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哎喲媽你來評評理!”
得知原委后,奶奶把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
“喪門星!沒心肝的白眼狼!”
“你媽死得早,那是她福薄命賤!要不是你大伯和大媽好心,把那些錢糧收起來,就憑你爹那個蠢驢腦袋,早被人騙得褲衩都不剩!”
“還能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書?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就學(xué)會跟長輩頂嘴是吧?”
大伯母冷笑:
“媽你別怪她,她這喪良心的病根兒是娘胎里帶的!跟她那早死的媽一個德行!克夫克家!”
和我至親的奶奶,看我的神情卻像看仇人一樣。
“一件破玩意兒攪得天翻地覆!真是家門不幸!”
“你媽生下個女兒我就說了,這丫頭片子一臉晦氣相,克父母!就該扔尿桶里溺死!”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你更應(yīng)該淹死我爸。”
“這樣他就不會擁有惡毒的媽和勢利的哥哥!”
“也不會生下我受你們欺負!”
奶奶的眼神變得兇狠,拐杖掄過來,直接砸我小腿,臟話一句一句往外蹦。
“反了你了小賤種!跟你媽一樣都是賤骨頭!”
“當(dāng)初就不該讓你爹娶那個短命鬼!”
“生出你這么個討債的禍根!”
火辣辣的疼痛從身上傳來,我被奶奶一路趕出大伯家門口。
此時短信傳來,快遞攔截成功了。
我抓住奶奶再次揮來的拐杖,猛地抽走丟到一旁。
“這件事,我慢慢跟你們算?!?/p>
在一陣陣咒罵聲中,我打車回了公司。
看著回到正軌的物流信息,我稍稍松了口氣。
卻沒想到剛放松一會兒,堂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許晨!快遞是不是你改的!馬上給我改回來!”
“過兩天就是我爸壽宴了,我拿不出禮物有你好果子吃!”
那頭傳來粗重的呼吸聲,想來是氣得不輕。
“你搞搞清楚,東西是我買的,錢是我花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再說,那是你爸不是我爸,你送不出禮物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沒錢沒本事就去睡覺,夢里什么都有!”
不等那邊發(fā)作,我直接掛斷電話并拉黑。
下一秒,大媽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許晨,你怎么敢搶我兒子的東西!”
我只覺好笑,不愧是母子,腦回路簡直如出一轍。
“那你報警吧,看警察判給誰?!?/p>
“寫了我兒子的地址怎么不是我兒子的!”
“一把年紀(jì)了還搶弟弟的東西,果然媽死得早就是沒教養(yǎng)!”
她一口氣沒喘,唾沫星快從聽筒里噴出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東西拿回來認錯,以后老許家就當(dāng)沒你這個人!”
我懶得聽她撒潑,翻了個白眼,冷聲道:
“這一家子吸血鬼親戚誰稀罕要誰要去!”
然后二話不說拉黑。
辦公室門忽然“砰”地被人撞開。
堂弟沖了進來,眼眶通紅。
他徑直走到辦公區(qū)中央,朝著所有人嚎起來:
“都來看??!你們公司的許晨,嫉妒我!硬是把我孝敬我爸的禮物搶走了!”
四周同事全都停下了動作,議論聲漸漸響起。
“我爸媽把她當(dāng)親閨女啊,家里有點好吃的都緊著她!她倒好,她進了這大公司,眼睛就長到頭頂上去了!六親不認!”
“你們公司招人都不查查品德的嗎?讓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混進來!”
氣氛驟然緊了起來。
我指節(jié)發(fā)白,努力保持冷靜,強行扯住堂弟的胳膊:“這是公司,不是你家的戲臺。有話出去說。”
堂弟死命掙扎,嗓子扯得比之前更高:“大家快看!她心虛了!搶我東西還不讓我說實話!”
我壓低聲音,冷冷反問:
“好啊,那你敢告訴大家,是誰下的訂單?又是誰花的錢?”
“一個連工作都沒有、整天啃老蹭吃蹭喝的人,拿什么買價值上萬的壽禮?靠做夢嗎!”
他的臉霎時漲紅了,眼里翻滾著憤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倆僵持在公司門口,他眼珠一轉(zhuǎn)又開始大喊:“我爸爸六十大壽,她還故意搗亂搶東西,就是要讓我們老許家在全村人面前丟人現(xiàn)眼!她就是見不得我們好!”
我冷笑截斷了他的話:“別演了許耀祖,一會兒保安來了進局子的可是你?!?/p>
許耀祖狠狠推了我一把,咬著牙一字一句:
“走著瞧,我的東西,我一定能拿回來!你別得意太早!”
我站在門口,渾身都濕了一層汗,指尖還帶著剛剛掐過那層隱忍的疼。
剛松了口氣,手機忽然一震。
物流APP的提醒彈出來:
“您的包裹狀態(tài)更新:已恢復(fù)派送,預(yù)計今日送達 [許耀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