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厭離腹部中槍的消息傳來時,林沐瑤拎著雞湯匆匆趕到私人醫(yī)院。
隔著玻璃,她看見病床前坐著個女孩。
二人不知說了什么,沈厭離伸手無奈地揉了揉女孩發(fā)頂,神色是從未見過的柔和。
林沐瑤抖著手推門進入,女孩轉(zhuǎn)頭朝她看來,眼中閃過絲挑釁:
“你就是沐瑤姐吧,這段時間多謝你對厭離的照顧了。”
她從林沐瑤手中接過雞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沈厭離卻沒有任何不滿,他支起身子,寵溺地替她將垂下的發(fā)絲別至耳后,垂眸靜靜看著她,連眉梢都漫開繾綣笑意。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沒有在林沐瑤身上停留半刻,連她轉(zhuǎn)身走出病房都沒有察覺。
林沐瑤回到家中,無力蜷縮在沙發(fā)上。
她知道,沈厭離的心不再她身上了。
后半夜,本來已睡去的她卻突然感到身子一陣輕盈。
睜開眼,沈厭離眼底翻涌的暗潮幾乎要將她溺斃其中。
后背很快貼住柔軟的床榻,身前是男人灼熱的胸膛。
林沐瑤皺眉將他推開些:
“發(fā)燒了不在醫(yī)院呆著,回來干嗎?”
沈厭離只是笑,他輕輕咬住她的耳垂:
“想不想試試40度的?”
還未等她回答,衣襟便被扯開。
沈厭離今日瘋得厲害,在她身上一次次索取著,好像頭不知疲倦的野獸。
月光透過窗子灑在浴室中,沈厭離叼著煙為她擦拭身子:
“林沐瑤,你跟了我多久?”
“十年?!?/p>
十年前,她在街頭流浪時被一群男人抓走,領進斗獸場,與野獸搏斗專供貴人取樂。
四周是彌漫著鐵銹味與血腥氣的黑暗,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朝她沖來,近得能看見牙尖上沾得碎肉。
絕望之際,鐵門被人打開,她滾進一個冰涼的懷抱:
“這丫頭我要了,開個價?!?/p>
周圍有調(diào)笑他是不是看上她了,他也只是淺笑:
“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我還不至于饑不擇食,今日心情好,看她可憐收留她罷了?!?/p>
這一收留,便是十年。
她也成了沈厭離身邊唯一的女人。
眾人也說,沈厭離愛極了她。
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卻為她哭為她笑,為她將一身傲骨折斷。
“十年啊,林沐瑤,我們斷了吧,我也決定上岸了?!?/p>
毛巾沾水擦過紅痕,林沐瑤疼得渾身發(fā)抖。
她強忍著哽咽開口:
“沈厭離,為了她,你不僅不要我,連你用命打拼出來的家業(yè)都不要了嗎?”
看著他疏離的眉眼,林沐瑤一瞬明白了什么:
“她是初淮,對嗎?”
老三口中,沈厭離那個死去的初戀。
有什么念頭在她腦中躍出,她直直看向沈厭離的眼睛:
“所以,你救下我,將我捧在掌心十年,都是為了讓我給她當擋箭牌,對嗎?”
“對。”
“咯噔”一聲,林沐瑤的心立刻沉到谷底。
毫無被戳穿的慌張與心虛,沈厭離叼著煙迎上她的目光:
“十年青春,你開個價吧?!?/p>
林沐瑤低頭看向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笑出了眼淚。
在沈厭離身邊十年,她替他扛過刀,挨過子彈,將自己淬煉成他最鋒利的刀刃。
如今,他卻想用錢輕飄飄地將這一切買斷。
十年感情,也淪為一場交易。
遲遲沒等到她的回答,沈厭離將她抱在腿上,熟練地為她穿好衣服后,將一張黑卡放至她的掌心,起身走出房門:
“明天小淮要搬進來住,你將東西收拾好,別讓她看見,她哭了我會心疼?!?/p>
大門關上,整間屋子再次被黑暗籠罩。
林沐瑤緩緩直起身子,打開手機給閨蜜發(fā)了消息。
她只能假死,才能逃過沈厭離仇家的追捕。
待確定完假身份后,她摘下情侶對戒,拋進屋外池塘。
沈厭離,是你先將我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