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理解不了,卻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正好宣云的手機消息提示叮了一下,話題也就揭過去。
宣云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有個新好友申請,申請留言就兩個字:江堯。
她先是放在一邊沒管,一個小時后,又來了一個申請,還是他。
她還是不搭理,這回沒到一小時就多了三四個申請。
全是他。
宣云眼神暗了暗,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然后就拉黑了。
江堯第一條文字信息剛發(fā)出,就收到一個紅色感嘆號。
在一旁看書的小阿柏覺得今天的舅舅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也不教他寫作業(yè),也不帶他去游泳,只知道坐在書房里,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手機。
連阿柏不認真閱讀,偷摸畫花了課本他都沒發(fā)現。
他視線偷偷越過書本去看江堯,臉色是從沒見過低沉,甚至是傷感,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立馬就點開,竟然只是個廣告提醒,他和宣云的對話頁面上,依舊是紅色感嘆號。
他捏著手機的手用了里,關節(jié)都泛白,考慮了一兩秒,就直接電話打過去。
宣云一看是沒見過的號碼,有些猶豫,但是也不排除,是有些客戶打電話來定制小玉米的。
她想來想去,江堯那樣的人,是做不出直接打電話來的事情的——他從前也就是在床上失控一些,大多數時候,都是個體面人。
她已經這樣拒絕了,他再打來就是自找難堪了。
想過了這些,宣云才接了電話:“喂,你好?!?/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傳來熟悉的低啞嗓音:“我?!?/p>
“別掛,阿柏找你?!?/p>
他說出那個“我”字以后,立即搶在她掛斷之前開口。
阿柏原本還在偷看江堯,突然就被點名了,正好就對上江堯抬起頭,看過來的目光。
他對阿柏招招手:“過來。”
阿柏就跑過去。
宣云聽見電話里傳來了阿柏的聲音:“舅舅,干嘛呀?”
“宣老師。”
阿柏驚訝:“你在給宣老師打電話?”
江堯點點頭,卻并不把電話給阿柏,反倒對著電話里說:“我辭職了,這段時間住在我姐家,所以暑假我來帶阿柏,你是他老師,家長的聯系方式總要有吧?”
意思是之后每天他都會去接送阿柏,所以宣云得把他的微信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宣云礙于安安在場,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抵觸,但聲音還是十分冷淡:“所以找我什么事?”
“熱水澡洗了嗎?”這句關懷熟悉得就像從來沒分開過,就像他多年來一如既往在她身邊扮演著溫柔可靠的兄長一樣。
宣云怕安安聽見,慌忙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低聲罵了一句:“你有病吧!”
江堯捏著手機,被罵了也無動于衷,只要她別掛電話就行。
可阿柏看不明白這些復雜的氛圍,也不明白,舅舅叫自己過來是干嘛的?
”舅舅?你真的在跟宣老師打電話嗎?“
宣云聽見后把到嘴邊的臟話咽了一半下去,不想讓小孩聽見:”阿柏找我什么事?快說!“
可江堯就是捏著電話不放:“你明天幾點上班,我去接你?!?/p>
“用不著,我和我室友一起。”
“我車坐得下?!?/p>
“但我一點兒也不想看見你?!?/p>
“可我想。”
他用低啞的嗓音平靜地說出的三個字,讓宣云腦袋嗡了一下。
從前都是她求著江堯,這話不真實得就像做夢似的。
她聽后臉色陰沉下來,認真對著電話冷聲說:“你以為你是誰?隨便招招手我就要朝你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