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出十足的難為情和愧疚，聲音懇切得能滴出蜜來。王興福眉頭不易察覺地皺起，

眼中閃過一絲被拂逆的不快。郎五直接垮下臉，手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大哥別急！

聽我細(xì)說！”老耿一看不好，慌忙上前半步，語調(diào)更高了幾分，

將李長順的沉默直接解釋成受寵若驚后的惶恐，“咱李家是啥人家？署長又是啥貴人？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是天上地下！可我昨兒夜里尋思了半宿，署長大人看得上玉紅，

那是玉紅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更是李家的造化！咱們還有啥臉矯情？！

”王興福鼻孔里哼了一聲，臉色稍霽。郎五按在槍套上的手也微微松懈下來。

老耿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小心翼翼地看向王興福，語氣卑微中帶著試探：“署長，

咱們李家雖然貧賤，可嫁女也是一輩子就這一回的大事。我這當(dāng)表叔的，

斗膽……代表我大哥和我這苦命的侄女，

想替玉紅這丫頭……求署長答應(yīng)三個(gè)……實(shí)在算不上條件的條件，也好讓父女倆寬寬心？

”“哦？說說看！”王興福揚(yáng)了揚(yáng)濃重的眉毛，臉上顯出“我允你提，

已是格外開恩”的睥睨神態(tài)。郎五則抱著手臂，一臉審視和不耐煩?！笆鞘鞘?！

”老耿腰彎得更低，語速飛快又謙恭：“頭一件！不管我家門第多寒酸，

閨女總是打小養(yǎng)大的心頭肉。她出嫁時(shí)，這排場……不能太委屈。

娘家人去送嫁的親戚朋友、老街舊鄰什么的，請署長務(wù)必多容下幾桌，

讓我大哥臉上也能沾點(diǎn)榮光，一輩子就這一回！”他抬頭緊張地觀察著署長的反應(yīng)。

王興福嘴角動了動，這點(diǎn)面子上的事算不得什么，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郎五也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算是默認(rèn)。老耿得了第一個(gè)默許，像是受到了巨大鼓勵，

聲音平穩(wěn)了些：“第二件，玉紅這丫頭命薄，小時(shí)候在南山關(guān)帝廟找瞎子算過，說是福淺。

瞎子留下話兒，嫁娶想得圓滿長久，必得在月圓之夜，設(shè)紅燭宴客，

讓月老和紅燭一起做了見證，小夫妻才能共諧連理、白頭到老！這個(gè)……半是古禮，

半是命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