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北寧淵眉頭一皺,見他遲疑,沈蕓惜只當默認,便繼續(xù)道:“世人皆知我這個相府蠢才嫡女,身子骨嬌弱,皇家定然不可能立一個病秧子為太子妃,聽說皇家靜心寺十分適合調(diào)養(yǎng)身體......”
北寧淵是個聰明人,不需沈蕓惜把話說完,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都說這沈蕓惜是個什么也學不會的蠢才,如今看來,她不但不像傳聞中的不蠢,而且還絕頂聰明,性格也不似那般懦弱。
北寧淵別有深意的又將沈蕓惜打量了一番,這般一身傲骨,倒也是很少能從一個女人的身上看到。
他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隨即點頭,沉聲喚了一聲他的貼身侍衛(wèi),“袁磊!”
“屬下在!”袁磊恭順的上前拱手作揖。
“傳本宮旨意,相國公府嫡女沈蕓惜,因身患重疾,遣送皇家靜心寺安心調(diào)養(yǎng)身體,為?;适已},另廢除她未來太子妃之位!”北寧淵吩咐道。
眾人皆是一愣,原本聽北寧淵并無要殺沈蕓惜之意,沈蕓素心底很是不悅,但又聽北寧淵廢除了他和沈蕓惜之間的婚約,心底又著實感到一陣的竊喜。
只有廢除了沈蕓惜,她才能有機會坐上那太子妃之位。
“是!屬下遵旨!”袁磊再次拱手作揖。
計謀得逞,沈蕓惜心中自是高興,可就在她得意之際,卻又見北寧淵眼底閃過了一道讓人捉摸不透的邪蹙之色。
北寧淵看了一眼沈蕓惜,“不過既是做戲,那就必須要做足!”
聞聲,沈蕓惜嘴角的笑意頓時凝固,發(fā)問,“太子殿下想要如何?”
“本宮要有人當眾哭街,讓全程百姓都知道相國公府大小姐,是因為得了重病才被東宮廢除,繼而送往靜心寺修養(yǎng)的?!?/p>
沈蕓惜蹙了蹙眉頭,心底忍不住暗暗叫罵起來,“好你個北寧淵,心眼子還真不少,姐姐我還沒死呢,居然就想讓人給我哭街?并且這個哭街的人,必須還是她最親近之人,這樣才更有可信度?!?/p>
沈蕓惜心里對北寧淵恨得牙癢癢,但為了她這第二條小命,也只能忍辱負重了。
“好!”沈蕓惜抬了抬頭,眼神異常堅定。
沈蕓惜聲音剛落,就見一個小太監(jiān)從外面疾步走了進來,恭順提醒道:“太子殿下,天色已晚,咱們也該回宮了!”
北寧淵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此一刻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點點頭,“擺駕回宮!”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北寧淵離開的身影,沈蕓惜學著眾人的姿態(tài),葫蘆畫瓢的行了禮,“恭送太子殿下!”
東宮的人全都離去之后,沈瓚回身,神色如刀絞一般瞪了一眼沈蕓惜,然后狠聲道:“還不趕緊散去?都愣在這里做什么?”
一句話,立刻就讓西苑的人全都散了去,沈瓚冷冷的丟下了一句,“沈蕓惜,你最好給我在靜心寺安分守己一點,免得連累了整個相國公府!”轉(zhuǎn)身便拂袖而去,趙嫣兒也緊隨其后。
沈蕓素完全沒了剛剛的那股柔弱之氣,猙獰著臉恨不得立刻將對面的沈蕓惜生吞活剝了。
可面對沈瓚和沈蕓素對她的這般威脅和挑釁,沈蕓惜卻是表現(xiàn)的異常的淡定,不僅沒有半點的驚懼,反而倒是一副甚是得意之樣。
呵呵,我就喜歡看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賊爽!
沈蕓惜雙臂環(huán)胸,挑釁一般朝著沈蕓素挑了挑眉,氣的沈蕓素咬牙切齒的跺了跺腳,“你給我等著!”然后氣沖沖的摔門走了。
這第一場宅斗算是她大獲全勝,沈蕓惜眉頭輕挑,朝著門外的身形擺了擺手,嘲笑道:“呵呵,慢走,不送!”
“嘶......”手心的傷口還真疼??!
沈蕓惜垂目掃了一眼仍在地上的銀鞭,上面的血漬仍然觸目驚心。
唉,這些血,她得吃多少豬肝才能補回來??!
沈蕓惜惋惜的癟了癟嘴,這個沈瓚對于她這個親生女兒來說是有多么的狠心,這下手可真夠重的。
這若是放在現(xiàn)代的話,她高低得帶著沈瓚一起去醫(yī)院做一個DNA檢測,看看他們倆到底是不是親生父女。
“小姐,你的手......”看到沈蕓惜手上的鞭痕,曇花眼中滿是心疼。
沈蕓惜害怕曇花擔心,慌忙抽回了手,然后漾笑道:“呵呵,放心吧,你家小姐皮糙肉厚的,一點都不疼,我沒事兒......”
我靠!沒事兒個嘚啊!
沒想到我一個中西醫(yī)雙絕的圣手,手起刀落,在醫(yī)院都是我割別人的份,這次居然會被別人給割了,真是丟人!
“還說沒事呢,都流了這么多的血了,小姐,您等一會,奴婢這就去給找膏藥!”曇花梨花帶淚,哭著就開始在房間里翻箱倒柜起來。
“不對啊,上次相國對您動家法的時候,我記得我留了一瓶膏藥的啊,那還是夫人親自調(diào)制的呢!怎么找不到了?”
看著曇花四處翻找的焦急背影,沈蕓惜皺了皺眉頭,“曇花,我…經(jīng)常被打嗎?”
聽到沈蕓惜這話,曇花還以為她這是又傷心了,緊忙轉(zhuǎn)身想要安慰,“小姐,您不要難過,相國總說您笨拙愚蠢,不討喜,但在曇花心里,您和夫人一樣心地善良,夫人曾經(jīng)既是懸壺濟世的大夫,您也一定會和她一樣…哎呦…”
沈蕓惜一扶額頭,汗!曇花啊曇花,真不曉得,你這是在安慰,還是在撒鹽?
曇花話說一半,腳下突然被什么給絆了一下,她驚呼一聲,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曇花,小心!”沈蕓惜擔心,緊忙上前查探,卻被絆倒曇花的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這個東西怎么瞧著有些眼熟。
不對,那是什么?
“小姐,怎,怎么了?曇花不礙事的…”看著沈蕓惜一臉驚愕的朝著她這邊走來,以為是在關心她,“噓,曇花你先別動!”
她正要起身,就見沈蕓惜話說著,抬手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雨后的夜里總是讓人感到了一陣的涼意,燃在燭臺上的燭燈已經(jīng)快要燃盡了,昏暗的燭光打在沈蕓惜的臉上搖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