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轉(zhuǎn)角處有兩人手挽著手走過來,顯然是剛才的動靜驚動了別人,看見其中一個是宋母,宋離離到底收斂了點。
宋母身旁的貴婦身穿紫色旗袍,很是嫵媚的樣子,那波光流轉(zhuǎn)在謝瑞英身上掃了一下,唇角含笑:“方才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謝瑞英看來了熟人,底氣又足了,冷哼一聲,指著宋離離說:“這女人膽敢打我,你知道她是哪家的人,我定要給她們家點顏色看看!”
宋母見狀柳眉豎起,剛要說話,那貴婦人給攔下了,笑著說:“英少哪里的話,這不是人還好好的么。剛才你們一定是發(fā)生了些誤會,不過可巧這姑娘我認識,要不您看在我的面兒上,就不追究了吧。”
謝瑞英哪里肯就此罷休,還是曹緒陽扯了扯他的衣袖,過來耳語道:“謝少咱們畢竟剛來海城,不好得罪人??!況且她們能讓陳太求情,怕也不是好動手的?!?/p>
謝瑞英想了想,這話說得也是,上頭交代給他這么大攤子,他可不能辦砸了,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好。
那過肩摔看著摔得狠,實際上沒傷著什么。但被一個女人這樣折辱,到底難堪,他陰著臉思索片刻,恨聲道:“哼,這次算你運氣好,有陳太幫你說話,你最好祈禱下次不要再遇見我。不然,你就等著!”
說完這話,謝瑞英朝陳太點了下頭,領(lǐng)著小尾巴似的曹緒陽離開了。
等兩人走后,方才一觸即發(fā)的緊張氣氛這才散去,陳太微笑看向宋離離:“這就是宋太你剛找回家的親女兒吧!我瞧著,倒比你家妙妙還美上幾分,也像你。”
宋母感激地握住陳太的手:“今天多謝你了,離離來認一認,這是媽媽的朋友陳阿姨?!?/p>
宋離離聽見,乖巧叫了一聲。
陳太似乎很喜歡她,對她左看右看,好一通夸。卻在細細打量后,忽然問:“阿姨問個興許會得罪你的話,離離是不是皮膚不太好呀?!?/p>
宋離離略微意外,她記得出門前上了妝的,難不成剛才打架時脫粉了?
陳太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侃侃說道:“我是做醫(yī)美起家的,尋常女人的皮膚狀態(tài)好不好,我一眼辨認得出。這樣,我就送你一張店里的貴賓卡,你多來做幾次醫(yī)美,我保管你皮膚變得水潤光滑,又白又細膩。”
她牽過宋離離的手,一把將卡塞人手里:“拿著,別客氣啊。”
宋離離還在微微愣神,宋母也開口道:“你陳阿姨和媽媽是好閨蜜,她送你禮物就收下。而且陳阿姨家的醫(yī)美店可是整個海市聞名的,別人想要這卡也沒門路呢?!?/p>
宋離離沒想到自己出門一趟,還得了意外之喜,后面感謝的話動了幾分真情。
她的皮膚狀態(tài)確實急需提升,就算沒有陳太的幫助,她也會主動去找醫(yī)美機構(gòu)療理的?,F(xiàn)在的情況當然是再好不過。
陳太是來看衣服時同宋母碰的面,這會兒兩人又聊了幾句,她接了個電話,遇上點急事就要動身走了。臨走前想起什么,又從包包里取出兩張入場券,遞給宋母。
“真是不巧。我原本打算下午和老公一起去看地下拳擊賽的,這會兒公司里突然開會,怕是去不了了,這票過期又不能用。宋太,你有時間,倒是可以和女兒一起去看個新鮮。”
她說著沖宋母眨了眨眼,轉(zhuǎn)身扭著嫵媚的腰肢走了。
宋母朝她揮手道別,另一只手里,兩張入場券搖啊搖。
宋離離一低頭,看清那頁面兩個虎背熊腰的裸男貼身肉搏,各自拿起斗大的拳頭互毆,口鼻全是血,畫面相當炸裂,當即想勸。
這種黑拳場可不比正規(guī)的拳擊場那么規(guī)范,都是怎么狠辣歹毒怎么來,場面怎么血腥暴力怎么來。拳套沒有,安全措施也沒有,上場就是真刀真槍的干,死人都是常有的事。
這種場面,哪里是宋母這種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能去看的?
她剛要開口,宋母轉(zhuǎn)頭回來朝她星星眼:“女兒女兒,我們一起去看拳擊吖!”
宋離離:“……”
這老女人可可愛愛的是怎么回事?
宋離離微微皺起眉,糾結(jié)著要不要陪她去,卻再度瞥見入場券,這次看清了上面一排廣告語。
黑霸王地下拳擊場,給你最驚險刺激的視覺體驗!
黑霸王?
宋離離回想原文時間點,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抓起宋母的手,毫不猶豫:“媽,我陪你去?!?/p>
下午三點,海市北區(qū)某條商業(yè)街巷子里,一家名為黑猿酒吧的店面,人流如織。
按理說酒吧這種地方,只有晚間才會人滿為患,下午這樣的熱鬧,顯而易見的不正常。
進了酒吧往里走,越過寬闊而逐漸熱鬧的舞池,踩過激烈的鼓點,轉(zhuǎn)進一條較為寬敞的甬道,步行近百米,就會看見一扇微敞的門。
門口守著兩個臂紋青龍的粗膀漢子,樣貌很兇,卻很應(yīng)景。
因為再往里邊去,就是被譽為“北區(qū)斗獸場”的黑霸王拳擊場,這里只會在每周末下午至晚間開場,入場券一片難求,由于某種特殊而受限的原因,幾乎是場場爆滿。
將兩張入場券交給紋身大漢,看著緊緊抱住她手臂,猶如一只樹賴的宋母,宋離離無奈嘆了口氣。
真是又菜又愛玩,宋母,哦不對,容嘉音你人設(shè)已經(jīng)崩塌了你知道嗎?
宋離離吐完槽,目光掃向場內(nèi),環(huán)形的觀眾席位三三兩兩落了座,找了一圈沒有看見疑似那人的人。
不過也對,畢竟那位原文中的反派大BOSS,這時候的身份可不是圍觀野獸搏斗而喝彩的觀眾,他就是野獸本人。
拳擊場二樓,辦公室。
“喲,少東家,您今兒個怎么有空來巡視了?”酒吧老板福氣的臉龐,對著小胖子笑得分外親切。
他忽然話音略微一頓,看向走在胖子身前半步的人:“這位是?”
曹緒陽拍了拍謝瑞英的肩膀:“我大哥,你叫他英少就行,至于其他的,少打聽?!?/p>
酒吧老板笑容更加熱情:“那我為你們挑選一處最佳的觀戰(zhàn)席位?”
“這個姑且不提?!辈芫w陽老神在在地往后招了招手,身后兩名黑衣人壓著一青年走過來。
青年的雙手被人制住,身形被迫前傾,凌亂劉海遮住眼眸。他穿一身清冷白襯衫,袖口挽起到半臂,露出的手臂白得能看清血管。
他走進來,就像是裹著一身霜雪的氣息,辦公室只開了一扇小窗,光線有點暗。對比映襯之下,便讓他成為那唯一驚艷的一抹白,讓人移不開眼。
酒吧老板瞥見青年左手手肘上那一條顯眼的鞭痕,識趣地移開目光,問道:“少東家這是何意?”
曹緒陽向青年輕蔑地瞥去一眼:“他就是今晚被安排守擂臺的人,跟對場的那些拳手說一聲,人別打死就成?!?/p>
謝瑞英后背靠在木質(zhì)沙發(fā)上,聞言輕笑:“打死了又怎么?他老爺子還能怪我?”
曹緒陽嘿嘿笑了兩聲,卻說:“話不能這么說,謝大舅確實不在意他的死活,可他到底還是入了謝老爺幾分眼的,要是問起來,咱們也不好交代?!?/p>
想起那位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爺爺,可絕對不是個容情的角色,謝瑞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暗想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事確實不能做得太過。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趕緊帶他下去?!庇掷湫σ宦暎庤畹囟⒅菑埍缓诎l(fā)遮蔽的,雪白清冷的半張臉:“想脫離我的控制,謝之尋,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