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不,現(xiàn)在他是“夜梟”,血影衛(wèi)的首領(lǐng)——踏入客棧門檻的剎那,數(shù)道目光便如同冰冷的蛛絲,黏在了他身上。這感覺他太熟悉了,每一次身份轉(zhuǎn)換后踏入陌生環(huán)境,總伴隨著這種審視與掂量。只是這一次,目光里蘊含的意味更深沉,更復(fù)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和探究。他繼承了夜梟的記憶碎片,知道“血影衛(wèi)”這三個字在陰影世界里意味著什么:神秘、狠辣、以及令人膽寒的執(zhí)行力。
他無視那些目光,徑直走向柜臺。柜后掌柜眼皮都沒抬,只從喉嚨里滾出沙啞的兩個字:“天字甲?!?/p>
夜梟的記憶碎片適時翻涌:這是他在此地的據(jù)點之一,一個安全的聯(lián)絡(luò)樞紐。他微微頷首,無需言語,自有小二引路。樓梯的木階在他腳下發(fā)出輕微的呻吟,仿佛承受不住這副新軀體蘊含的爆發(fā)性力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纖維下涌動的內(nèi)力,比之前任何一個身份都更渾厚、更霸道,帶著一股陰冷的血腥氣。這就是血影衛(wèi)首領(lǐng)的實力,也是他此刻安身立命的本錢。只是胸口那道被“自己”(林江)刺穿后留下的新傷,仍在隱隱作痛,提醒著這場身份轉(zhuǎn)換的慘烈代價。
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天字甲號房內(nèi)陳設(shè)簡單卻透著奢華。一個穿著墨綠色勁裝、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正跪坐在蒲團上擦拭一柄短劍。聽到門響,她動作一滯,抬起頭,眼中瞬間掠過一絲驚愕,隨即迅速化為恭順與恐懼。
“主…主人?”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您…您受傷了?”她慌忙放下短劍,膝行幾步上前,動作嫻熟地要去解夜梟的衣襟查看傷勢。這是夜梟的貼身侍女兼護衛(wèi),青鸞。記憶碎片告訴她,此女是夜梟的心腹,但也深知首領(lǐng)的喜怒無常與殘忍。
江林(夜梟)下意識地后退半步,避開了她的手。他需要時間適應(yīng)這具身體和圍繞它的一切人際關(guān)系?!盁o妨?!彼7轮洃浝镆箺n那特有的低沉、不帶起伏的嗓音,冰冷地吐出兩個字,“外面有尾巴?”
青鸞的手僵在半空,隨即收回,垂首道:“回主人,是‘百曉樓’的幾只老鼠,還有‘長風(fēng)鏢局’一個不開眼的新人,一直在附近探頭探腦。屬下已經(jīng)警告過他們一次?!?/p>
“百曉樓…長風(fēng)鏢局…”江林在心中咀嚼著這兩個名字。前者是江湖上最大的情報販子,后者則是此地勢力頗大的鏢行。夜梟的記憶碎片里關(guān)于寶藏的信息還很模糊,只浮現(xiàn)出幾個關(guān)鍵詞語:黑風(fēng)坳、古祭壇、殘缺地圖、以及一股足以打敗格局的力量。這足以讓任何勢力垂涎,引來窺探再正常不過。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向下望去。斜對面茶肆的角落里,一個戴著斗笠的漢子正看似隨意地喝茶,目光卻時不時瞟向客棧大門。另一個穿著長風(fēng)鏢局趟子手服飾的年輕人,則在街角的貨攤前假裝挑揀,動作明顯僵硬。
“一群跳蚤?!苯郑ㄒ箺n)冷哼一聲,心中殺意微動。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極其強烈,對冒犯者的處理方式簡單而直接——抹除。他強行壓下這股戾氣。初來乍到,根基未穩(wěn),不宜立刻大動干戈?!皶簳r不必理會,盯緊即可?!?/p>
“是?!鼻帑[應(yīng)道,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低聲問:“主人,此行…青山村那邊…可還順利?屬下聽說動靜不小?!?/p>
江林(夜梟)心中微凜。青山村,林江的“埋骨之地”。他轉(zhuǎn)過身,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刺向青鸞。青鸞身體一顫,頭埋得更低,幾乎要貼到地上。
“不該問的,別問?!苯郑ㄒ箺n)的聲音更冷了幾分,帶著夜梟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做好你的事。召集此地所有血影衛(wèi)頭目,一個時辰后,地窖議事。遲者,死?!彼枰M快掌握血影衛(wèi)在此地的力量分布和任務(wù)細(xì)節(jié),尤其是關(guān)于寶藏的進展。
“遵命!”青鸞如蒙大赦,立刻叩首,然后迅速起身,像一道影子般無聲地退了出去。
房間內(nèi)只剩下江林(夜梟)一人。他走到銅盆前,水面倒映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三十多歲,面容冷峻如刀削斧鑿,一道細(xì)長的疤痕從左側(cè)眉骨斜劃至耳根,更添幾分陰鷙狠厲。尤其是那雙眼睛,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萬年不化的寒冰。這就是他現(xiàn)在的模樣——夜梟,血影衛(wèi)之主。
他伸出手,輕輕拂過臉頰。皮膚下是強韌的骨骼,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他嘗試調(diào)動內(nèi)力,一股冰冷、粘稠、帶著淡淡血腥氣息的氣流瞬間在經(jīng)脈中奔騰起來,遠比李逸風(fēng)的真氣更凝練,更霸道。他隨手拿起桌上一只厚實的瓷杯,五指微一用力。
“咔嚓!”
一聲輕響,瓷杯瞬間被捏碎,粉末從他指縫簌簌落下。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這感覺令人迷醉,卻也帶來一絲隱憂。實力越強,意味著能殺死他的人就越少,而一旦被殺,能奪舍的對象也更難尋。他必須更加謹(jǐn)慎。胸口的劍傷再次傳來一陣隱痛,提醒他這力量并非毫無代價。
一個時辰后,客棧地窖。
昏暗的油燈勉強照亮這處隱蔽的空間,空氣潮濕陰冷,混雜著泥土和陳年酒糟的氣味。十幾道黑影如同石雕般靜立在陰影中,氣息內(nèi)斂,卻散發(fā)著濃重的煞氣。他們是血影衛(wèi)在此地的骨干,個個手上都沾滿了血腥。
青鸞垂手侍立在江林(夜梟)身后半步的位置。
江林(夜梟)坐在唯一一張鋪著獸皮的椅子上,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眾人。強大的氣場籠罩全場,地窖內(nèi)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幾分。無人敢與他對視。
“說?!彼_口,聲音在地窖中回蕩,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黑風(fēng)坳,進展?!?/p>
一個身材矮壯、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跨前半步,抱拳沉聲道:“稟首領(lǐng),古祭壇入口已確定,就在黑風(fēng)坳斷魂崖下。但入口被一道奇門陣法封住,強行破陣會引發(fā)地動,恐塌方掩埋入口。屬下請來的兩個陣法好手,一個重傷,一個…瘋了,臨死前只反復(fù)念叨‘血祭’二字?!?/p>
“血祭?”江林(夜梟)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夜梟的記憶碎片里沒有這個細(xì)節(jié)。
另一個瘦高如竹竿、面色蒼白的男子接口,聲音尖細(xì):“屬下負(fù)責(zé)地圖碎片。據(jù)查,第三塊碎片很可能在‘聚寶閣’此次拍賣會的壓軸之物中。聚寶閣是‘萬通商會’的產(chǎn)業(yè),守衛(wèi)森嚴(yán),高手如云。強取…代價太大?!彼D了頓,“而且,屬下懷疑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引我們前去。”
引蛇出洞?江林(夜梟)的手指在冰冷的獸皮扶手上輕輕敲擊。萬通商會…這個名字在夜梟的記憶里代表著龐大的財富和深不可測的背景。
“繼續(xù)查?!彼渎暤溃瓣嚪?、碎片、萬通商會…還有,放出消息的人。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后攪動風(fēng)云。”他頓了頓,目光如電射向眾人,“青山村的尾巴,還有鎮(zhèn)上的老鼠,都給我盯死了。讓他們跳,看看能引出什么大魚。但若有人敢伸手…剁了爪子?!?/p>
“是!”眾人齊聲低喝,殺氣彌漫。
“散。”江林(夜梟)揮揮手。
黑影們?nèi)缤眵劝闱臒o聲息地退入黑暗,迅速消失。地窖內(nèi)只剩下江林(夜梟)和青鸞。
“主人,您的傷…”青鸞小心翼翼地開口。
“死不了?!苯郑ㄒ箺n)打斷她,站起身。胸口的傷在議事時一直隱隱作痛,此刻更是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牽扯感。這具身體雖然強悍,但畢竟剛經(jīng)歷過生死轉(zhuǎn)換,又被自己(林江)的劍所傷,遠未恢復(fù)到全盛狀態(tài)。他需要休養(yǎng),也需要時間徹底消化夜梟的記憶和力量?!盎胤俊!?/p>
他剛走出地窖狹窄的通道,重回客棧一樓略顯嘈雜的大堂,異變陡生!
“叮鈴鈴——”
一陣清脆悅耳卻又帶著詭異穿透力的鈴鐺聲毫無征兆地響起,仿佛直接敲在人的心尖上。
幾乎在鈴聲響起的同時,一道寒光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從大堂角落一張不起眼的桌子底下爆射而出,目標(biāo)直指江林(夜梟)的后心!速度快得只留下一抹殘影!是弩箭!而且是特制的、專破內(nèi)家真氣的破罡弩!
這一箭,時機、角度、狠辣程度,都堪稱絕殺!顯然蓄謀已久,就等著他心神剛從地窖的緊繃中放松下來的這一瞬!
江林(夜梟)瞳孔驟然收縮!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快過了思維!那股冰冷粘稠的血河真氣如同受到致命威脅的毒蛇,瞬間狂涌而出!他甚至來不及完全轉(zhuǎn)身,只能憑借千錘百煉的戰(zhàn)斗本能和這具身體的強悍素質(zhì),強行將身體向側(cè)面扭動半分!
“嗤啦!”
刺耳的撕裂聲!
弩箭擦著他左臂外側(cè)掠過,帶起一溜血花,深深釘入他身后的木柱,箭尾兀自劇烈震顫!冰冷的劇痛從左臂傳來。
然而,真正的殺招并非只有這一箭!
就在弩箭射出的同時,那個原本在角落喝茶、戴著斗笠的“百曉樓探子”猛地掀翻桌子,身形如鬼魅般揉身撲上!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對尺許長的分水峨眉刺,藍汪汪的刺尖顯然淬有劇毒!更詭異的是他撲擊的身法,如同沒有骨頭的蛇,扭曲著繞過桌椅的阻礙,快如閃電,直取江林(夜梟)的下盤要害!他根本不是什么探子,而是頂級的殺手!
而那個“長風(fēng)鏢局”的年輕趟子手,也在同一時間暴起!他一把撕掉身上的號服,露出一身精悍的短打,手中寒光一閃,竟是一柄薄如蟬翼的軟劍,劍身抖動間,化作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銀光,帶著絲絲陰寒之氣,封死了江林(夜梟)上方和左右閃避的空間!兩人配合默契無間,一上一下,一剛一柔,瞬間將江林(夜梟)逼入死角!
電光火石之間,生死立判!
江林(夜梟)眼中寒芒爆射!被偷襲的怒火與這具身體里屬于夜梟的狂暴殺意瞬間融合!他沒有閃避,也來不及閃避!
“找死!”
一聲低沉的咆哮如同悶雷炸響!他受傷的左臂猛地一甩,幾滴滾燙的鮮血飛濺而出,如同暗器般射向下方使峨眉刺的殺手面門!同時,他右拳緊握,體內(nèi)那股冰冷粘稠的血河真氣毫無保留地瘋狂灌注于拳頭!
嗡!
拳頭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扭曲了一下,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一層淡淡的、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暗紅色血光覆蓋在拳頭上!
他不閃不避,無視了上方那片致命的劍網(wǎng),右拳帶著一股摧山斷岳般的恐怖氣勢,悍然無比地朝著下方那如毒蛇般襲來的殺手頭顱,狠狠砸下!
以傷換命!以攻代守!這是夜梟最慣用的、也是最兇悍的打法!
下方的殺手顯然沒料到對方如此悍不畏死,面對上下夾擊,竟選擇硬撼他這一路!那幾滴蘊含內(nèi)勁的血珠撲面而來,逼得他不得不偏頭閃避,攻勢頓時一滯。而那只帶著暗紅血光、仿佛有血河奔涌咆哮的拳頭,已如隕石般轟然砸落!拳風(fēng)壓得他幾乎窒息!
“噗!”
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悶響!
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了殺手的左肩上!并非是頭顱,在最后關(guān)頭,那殺手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韌性,竟在不可能中強行扭動身體,用肩膀硬接了這恐怖的一拳!
然而,夜梟的拳,豈是那么好接?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殺手發(fā)出一聲短促凄厲的慘嚎,整個人如同被攻城錘擊中,雙腳離地,炮彈般向后倒飛出去,狠狠撞塌了客棧的柜臺,木屑紛飛!他整條左臂連同半邊肩膀徹底塌陷變形,口中鮮血狂噴,眼看是不活了。
就在江林(夜梟)一拳轟飛下方殺手的同時,上方那片陰寒的劍網(wǎng)也已罩落!持軟劍的殺手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和得手的快意!
然而,江林(夜梟)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他轟出那一拳后,身體借著反震之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向后一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刺向后頸的致命一劍!同時,他沾著自己鮮血的左手快如閃電般向上探出!
“嗤!”
淬毒的軟劍劍鋒擦著他的臉頰掠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而他沾血的左手,卻如同鐵鉗般,精準(zhǔn)無比地抓住了持劍殺手的手腕!
入手冰涼滑膩,那殺手的手腕竟如同涂了油一般!是縮骨功和特殊的卸力法門!
但江林(夜梟)的嘴角卻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夜梟的記憶里,對付這種滑溜的家伙,有的是辦法!
“給我下來!”
他怒吼一聲,抓住對方手腕的五指猛然發(fā)力!一股陰狠歹毒、帶著強烈腐蝕性的血河真氣如同跗骨之蛆,瞬間透過接觸點,狠狠沖入對方的手臂經(jīng)脈!
“呃啊——!”持軟劍的殺手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他感覺自己整條手臂的經(jīng)脈仿佛被無數(shù)燒紅的鋼針同時穿刺,又像被強酸腐蝕!真氣瞬間紊亂,凝聚的劍勢土崩瓦解!
江林(夜梟)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趁著對方劇痛失神的剎那,他抓住對方手腕猛地向下一扯!同時右膝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風(fēng)雷之聲,狠狠向上頂去!
“嘭!”
又是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
膝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對方柔軟的腹部!
殺手雙眼暴凸,身體弓成了蝦米,所有的慘叫都被堵在喉嚨里,只剩下“嗬嗬”的倒氣聲。鮮血混雜著內(nèi)臟碎片從他口中噴涌而出。
江林(夜梟)冷漠地松開手。殺手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軟軟癱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他的腹部深深凹陷下去一個恐怖的弧度。
兔起鶻落,不過幾個呼吸!
大堂內(nèi)死寂一片。原本看熱鬧的食客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躲到了墻角,瑟瑟發(fā)抖。地上躺著兩具迅速冰冷的尸體,柜臺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江林(夜梟)站在血泊中央,左臂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袖,臉頰上也有一道血痕。他微微喘息著,胸口那道新傷在劇烈的搏殺后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讓他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但那雙冰冷的眼眸掃過全場,卻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漠然和兇戾。
他緩緩抬起右手,看著拳鋒上沾染的、屬于敵人的暗紅色血跡,以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的血河真氣的暗紅光芒。
這就是力量帶來的掌控感!生殺予奪,盡在掌中!盡管代價是舊傷復(fù)發(fā),新傷添痛。
就在這時,一個慵懶而嬌媚的女聲打破了這死寂:
“哎呀呀,好兇的拳頭,好烈的性子呢?!?/p>
聲音來自二樓欄桿處。
江林(夜梟)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去。
只見二樓倚著欄桿,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人。她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jì),穿著一身剪裁極為大膽的絳紫色紗裙,領(lǐng)口開得很低,露出一片欺霜賽雪的肌膚和誘人的鎖骨。身段玲瓏浮凸,在輕薄的紗衣下若隱若現(xiàn),透著一股成熟到極致的魅惑風(fēng)情。她手里捏著一只小巧的銀酒杯,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樓下,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仿佛會說話,眼波流轉(zhuǎn)間媚態(tài)橫生,勾魂攝魄。
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樓下的血腥場面,紅唇微啟,抿了一口杯中酒,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江林(夜梟)身上,那目光仿佛帶著小鉤子。
“這位…好漢,”她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帶著一絲慵懶的沙啞,“打打殺殺的多煞風(fēng)景。小女子方才看得心驚肉跳,這心口啊,現(xiàn)在還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呢…”她說著,纖纖玉手竟真的撫上了自己高聳的胸口,動作撩人至極。
“不如…上來喝杯酒,壓壓驚?”她眼波流轉(zhuǎn),笑意更濃,帶著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挑逗,“也讓小女子…好好瞧瞧您這…嚇人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