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像在說……
“紫琳，紫琳！”
“你別吃……”
下一秒，聲音忽然清晰起來。
“紫琳，紫琳！”
“別嚇爸爸，爸爸不能沒有你??！”
是爸爸在喊我。
我從夢境中掙扎醒來。
正對上爸爸那雙滄桑蒼老的眼眸。
那眸子，沒了責(zé)怪，沒了恨意，只剩自責(zé)和關(guān)懷。
爸爸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紫琳！你醒了！”
“紫金，紫琳醒了，你快來看看她！”
哥哥急忙跑到我病床前，差點(diǎn)摔倒。
他下巴都是胡碴。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和父親一樣，再也沒有那點(diǎn)威脅和恐嚇的架勢。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和小心翼翼。
“都怪哥哥不好！”
“是哥哥太執(zhí)著了，認(rèn)定了你要害我們！”
“沒想到，你竟然巴不得自己去死！”
父親繼續(xù)問道。
“你是不是夢到自己了？”
“我們半路察覺不對，趕回家的時候，你已經(jīng)心臟驟停了！”
“還好我這幾年怕出意外，學(xué)了一手急救按壓，才把你保活了！”
哥哥嘆了口氣，竟然直接跪了下來。
“紫琳，你給哥哥一耳光吧！”
“哥哥不是人，沒能護(hù)好自己的親妹妹！”
我再也克制不住眼淚。
也急忙搖頭，說道。
“哥哥，爸爸，你們別自責(zé)了?！?/p>
“我害死了親人們，你們找我問罪，本就是無可厚非。”
爸爸沉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喝令哥哥。
“別跪了，長輩跪晚輩，是要讓紫琳折壽的！”
哥哥慌忙起身，又從桌上溫柔地遞給我一瓶水。
爸爸?jǐn)Q開瓶蓋，想親自喂我。
他眼眸一轉(zhuǎn)，笑著問。
“紫琳，你跟爸爸說說，媽媽都跟你說了什么？”
我臉色一僵。
心底的寒意，瞬間擴(kuò)散到全身。
媽媽？
我從來沒提過媽媽。
爸爸怎么會知道媽媽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
8.
沒等我問。
哥哥率先發(fā)問了。
“爸，你說什么夢話？”
“紫琳剛死里逃生，你就問她做了什么夢？”
“難道會是什么很好的夢嗎？別讓她回憶，到時候又得痛苦一次！”
爸爸咳嗽兩聲。
他下意識尷尬地縮回了遞水的手。
“抱歉，是爸爸糊涂了?！?/p>
“我太想你媽媽了，很久沒做夢夢到她，以為你能和她見一面?！?/p>
“剛好能代替我，問候她好不好?！?/p>
見到爸爸疲憊佝僂著的身體。
我疑慮打消了一點(diǎn)。
一個喪妻多年，無法寄托思念的男人，的確會是這種反應(yīng)。
陰陽兩隔，他只能巴望著，從別人那里，得到一點(diǎn)亡妻的消息。
所以我搖搖頭，心里多了一絲欣慰。
“爸，沒想到你心里還是有媽媽的！”
“我還以為你心里只有徐海燕和于福兒，早就沒有媽媽和弟妹的位置了?！?/p>
爸爸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