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現(xiàn)在還沒有考慮清楚？我想生下來他，可是醫(yī)生說可能不健全。我寧愿受罪受苦也不希望明知這世間的苦多樂少，還要讓他遭受一遍，可是婆婆認為孩子小是正常的?！?/p>
沈清風說完話就慢慢移步坐到了沙發(fā)上，整個人沒有一絲新婚的喜悅，有的是似乎全然的淡定。
袁福寧站在客廳一動不動。
“媽，你過來坐呀？”沈清風忽然看到袁福寧一個人孤零零站著的樣子心里有了一些愛的知覺。
沈清風發(fā)現(xiàn)她還是很愛媽媽，任憑生活給了她多少的磨礪，她的媽媽似乎就是她人生路上前進的發(fā)動機，讓她不至于絕望，也不至于去死，所以她必須活著，而且需要好好的活著。
袁福寧不停地催婚，竟然讓自己親眼見證了自己心愛的女兒步入婚姻便步入了墳墓的顯像，她后悔至極。
“媽？媽？你愣在那里干啥？過來沙發(fā)上坐呀？”沈清風聲音提高了一些，喊醒了袁福寧。
袁福寧抿著嘴走到沈清風的身邊坐了下來。
“孩子的事情你自己能一個人決定嗎？這可是個生命呀。周默寒說要好好照顧你們的，現(xiàn)在人在哪？”
“他在上班呢，忙的沒有時間考慮這個事情?！?/p>
“什么沒有時間考慮這個事情？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晚上他回來我和他說?！?/p>
袁福寧此刻特別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靜靜的陪在沈清風的旁邊，好久兩人就這樣坐著。
“來，清風，先什么都不要想，車到山前必有路，喝點水吧。”袁福寧感覺時間有點長了，就跑過去接了一杯溫開水端了過來。
“媽，你喝了嗎？”沈清風從袁福寧手里接水前小心的問道。
“媽待會喝。”
沈清風聽到媽媽這么說了，看到媽媽懸在自己眼前的手，就將水杯接了過來喝了兩三口，穩(wěn)穩(wěn)的把杯子端在了懷里。
袁福寧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剛要到廚房做晚飯，周默寒推開門進了家，看到袁福寧了，只是輕輕一聲“媽”就準備要回房間。
“周默寒，你站住！”袁福寧提上菜刀走出廚房來到了周默寒旁邊。
周默寒被這架勢還有點嚇著，倒不是自己理虧對沈清風，有的是此刻對自己生命的維護。
“你是活膩了還是咋的？竟然對懷孕的清風如此殘暴。你說的要好好照顧清風和孩子，怎么說的話當放屁了？”袁福寧提著刀在周默寒眼前一閃一閃的嚇得周默寒也開始頭冒冷汗。
周默寒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拉著個臉。
“孩子的情況你了解嗎？”袁福寧看周默寒沒有一點反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聲喊道：“我問你話呢？你再不吭聲小心我手上的刀不長眼睛?！?/p>
“孩子的事情我尊重清風的意愿。”周默寒硬是從牙縫里吐出了幾個字。
袁福寧提著菜刀的手顫抖的放了下來，又抬起來指向了周默寒準備要說什么又停下來了。
沈清風自始至終在沙發(fā)上，沒有動彈也沒有生氣。
“醫(yī)生給安排的引產(chǎn)手術在臘月三十，也就是下周三?！鄙蚯屣L冷冷地說道。
周默寒
聽見當沒聽見一樣回了臥室。
袁福寧一邊后悔自己對女兒催婚的失誤，一邊抓緊時間從冰箱里取出了一些菜趕緊為沈清風做晚飯。
袁福寧很少有的切菜手顫抖，兩次都把自己的兩個手指頭切出血了，也沒有感覺到疼繼續(xù)切著菜。
蒸鍋里的米飯已經(jīng)熟了，可是聞不到丁點香味。
廚房此刻煙霧繚繞，似乎油煙機壞了。
袁福寧整個是在云霧中做起了飯，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腳踏實地了。
“啪！”袁福寧暈的摔倒在了廚房。
“媽，你怎么了？”沈清風聽到響聲站起來拔腿到了廚房，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袁福寧。
“媽，沒事，緩緩就好了。”袁福寧沒讓沈清風拉她起來，自己緩了緩抓著櫥柜站了起來。
“你準備吃飯吧，飯好了?！痹幷殉春玫牟藦腻伬锸⒊鰜?。
“媽，我來盛飯，你坐在椅子上歇一下?！鄙蚯屣L把袁福寧扶到廚房的餐椅上，自己盛了飯和媽媽兩人在廚房簡單吃了點就回到小臥室兩人商量引產(chǎn)住院的事了。
文華是一個善良的媽媽，對周默寒簡直不要疼在骨子里。這不自己兒子一結婚真正的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這都剩兩天過年了還沒有打個電話，小兩口似乎也沒有看看她的意思。
“唉！父母心在兒女上，兒女心在石頭上，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假?！蔽娜A自言自語，順手拿起電話撥給了兒媳沈清風想問問孩子的事情。
“喂，清風呀！你們都好著嗎？孩子按時產(chǎn)檢著嗎？”文華單刀直入可見也是真想孫子了。
“媽，我現(xiàn)在醫(yī)院準備引產(chǎn)手術呢，時間安排在明天上午。”沈清風沒有任何情緒的講到。
“怎么今天到醫(yī)院引產(chǎn)了，事前給我說都沒有說呢？我的孫子不能引產(chǎn)?！蔽娜A說著就語氣嚴肅了起來，“讓默寒接電話?！?/p>
“她沒在。”
“什么？他不在？那你為啥要偷偷引產(chǎn)我的孫子？”文華氣急敗壞，“我告訴你，你不能做引產(chǎn)手術，我現(xiàn)在就和默寒聯(lián)系?！?/p>
文華此刻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在跳抖。
“嘟嘟嘟！”文華給周默寒的電話總是無人接聽。
突然，文華感覺自己的肚子疼的有點受不了了，可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孫子。
“清風呀，我的好女兒，孩子不能引產(chǎn)呀，孩子小很正常的?！蔽幕f完話還沒等沈清風回話電話就掛斷了。
沈清風能和周默寒結婚有一半原因是因為這個婆婆的通情達理，沒有看不起他這個農(nóng)村女孩，還對她關愛有加。這個婆婆讓沈清風多多少少能感覺到在這個家里的一絲絲安全感。
沈清風新婚第一年的臘月三十在醫(yī)院做了她人生的第一個引產(chǎn)手術，她在醫(yī)院完成了新婚的跨年。
然而等沈清風要給文華電話拜年的時候，文華的電話已經(jīng)接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