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厭離將初淮完全籠罩在身后,看向她的黑眸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林沐瑤,收買人心真有一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你的地盤呢?!?/p>
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手下頓時彎下腰,得到他的準(zhǔn)許后方才顫著身退下。
有古龍香水氣飄入林沐瑤鼻尖,她愕然抬起頭,見著沈厭離一身筆挺的西裝,連頭發(fā)都用發(fā)膠定了型。
紅本在初淮的手上狀似無意地露出一角。
林沐瑤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嗓音也染上幾分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意:
“沈厭離,你和她領(lǐng)證了?”
沈厭離卻當(dāng)她不存在般,輕聲將初淮哄上樓哄,才冷冷地朝她瞥來一個眼神:
“怎么還不走?”
“你他媽個混蛋!”
林沐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她掏出槍扣動扳機,直直摁上他的額頭:
“我跟了你整整十年, 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憑什么可以像丟垃圾般把我一腳踹開,你他媽的就沒有心!”
無論林沐瑤怎么哭鬧,沈厭離都不為所動,神情冷漠得像在看一個瘋子。
他頻頻地抬頭往樓上看,見掛著粉色風(fēng)鈴的房間燈光熄滅,他不耐煩地摁住林沐瑤的手:
“罵完了嗎?罵完就滾,別賴在這礙眼?!?/p>
一腔怒火觸到軟綿綿的棉花,林沐瑤不可置信地退后幾步,捂著臉痛哭出聲。
再移開手,只看見空蕩蕩的大廳。
她的心涼得徹底,拖著身子一步步往樓上走,麻木地清除這十年來她留下的痕跡。
杯子,拖鞋,睡衣....
所有東西都是她精心挑選成對的情侶款。
沈厭離表面嫌棄,卻在咖啡杯被手下打碎時,費盡心力特意去國外尋已經(jīng)停產(chǎn)的產(chǎn)家,只為讓他再造個一模一樣的。
她顫著手去碰兩人合照的相框,卻有一雙白皙細(xì)嫩的手搶先將它拿過。
“哐當(dāng)”一聲,相框在林沐瑤面前摔得四分五裂。
初淮笑得肆意又張揚:
“不好意思呀姐姐,我不小心手滑了。”
她欺身靠近,陰狠的笑容在林沐瑤眼中越放越大:
“你以為自己算什么東西,一個我的替死鬼罷了,竟真以為厭離心中有你嗎?真是可笑至極!”
“這就是你和他的定情信物吧...”
初淮眼睛向下一瞥,狠狠扯下林沐瑤脖頸上的玉佛。
“你在干什么,這是我媽媽給我的遺物!”
林沐瑤抬手去搶,卻在碰到她掌心的厚繭后動作一頓。
拇指和食指的夾縫處....
這是長期握搶的人才會長的繭子!
在她愣神的這一秒,玉佩被拋下窗戶。
林沐瑤的瞳孔猛得一縮,她瘋了般沖向窗戶,見水面泛起層層漣漪,心中的窒息感方才緩解些。
顧不得冬日湖水的刺骨寒冷,林沐瑤縱身越進湖面。
這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是她在快要餓死時也舍不得賣掉的寶貝!
冰涼的水灌入肺部,鼻腔和喉嚨也都仿佛被細(xì)細(xì)密密的針扎入。
林沐瑤強睜著被湖水刺痛的雙眼,費力地在渾濁的水底摸索。
“媽媽...媽媽...”
林沐瑤喃喃著,顫抖的手終于感受到溫潤的觸感。
眼淚一瞬落下,可剛剛探出腦袋,頭皮便傳來一陣劇痛。
沈厭離掰開她泛血的指尖,白色的瑩光從他手中拋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沈厭離!”
林沐瑤握拳死死盯著他,眼中閃過萬千恨意:
“你明知道那枚玉佛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那是她的母親跪上三千臺階為她求來的平安。
自此之后,她大病得愈,母親的身體卻日漸消瘦。
沈厭離卻只是冷冷晲著她:
“初淮身子弱,你有什么不滿沖著我來,動了她,就該付出代價。”
在他身后,初淮捂著流血的掌心,眼角的淚將落未落。
林沐瑤艱難咳出幾口水:
“你他媽是傻了嗎,去查監(jiān)控啊,看看我們兩誰欺負(fù)誰?。 ?/p>
沈厭離握著她肩膀的力度加重,嗤笑出聲:
“林沐瑤,我真是太慣著你了?!?/p>
身后幾個大漢將她架起,拖進密室:
“初淮是我妻子,你駁了她面子,便是不將我放在眼里?!?/p>
“去里面呆著,好好想想怎么當(dāng)條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