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夜晚過去,暴雨洗刷過的城市空氣格外清冽,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主臥。姜嫵醒來時,
身邊的位置早已空了。床單平整冰涼,仿佛昨夜那個同處一室的微妙瞬間只是錯覺。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若有似無的雪松冷冽氣息,提醒著她并非夢境。
她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昨夜秦司理后背那道猙獰的傷痕和他沉默隱忍的姿態(tài),
依舊清晰地在腦海中盤桓。她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下翻涌的心緒,
習(xí)慣性地摸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沒有預(yù)料中經(jīng)紀人或助理的轟炸信息。
不堪入目的詞條#姜嫵緋聞#、#姜嫵顧言密會#、#秦家婚變#……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幾個官方色彩濃厚的詞條高居榜首:「#網(wǎng)信辦開展娛樂信息專項整治#」
「#多家造謠營銷號被依法關(guān)停#」「#首都網(wǎng)警通報多起網(wǎng)絡(luò)誹謗案件#」
姜嫵的心猛地一跳,手指迅速滑動屏幕。點開其中一個通報,內(nèi)容措辭嚴厲,
直接點名了幾家規(guī)模不小的娛樂營銷公司及其負責(zé)人,指控其長期組織水軍,
編造、傳播虛假信息,嚴重擾亂網(wǎng)絡(luò)秩序,侵害他人名譽權(quán),已被立案調(diào)查。
通報中雖未提及具體事件和當(dāng)事人姓名,但明眼人都能看出,
這正是針對昨天那場針對她的輿論風(fēng)暴的雷霆一擊!速度太快了!效率高得驚人!
這絕不是常規(guī)公關(guān)手段能達到的效果。她立刻撥通了經(jīng)紀人Liya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被秒接的,Liya的聲音帶著熬夜后的沙啞和濃濃的疲憊,劈頭就問:“阿嫵!
你還好嗎?網(wǎng)上那些……”“Liya姐,”姜嫵打斷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詢,
“新聞……都消失了?”“啊?什么消失了?”Liya顯然還在狀況外,隨即反應(yīng)過來,
“哦!你說那些黑你的熱搜?我正要跟你說這個!邪了門了!
我昨晚聯(lián)系了好幾家平時關(guān)系不錯的公關(guān)公司,結(jié)果對方一聽是你的事兒,
要么支支吾吾說接不了,要么干脆直接拒絕!背后那資本肯定來頭不小,壓得死死的!
我愁得一宿沒睡,還在托人找更高層的門路呢……等等!”Liya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你說消失了?我還沒看手機!”姜蕪連忙反應(yīng)過來,
詫異道:“不是你找人做的?”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點擊屏幕的聲音,幾秒后,
Liya倒吸一口涼氣:“臥槽!真的全沒了!……這……這誰干的?怎么可能是我???
這手段……也太利落了!直接釜底抽薪,把造謠的源頭給端了?
這種能讓對方資本都吃癟、甚至被連根拔起的能量……”Liya的聲音低了下來,
帶著職業(yè)性的敏銳分析,“阿嫵,這可不是一般公關(guān)公司能做到的。這種級別的雷霆手段,
通常意味著……有更強大的資本出手了,而且立場極其強硬。
”姜嫵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不是liya,但能為她做到這個程度的人,
心底那個呼之欲出的名字,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昨夜他帶著一身鞭傷回來,
沉默地獨自承受了秦家的雷霆之怒……然后,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又以如此強勢、不留余地的方式,替她蕩平了網(wǎng)絡(luò)上的污濁?!昂?,我知道了。
”姜嫵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復(fù)雜的了然,“不管怎樣,辛苦你了Liya姐。這次的人情,
我記下了?!薄案疫€客氣什么!”Liya的語氣輕松了不少,“不過……你知道是誰?
”她試探地問?!啊蟾挪碌搅??!苯獘硾]有明說,但語氣里的篤定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改天請你吃飯,好好謝謝你?!睊炝穗娫挘獘匙诖策?,清晨的陽光落在她臉上,
卻感覺不到多少暖意。心口像是被什么塞滿了,沉甸甸的,又帶著一絲陌生的酸脹。
震驚、后怕、對秦家冷酷手段的憤怒,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
混雜著愧疚和被保護的悸動。秦司理。是他。是她讓他什么也不要管,
可他替她擋下了秦家冰冷的家法,又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為她劈開了輿論的荊棘。而他,
什么都沒說。沒有邀功,沒有質(zhì)問,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
依舊是那副拒人千里的冰冷模樣。這種沉默的、近乎笨拙的解決方式,
卻比任何言語都更猛烈地撞擊著她的心防。她起身,目光掃過床頭柜,
昨晚拿回來的藥箱還放在那里。她走過去,打開藥箱,里面消毒藥水和紗布都消耗了不少。
指尖輕輕拂過那卷剩下的紗布,
仿佛還能感受到昨夜他后背肌膚的溫度和那道傷痕的觸目驚心。
“傷口需要處理……這幾天別沾水……”她昨晚的話言猶在耳。一個念頭,
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秦氏集團總部,頂層總裁辦公室。氣氛一如既往的低壓。
秦司理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正聽著幾位高管的匯報。他穿著熨帖的黑色襯衫,
領(lǐng)口扣得一絲不茍,完美地遮住了鎖骨下靠近頸窩的傷痕。只是當(dāng)他需要抬手翻閱文件時,
動作間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眉宇間也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倦色。林峰敲門進來,
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秦司理翻閱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頓,抬眸,
深不見底的目光投向門口。姜嫵站在門口。她沒有刻意打扮,
只穿著簡單的米白色針織衫和牛仔褲,長發(fā)隨意挽起,手里拎著一個低調(diào)的紙袋。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卻挺直的輪廓。
她的目光平靜地迎上秦司理的審視,沒有躲閃。高管們識趣地暫停了匯報,
目光在秦司理和門口的姜嫵之間微妙地逡巡?!皶h暫停十分鐘。
”秦司理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打破了沉默。高管們迅速起身,魚貫而出,經(jīng)過姜嫵身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