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河接過凳子，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對著深云的身體砸去。
深云被打得頭破血流，很快就再度暈倒了。
看著顧河如此激動的模樣。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從花床上一躍而起，我抱起命盤，將其舉得很高。
「顧河，你很在乎這個圓盤，是嗎？
「告訴我真相，不然我現(xiàn)在就把它砸壞。」
老人率先慌了神：「有話好好說，小姑娘別沖動啊，你快把它放下來。」
顧河的語氣里也帶著哀求：「若微，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你別亂來?！?/p>
「行?！?/p>
我深吸一口氣，道：「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p>
剛剛拉開那扇抽屜后。
我清楚地看見，那具尸體，是我自己。
佛頭蠟燭的燭火正搖曳。
我還看見，燭光下，顧河、乞丐還有深云，他們?nèi)紱]有影子。
只有我一個人有影子。
我意識到，在那些奇怪的蠟燭前，活人沒有影子，死人才會有。
「顧河，你還準備騙我嗎？」
我說著，眼淚也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我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顧河怔怔地，既震驚又絕望地看著我。
他面如死灰，無力地說：
「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
11
顧河給我看了一段監(jiān)控視頻。
時間是半個多月前，晚上八點。
視頻里，一位衣衫破舊的老爺爺被電瓶車撞了。
電瓶車主徑直逃逸，他被撞得頭破血流，無助地窩在街邊。
來來往往好幾位路人，都沒人上前關(guān)心他。
那位老爺爺就是眼前的老人。
很快，畫面里出現(xiàn)了我的身影。
我停在了老人的身前，蹲下身子。
顧河說，那天只有我關(guān)心老人的傷勢嚴不嚴重，并提出要去對面的藥店給他買酒精和棉簽消毒。
就在我過完馬路，即將到達藥店時，卻被深云的兒子給砸死了。
「深云的兒子患有抑郁癥，治療很久也不見好，那天他跳樓輕生，剛好砸到了你。
「你當場死亡，他兒子在 ICU 住了好幾天，最后也死了。」
顧河垂下腦袋，說到這件事時，他的眼眶紅了。
「天吶……」
我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你死后，小懿幾次鬧到醫(yī)院，去找對方家屬討公道?？伤麄兪窃趺凑f的，說『我兒子已經(jīng)重傷了，你們還要怎么樣，是陳若微自己倒霉，好好地非要經(jīng)過那地方?！?/p>
「他們不僅不愿意給說法，還辱罵你，小懿氣不過，直接跟人打起來了。
「跳樓者的舅舅患有精神疾病，懷里常年揣著塊鐵餅。因為不滿小懿去醫(yī)院鬧，爭執(zhí)間，那位精神病直接抄起鐵餅，對著小懿的頭猛砸了幾十下，等我趕到的時候，小懿已經(jīng)被蓋上白布了…….」
……
聽完顧河的描述，我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小懿竟是這么死的。
眼淚徹底決堤，我為閨蜜的死感到很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