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已經有了師父。
總不能叫人家退出師門再拜入自己門下吧,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此事只可徐徐圖之。
到時見了他師父,蹊仙宗施予援手解除他們的困境,人家自然感激涕零。
再動之以情給他們幾件上品玄器或一粒筑基丹,不愁他師父不答應讓其徒弟改換門庭?!?/p>
想到這里桃泉老祖微微一笑,說道:“蜃閣島人多勢眾,魔修之士如云,少年,恐怕你師父兇多吉少吶!”
“我?guī)煾刚f過蜃閣島的人奈何不了他的。
爺爺還有兩位,在下因要找?guī)煾冈谶@里就告辭了,感謝您三位還有您家的靈獸救了我,大恩大德,容日后再報?!?/p>
馮矯聽了桃泉老祖的話雖不太相信但也有些擔心,遂告辭想快點找到師父。
向桃泉老祖三人行了禮,轉身就要下山而去。
“少年,茫茫人海,你去哪里找人?
若是碰到蜃閣島的人那可不妙啊,那幫人心狠手辣毫無人性。”待馮矯轉身要走,桃泉老祖說道。
“先回翠玉山看看,為了找到師父我才不怕蜃閣島的人?!?/p>
“你修為尚淺,回翠玉山碰到余萬白這個魔頭豈不白白丟掉性命,你就不怕死嗎?”
“師恩大如山,死又何懼!”
“好小子,知恩圖報,有情有義!”
桃泉老祖贊賞地豎起了大拇指,目送馮矯離開。
夜深,翠玉山溫度驟降。
北風刮起,風敲竹韻的蕭索之聲讓人哈欠連天。
子夜,肖千平結束巡防,提著氣死風燈去廂房睡覺,路過云房外。
“肖師弟,你進來一下?!痹品坷飩鱽碛嗳f白的聲音。
“是,余師兄還沒睡呢?!?/p>
肖千平推開門,走進云房內,順手關上了門。
桌子一燈如豆,余萬白坐在木床上打坐。
燈火昏暗,只能看見一張模糊蠟黃的臉。
肖千平行過禮,畢恭畢敬的半坐著。
“趙師弟怎么樣了?”
“原來師兄知道了,他被山妖重傷昏迷,我看您在練功打坐,不敢打攪?!?/p>
“何處山妖?”
“有點像鳳凰又有點像公雞,猜測是個過路山妖?!?/p>
“恩,霍玉德去哪里啦?”
“霍玉德那斯跌落水潭被鯊魚吃了,只留下幾塊碎袍我?guī)Щ貋砹?。”肖千平知道他問為何沒有擒住霍玉德。
“如此說來,藥王劍可能掉在潭底或在鯊魚肚子里,怎么不下水找?”
“師兄,我不熟悉水性,您是知道的。”
蜃閣島地處海外,人人會游泳,但肖千平是個例外,他自幼長在干旱之地,是個旱鴨子,后來才加入魔宗。
“好吧,明天我們一起去潭底看看,可憐可憐!”
肖千平曉得他說的可憐是指霍玉德,便默不作聲。
沉默了半晌,見余師兄不說話,肖千平想告辭回去休息,正要說話。
“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你過來?!庇嗳f白突然又說道。
他躬身控背走到余萬白身旁,燈火照映下兩人交頭接耳的身影躍然于紙窗上。
余萬白在他耳旁吩咐如此如此,說話聲音細如蚊蟲。
聽完余萬白秘密吩咐,肖千平臉色一僵,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余師兄……不對,是余狼心狗肺不僅非常注重儀容也非常好面子,再加上心狠手辣心腸歹毒,為求自保自己不能不答應。
“魔道中人貪婪自私,同門之情非常淡薄,自己也算是個異類?!毙で叫牡讙行淖詥?。
“余師兄,要沒其他事,我回去準備準備了?!?/p>
余萬白點頭應允。
肖千平提著氣死風燈出屋待要關門。
“肖師弟,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明白嗎?”余萬白話雖說的輕輕柔柔的,暗含警告意味。
“是,余師兄您知根知底,我這人一向嘴嚴?!?/p>
“去辦吧?!?/p>
“是!”
“豁喇”門響,肖千平走出屋外關上門,提著油燈去廚房找東西去了。
馮矯早已經翻墻進來,爬到大榆樹上藏身,院內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他身上穿了鶴氅寶衣,躲在暗處煉氣九層的修士很難察覺,筑基修士也須展開神識才能發(fā)現(xiàn)。
他之所以回來就是等夜黑風高趁余萬白四人熟睡時看看師父有沒有被擒住,各房間里有沒有關著他。
沒有料到這魔宗之人那么晚才睡,要知道古時候沒有電,老百姓天黑后很早就睡覺了。
馮矯偷聽到師父被鯊魚吃掉,淚流滿面,傷心欲絕。
他差點哭出聲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師父對自己恩重如山,不僅治好了他的病還傳授劍法,這恩德比天高比海深,想不到人說沒了就沒了。
此時馮矯恨不得沖下去和余萬白拼個魚死網(wǎng)破,但理智戰(zhàn)勝了情感,他知道如今自己的實力是斗不過余萬白的,下去拼命只是是找死,徒勞無益。
想到這他從樹上下來,打算去找翠玉宗的遠方師叔修習道法仙術,學成之后再來找余萬白算賬。
馮矯剛要下樹,聽到腳步聲走來。
見肖千平端著一盆水從院中走過,往一間廂房里去了。
他三更半夜端著盆水干什么?
莫非是給被重明鳥抓傷的那個人擦身洗臉嗎?
房間里余萬白說你知我知,讓他馬上去辦事,難道……
魔宗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馮矯帶著疑惑溜下大榆樹。
躡手躡腳地繞到廂房北面窗戶,靠著墻壁透過窗戶往房里偷瞄。
廂房里陳設簡單,一桌兩凳一床而已。
臉盆放在床頭,肖千平點燃桌子上的油燈,床上躺著的趙天豹五官照的亮堂。
肖千平臉盆里將浸濕的毛巾拿起來也不擰干水,就往趙天豹頭發(fā)上抹擦。
抹擦了五六下,將趙天豹的頭發(fā)弄得濕漉漉的。
毛巾甩盆里,從懷里掏出一柄亮晃晃的小刀,在油燈里燒了幾下,就往師弟頭上刮了起來。
小刀十分鋒利,一刮就大片頭發(fā)掉落床頭。
沒過多久就給趙天豹剃了個光頭。
他還特意弄劃了幾道類似鳥爪的血口子,然后用金瘡藥涂在師弟光頭上,用白布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