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過后,夏文杰有查過稽核,在百度、谷歌上都搜過了,搜尋的結(jié)果千奇百怪,大多都是某個公司的稽核人員或者是財務稽核,根本搜不到政府內(nèi)有這樣的部門。
他也不得不懷疑,稽核局領導究竟是余耀輝的真實身份,亦或者他只是個騙子,為了某種目的脅迫自己入伙。
當然,想要驗證余耀輝的真實身份也并不難,只不過,萬一他要是個騙子,那結(jié)果就很嚴重了。
夏文杰沒有說謊,從金二那里得到的一百萬的現(xiàn)金他根本沒打算獨自留下。
對于旁人來說,一百萬是很大一筆錢了,但對于夏文杰而言,那真的不算多,單單他每月經(jīng)手的錢就超過一百萬。
大叔的失蹤已有一年多了,但他仍遵照大叔在臨走之前交代給他的委托,在每月十五號準時轉(zhuǎn)賬,將二十萬的美金轉(zhuǎn)入那個神秘賬戶。
余耀輝了解他的一切,似乎唯獨沒有了解到這一點,不然的話,夏文杰相信余耀輝肯定會向自己追問此事。
這天早上,夏文杰像往常一樣,背著書包早早的走出家門。今天他的書包很鼓,不過里面裝的不是書本,而是整整一百萬的現(xiàn)金。
他出了家門后,立刻給班主任打去電話,向老師請了一天的病假,而后他背著一書包的錢,先是去了李雪松的家。
李家的條件遠遠比不上許家,雖說是住在同一條街區(qū),但李家所住的房子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樓,一棟又破又舊的筒子樓。
李父、李母都是下崗的職工,李父在外打些零工,身體不好的李母則工作不固定,李雪松死后,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夏文杰到時,正好李母在家??吹剿?,李母很是高興,熱情地把他拉進屋里。
屋內(nèi)還是老樣子,和以前沒多大變化,尤其是李雪松的房間,所有的擺設都沒有任何的變動,就像他人沒有離開一樣。
夏文杰看在眼里,心頭一痛,眼睛漸漸濕潤。
當初李雪松在時,夏文杰經(jīng)常會過來玩,他死后,他也就不經(jīng)常來了,不是人走茶涼,而是他覺得自己實在沒臉再登門。
最好的朋友平白無故的枉死,自己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他還有什么臉面來見李雪松的父母?
現(xiàn)在,他終于有來的勇氣了。
他把書包放下,打開拉鏈,從里面拿出一打打的嶄新鈔票,擺放在桌子上。
見狀,李母驚呆了,張大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文杰啊,這......你這是做什么?”
“李姨,當年害死雪松的兇手已經(jīng)抓到了,這些錢,是他的補償。”夏文杰一口氣從書包里掏出五十打鈔票,想了想,他從中又拿出十打,一并羅放在桌子上。
本來他打算把這一百萬平分給李家和許家,但看看屋子里陳舊的擺設,以及李雪松空蕩蕩的房間,他覺得李家應該得到的更多一些才對。
把六十萬的現(xiàn)金擺放好,他用手拍了拍,說道:“李姨,這里是六十萬,雖說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雪松的命,但有了這些補償,總是能讓日子好過一點?!?/p>
李母看都沒看桌上的那些錢,眼巴巴地看著夏文杰,顫聲問道:“兇手......兇手真的被抓住了?我家雪松不是失足摔下樓的?”
“是......是的,兇手已經(jīng)伏法,雪松是被兇手推下樓的......”夏文杰垂下頭,哽咽著無法再說下去,而李母業(yè)已癱軟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夏文杰急忙把李母從地上攙扶起來,讓她坐到椅子上,他扭回頭望向李雪松的房間,閉上眼睛長嘆一聲,心中喃喃道:雪松,你要是在天有靈的話,現(xiàn)在,終于可以瞑目了吧。
一直到中午,夏文杰才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李家,隨后他又去往許家。
因為許婧的關系,夏文杰經(jīng)常到許家來做客,有時候會幫忙喂喂飯,有時候陪許婧聊聊天,只不過所謂的聊天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到了許家后,他把書包里剩下的四十萬現(xiàn)金全部拿出來,交給許母,和對李母的說詞一樣,稱是兇手已伏法,這是兇手的補償金。
聽聞他的講述后,許母百感交集,雖沒有像李母那么激動,亦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抹眼淚。
夏文杰又安慰她好一會,才起身走進許婧的房間。
慢慢把房門關嚴,夏文杰走到床前,看著呆呆坐在上面的許婧,他強壓下心中的傷感,強顏歡笑地說道:“小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害死雪松的金二死了。”
本以為自己的這番話會讓許婧有些反應,可是她仍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雙眼依舊是空洞的,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殼,夏文杰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
“金二是摔死的!還是在那棟樓,還是在那個天臺上,他掉下去摔死了!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這是他應得的結(jié)果?!?/p>
夏文杰在床沿邊緩緩坐下來,平視著許婧的眼睛,笑道:“小婧,雪松的仇已經(jīng)報了,你也不用再擔心壞人會來欺負你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你在為我擔心嗎?不用擔心,警察找不到我的頭上?!?/p>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驅(qū)虎吞狼嗎?整件事,沒有破綻,就算找上我,也沒有任何的證據(jù)能指控我,我很厲害吧?”
夏文杰邊得意地笑著邊自顧自地說著話,但眼淚卻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對了......”他有所感覺,急忙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深吸口氣,繼續(xù)笑道:“上次來的時候我說過,等這件事情結(jié)束后我?guī)愠鋈ド⑸⑿?,你想去海邊還是想去看山水?”
他恍然又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要看大海的話,在我們d市也可以看的嘛,我想我們該去看山水,先去泰山吧,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嘛,泰山離我們這也很近?!?/p>
“然后,我們還可以去......”
他正說著話,原本一動不動的許婧突然身子前傾,張開手臂,將他樓住。
夏文杰驚呆了,這可是兩年多來許婧第一次對他做出這么大的反應,第一次和他有所互動。
他目瞪口呆地任憑許婧抱著,過了半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他想看看許婧的臉,但又不敢推開她,顫聲說道:“小......小婧......”
她沒有什么反應,僅僅是輕柔地抱著他,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又像是幾分鐘,她慢慢松開手臂,身子又仰,依靠回床頭,臉上的表情依舊呆滯、木然,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似的。
“小婧?”夏文杰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可是,她的魂又不知飛到了何方?
剛才她只是有了短暫的反應,現(xiàn)在又恢復成常態(tài),夏文杰在失望的同時心里又充滿欣慰的喜悅,這畢竟是一個好的開始,而且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點,再多抽出一些時間陪陪她,小婧一定能好起來,變回正常人。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已經(jīng)為以后做好了打算,等他大學畢業(yè)之后,他會娶小婧,他不知道自己對小婧的感情是不是愛情,但有一點他很確定,照顧小婧是他的責任。
這天對于夏文杰而言是個悲喜交加的一天,也是他和過去徹底做個決斷的一天,以后,他的生活里再沒有仇恨,他將過普通人該過的生活。
他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傍晚六點多,夏文豪在家,另外還有一個人,周惠茹。
周惠茹不常到夏家,或者說是夏文豪并不經(jīng)常帶她回來,雖說兩人已是很親密的男女朋友。
在夏文杰的印象中,哥哥的女朋友一直都很多,但真正帶回家來的,還只有惠茹姐一個。
看到周惠茹只著淡妝,身上還穿著可愛的圍裙,夏文杰笑了,說道:“惠茹姐,你來了?!?/p>
“是啊,好不容易來一次,就被你哥哥當成下人來用?!?/p>
周惠茹穿梭在廚房和飯廳,將一盤盤的飯菜擺上餐桌,忙得團團轉(zhuǎn),而夏文豪則悠哉清閑地坐在客廳里,窩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地看著電視。
夏文豪有多大男人,這一點再沒有誰會比夏文杰更深有體會的了,他拖下外套,擼了擼袖子,邊去洗手邊說道:“惠茹姐,我?guī)湍??!?/p>
周惠茹喜笑顏開地說道:“還是小弟最可愛,可比某些人強多了。”說話時,她還特意向客廳里的夏文豪翻翻白眼。
“男主外,女主內(nèi),天經(jīng)地義,如果娶個老婆回家是用來供的,那我直接去寺廟請尊佛像回家多省事?!毕奈暮蓝吨赏?,慢悠悠地說道。
“小弟,你聽聽你哥說的這叫什么話?”周惠茹邊翻著白眼邊無奈地撇嘴,但臉上的表情卻掩飾不住她心頭的喜悅。
夏文豪這么說簡直就是把她當成了妻子,這也正是周惠茹夢寐以求想要的。
誰都無法否認,夏文豪是個出色的男人,年輕、帥氣又富有,他的身邊也從來沒缺過女人,能成功收獲他的心,對于周惠茹而言也件十分自豪又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