壓:“那什么樣的才算合適?女孩子家,一過二十五,再挑挑揀揀,
好男人都被別人搶光了!”“爸,那照您的意思。我媽那時是因為好男人都被搶光了,
選您是沒得選咯!”蘇晚的媽媽35歲結婚,比蘇爸口中的25,整整晚了十年。
母親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卻也認為無從反駁?!澳恪备赣H被噎,“你這個樣子,
哪個男人敢要!……沒再理會父母的嘮叨,蘇晚回自己狹小的房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煩死了?!碧K晚認為自己現(xiàn)在急需要發(fā)泄。她撥通閨蜜林薇電話,“薇薇,今晚出來!
陪我喝酒!”蘇晚沖進衣柜,翻出角落積灰的墨綠裙。細吊帶,深V,
裙擺開衩處綴著細碎的亮片。又旋開名為“深紅欲望”的口紅,濃郁的漿果色點燃蒼白的唇。
鏡中的女人眼波流轉,妖冶決絕。去他大爺?shù)摹捌胀ā保?酒吧聲浪震耳。
蘇晚擠向角落里常去的卡座,手機屏幕刺亮林薇的道歉短信:【寶貝!天塌了!
老板臨時抓我通宵改方案?。?!十萬火急!殺千刀的!??!我過不去了!你自己玩開心點!
下次我請罪!??!跪求原諒!??!】后面跟著一串哭泣和崩潰的表情。短暫的失落后,
蘇晚想既然來都來了,不要浪費自己精心打扮的妝造。她挪到吧臺:“威士忌,純的。雙份。
” 琥珀色的液體灼燒喉嚨,嗆出眼淚。嗆咳讓她伏在冰冷臺面,
肩膀也隨之聳動……“姐姐?”清朗的男聲穿透嘈雜,蘇晚淚眼朦朧抬頭。
年輕臉龐干凈如晨光小白楊,他指了指她酒杯:“姐姐,你……口紅沾杯上了。
” 蘇晚狼狽蹭嘴角,酒精混著委屈在血液里沖撞。眼前這張年輕帥氣的臉,
在搖晃的燈光和酒精的催化下,竟然顯得無比順眼,甚至……有點蠱惑人心。
心底那股被壓抑的、想要放縱和報復的沖動,被酒精徹底點燃,
燒掉了最后一絲名為理智的引線。蘇晚放下酒杯,身體向前微傾,紅唇勾起醉意挑釁的弧度,
腳踝無意識蹭過他小腿:“弟弟…一個人?”年輕男孩——江澈,
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的光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他靠近,
清爽皂角氣息拂過她耳廓:“嗯,和室友。姐姐喝了不少?一個人?”“一個人不好嗎?
”蘇晚又灌一口酒,眼神迷離挑釁,“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溫熱的酒氣拂過耳垂。江澈喉結滾動,溫熱掌心覆上她微涼的手背:“太吵了。姐姐,
我送你回家?”“回家?”蘇晚嗤笑,指尖勾住他手指,身體軟軟的靠了過去,
酒香氣息如鉤:“姐姐現(xiàn)在…不想回家?!苯旱暮斫Y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他伸出長臂,
一把攬住蘇晚的腰肢穩(wěn)穩(wěn):“好。那就不回?!币癸L激得蘇晚一顫。江澈招來出租車,
報了陌生的酒店名。可能是男生的面孔太過美好,也可能是真的醉了。
蘇晚最后一絲警覺被撲滅,靠在江澈的肩沉入混沌?!耙婚g大床房,謝謝。
”蘇晚朦朧中聽見男生說了這句。隨后電梯平穩(wěn)上升,狹小空間里江澈護著她的頭,
目光卻落在她微張紅唇。不一會兒,蘇晚陷入柔軟的床鋪。醉眼迷蒙間,
床頭的暖光勾勒著年輕俊朗的輪廓。酒精讓她沉淪,她不要清醒!在江澈俯身,
似乎想幫她蓋好薄被的瞬間,蘇晚猛地伸出手臂,用盡僅存的力氣勾住了他的脖頸!
江澈猝不及防撐在她身側,兩人呼吸交纏?!敖憬悖俊彼曇羯硢?。蘇晚仰起臉,
火焰在眼底燃燒,滾燙帶著酒香的唇莽撞印上他的!混亂、生澀。江澈身體瞬間僵住,
下一秒,反客為主!溫和克制徹底被撕碎!他扣住她后腦深吻,滾燙強勢,
另一手箍緊她腰肢幾乎揉碎!吻變得深入滾燙,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席卷蘇晚所有感官!
陌生的歡愉如電流竄遍四肢百骸。蘇晚無意識的弓身,指尖陷入他汗?jié)窦贡沉粝伦ズ邸?/p>
意識也逐漸模糊……不知過了多久,風暴平息。一個結實溫熱的懷抱從身后貼上來,
手臂占有性地環(huán)住了她的腰,下巴輕輕抵在她汗?jié)竦念^頂。黑暗中,
似乎有一聲極輕極沉的嘆息拂過她的發(fā)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像滿足,
又像更深沉的什么。而她,徹底失去了意識。4早上刺目的陽光扎透眼皮。
劇烈的、如同被重錘反復敲打過后的酸痛感,排山倒海般從四肢百骸席卷而來,
尤其是腰腿之間,酸軟得幾乎無法動彈。“嘶……” 蘇晚倒抽一口冷氣,
混沌的大腦被這強烈的身體不適強行喚醒。
昨晚……記憶碎片帶著尖銳棱角扎進腦?!瓢?、年輕的面龐、酒店、熾熱的肢體交纏!
轟!蘇晚猛地睜眼!散落一地的衣物!床頭柜上刺目的安全套包裝盒!還有,
身旁正沉睡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跑!”蘇晚輕手輕腳卻也是手忙腳亂的套上裙子,
抓起手機小包沖向房門!眼角卻瞥見枕畔一點銀光——流蘇耳環(huán)孤零零陷在枕套里!
她指尖蜷縮門把手。算了,不要了!拉開門逃離!電梯直降一樓,蘇晚沖出了旋轉門。
酒店房門合攏的瞬間,“沉睡”的江澈睜開了眼睛。淺褐眸子深不見底。他坐起身,
目光精準的鎖定枕畔銀光。他小心拈起耳環(huán),摩挲著背面,薄唇勾起得逞弧度:“跑?姐姐,
你跑得掉么?”穿好衣服,江澈撥通了電話?!拔??江大少爺?這才幾點?”林薇帶著鼻音。
“姐,幫我個忙?!苯郝曇舫练€(wěn)?!拔蚁氡M快入職呈耀?!薄霸趺戳??這么急?
”表姐林薇不明所以?!白蛲怼液吞K晚在一起?!苯阂膊⑽聪腚[瞞?!疤K晚?!
我閨蜜蘇晚嗎?你該不會…你們……”林薇的大腦還未完全從睡眠模式中醒來?!皩Α?/p>
她剛走?!苯褐苯映姓J。電話那頭一陣死寂,隨即:“江澈!你行啊!憋著大招呢!
晚晚剛被相親男氣死又被催婚!你居然……”“所以,幫我。”江澈打斷她,
“她現(xiàn)在應該很抵觸。我需要‘合理’的契機出現(xiàn),而你,又是她最好的朋友。
”林薇長長嘆氣:“孽緣!老實交代,你選擇入職呈耀,是因為晚晚嗎?”在林薇看來,
自己這個自身有實力不說,而且還是個富二代表弟,完全有更好的選擇?!安蝗荒兀?/p>
”“天吶!”得到肯定答案的林薇,震驚的瞳孔放大,“你……對晚晚,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三年前。”這一刻,林薇覺得自己真的太不了解江澈了。三年!
他居然,能忍三年!5周一早高峰的電梯,擠得像沙丁魚罐頭。蘇晚縮在角落,
第N次詛咒那個放了她鴿子、害她宿醉斷片的閨蜜林薇,
以及……那個在混亂記憶里留下滾燙印記的年輕男孩。那夜的記憶太過于深刻,
以至于這段時間,它都會反復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里!昨晚,又是半夜驚醒,
蘇晚現(xiàn)在急需咖啡續(xù)命?!岸!?電梯到達17樓策劃部。人群蠕動。蘇晚低頭往外擠,
高跟鞋卻鬼使神差地一崴!“小心?!币恢恍揲L有力的手穩(wěn)穩(wěn)托住了她的肘彎。
清爽的薄荷氣息混著一點干凈的皂角味,瞬間沖淡了電梯渾濁的空氣。
蘇晚驚魂未定地抬頭道謝:“謝……” 話音卡在喉嚨里。眼前是一張過分年輕英俊的臉。
清爽利落的黑色短發(fā),眉骨清晰,鼻梁挺直,淺褐色的眼眸深邃得像秋日暖陽下的琥珀。
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如松,明明年輕得過分,氣場卻沉靜強大。是他!
酒吧里那個干凈的小白楊!酒店里那個……滾燙的掠奪者!蘇晚腦子里“嗡”的一聲,
血色瞬間褪盡,只想原地消失!“蘇小姐?” 男人開口,聲音清朗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