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叔公……”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秦叔公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坐下。
他沉默了片刻，好像在斟酌著什么，然后緩緩開口道：“婉喬啊，有件事，叔公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或許……這一切的禍?zhǔn)?，并非偶然，而是與你的……命格有關(guān)?！?/p>
“我的命格？”我心中一驚，抬起頭看向他。
秦叔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露出一絲凝重和猶豫：“你可知曉，你的祖父，當(dāng)年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星象大師？”
我搖了搖頭。
關(guān)于祖父，我知之甚少。
只知道他似乎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父親也很少提及。
秦叔公嘆了口氣：“唉，說起來也是一段塵封的往事了。你祖父沈觀星，當(dāng)年在星象占卜、堪輿風(fēng)水上的造詣，可謂是冠絕京華。只是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他才心灰意冷，帶著一身本事，隱居山林，不再過問世事?！?/p>
“什么事？”我急切地追問。
秦叔公看了看我，壓低了聲音：“這件事，本不該讓你知道，怕你承受不住。但如今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般地步，或許讓你知曉真相，也是一種解脫。你出生那日，天有異象，紅霞漫天，百鳥哀鳴。你祖父夜觀星象，推算出你……你乃是……‘天煞孤星’之命格?！?/p>
“天煞孤星？！”這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我的頭頂！
“不……不可能！”我失聲叫道，臉色煞白。
“孩子，你先別激動?！鼻厥骞醋∥业募绨颍澳阕娓杆愠龃嗣窈?，痛心疾首。為了給你尋找逆天改命之法，你祖父才對外宣稱病故，實則帶著所有關(guān)于你命格的推演記錄，遠(yuǎn)遁山林，潛心研究破解之道?！?/p>
秦叔公的聲音充滿了悲憫：“你父親和母親一直將此事瞞著你，就是怕你心中有負(fù)擔(dān)。而趙氏……她或許是無意中知曉了這個秘密?！?/p>
“至于太子殿下，”秦叔公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他與你情深意重，接觸過密，又即將與你成婚……或許，正是因為與你這個‘災(zāi)星’的命格牽扯過深，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天煞孤星……克父克夫……
原來，父親和景淵的死，真的是因為我！
所有真心待我好的人，都會因我而死……
“不……這不是真的……”我喃喃自語，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孩子，叔公知道這很難接受。”秦叔公嘆息著，“但或許，找到你祖父，能有一線生機(jī)。我當(dāng)年與你祖父有過一些交情，隱約知道他隱居的大致方位。不如，我?guī)闳フ艺铱?？或許他已經(jīng)找到了為你改命的方法?！?/p>
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叔公帶著我，離開了尚書府，乘著馬車，一路朝著京郊的深山駛?cè)ァ?/p>
馬車在一處極其隱秘的山谷前停下。
秦叔公扶著我，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走了許久，終于來到一間掩映在竹林深處的茅屋前。
“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秦叔公上前敲了敲門。
片刻后，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打開了門。
他看到我，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深深的悲哀。
“孩子……你……你還是來了……”老人的聲音沙啞而虛弱。
秦叔公上前一步：“沈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這是婉喬，你的孫女。”
老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我：“進(jìn)來吧?！?/p>
茅屋里陳設(shè)極其簡陋，彌漫著一股濃重草藥味。
老人顫抖著給我倒了杯水，然后，用一種近乎宣判的語氣，再次印證了秦叔公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