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們在說我什么壞話呢？”溫小寒收了吉他，三兩步從舞臺跨到了他們身邊。
她的表演一結(jié)束，酒吧里馬上又恢復(fù)了喧鬧的氛圍。
“你是不是有順風(fēng)耳啊？”奉培吃驚不已。
“看你們兩賊兮兮那樣就知道是在說我壞話了?！?/p>
酒吧老板找到她，將一個薄薄的信封交到她手里?！靶『?，這是你今晚的薪水。你來了以后，酒吧生意真的好了不少。你這樣的歌手不出道真是可惜了?！?/p>
已經(jīng)有很多客人這么跟她說過，真是可惜了。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拔乙龅懒四愕侥娜フ椅疫@么好的駐唱歌手啊?！彼f話從來都是這樣自信滿滿，不怕展示出自負的那一面。
溫小寒從信封里把工資掏出來，四張一百。她抽了一張出來拍在吧臺上給酒保。“Henry，一杯白蘭地?！?/p>
老板對Henry搖搖頭，讓他別收溫小寒的錢?！八阄屹~上。”
“那可不行。老板你這樣我下次收工都不敢喝一杯放松下了。你這是要逼我跳槽?。俊睖匦『彦X揉成一團丟進吧臺上那個TIPS的杯子里。
老板哭笑不得，只有吩咐Henry多附送塊甜點給她。
“Henry，他們兩的酒錢我也一起結(jié)了吧?！彼餍园颜麄€信封遞了過去。
奉培想攔，被孫蘅截住?！霸蹅儍删桶残漠?dāng)小白臉吧。有溫老板在呢?！?/p>
溫小寒知道孫蘅在揶揄她。她是江湖兒女，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有錢今日花。
她駐唱的收入遠不夠她在B市的開銷，溫小寒有錢的時候，孫蘅就安心的“吃軟飯”。等她山窮水盡了，再給她準(zhǔn)備一頓熱的飯菜和一床暖的被窩。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酒和甜點一起上來的。簡單的法式烤布蕾裝在一個陶瓷杯里。溫小寒平時不太吃甜品，但今天上臺前沒吃晚飯，肚子有點餓了。她拿起勺子邊吃邊和奉培聊起了天。
“又是什么案子要來求我們家小蘅蘅?。俊狈钆嗫磳O蘅對這個稱呼面不改色，自己抖了抖雞皮疙瘩。
“有個大師被人謀殺在家里?！?/p>
“這年頭誰都能叫大師?！睖匦『灰詾橐獾膿u了搖頭。
“是個真大師。做玉雕的，叫傅平生?！狈钆嘧屑毚蛄恐纳裆?/p>
“哦！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p>
“在哪聽見的？”
“小蘅蘅的床頭柜上有好幾本鑒賞的書上都提到了這個人。他的作品好貴呢。”
“是啊..”奉培和孫蘅對望了一眼。
“咳咳咳~”溫小寒放下勺子突然猛咳起來。
孫蘅緊張的從高腳凳上下來替她順背。溫小寒咳得好像喘不過氣來一樣?！癏enry，這布蕾里頭加了什么？”
“什么？”Henry也被嚇到，不知道她怎么了。
孫蘅拿起瓷杯聞了一下?！笆遣皇羌恿伺Ｄ蹋俊?/p>
“是..是啊。”之前酒吧的烤布蕾里都沒有加牛奶，上次有客人提了意見說加牛奶口感更好一點。廚房就改良了一下配方?！霸趺戳藛?？”
奉培也很緊張的。“小寒為什么會這樣？”
孫蘅皺眉?！八腥樘遣荒桶Y?！?/p>
孫蘅開車載她去醫(yī)院吊了點滴，忙活了幾個小時后，她終于緩過來。累得在孫蘅的膝頭上睡著了。
奉培和他并排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叭说纳眢w真的很奇怪啊。夏梔最喜歡吃牛奶糖，小寒卻對牛奶過敏。”
孫蘅若有所思的盯著溫小寒還紅腫著的手臂。
次日，奉培去福利院看夏梔。
外公死后，她被刑警隊的人找到送進了兒童福利院。
奉培去看她時，她正在發(fā)脾氣。把自己關(guān)在小房間里，誰說話都不理。
“怎么回事？”奉培問保育員。
“小梔一直很乖。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突然這個樣子?！北Ｓ龁T也很不解。
“今天福利院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嗎？”
“沒有呀?！北Ｓ龁T百思不得其解。
旁邊經(jīng)過的一個護工搭了句話。“今天院里有個小男孩玩耍的時候掀了她的裙子，你知道小孩子都是頑皮的。我們以為沒什么事，但夏梔當(dāng)時嚇壞了，尖叫不止，后來還哭了很久。然后就不理人了?！?/p>
“原來是這樣?！必撠?zé)照看夏梔的保育員覺得很不好意思，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她都不知道。
奉培推門走進夏梔的房間時，夏梔只抬頭看了他一眼復(fù)又低下了頭。
奉培從口袋了抓了一把奶糖出來，是文鴻煜說過的那個牌子。
夏梔忍不住伸手從他手心里拿了一顆。福利院里沒有這種糖吃，她很想回家。
這么想著就說了出來?！拔蚁牖丶??！?/p>
“你已經(jīng)沒有家了?！狈钆嘁徽f出口就后悔了。她還只是個孩子，這樣的話對她太過殘忍。
他努力把口氣放柔，轉(zhuǎn)了個話題?！靶d今天為什么要生氣？”
“外公說，夏梔是小女孩。除了家人，別的小男生不能碰小梔裙子下面?！?/p>
“那外公死的那天。你在干什么？”
“外公死了嗎？”夏梔睜大眼睛，很吃驚的表情。但這個表情持續(xù)的太久了，她并不是真的吃驚。九歲對于生死的概念也應(yīng)該有了正確的認(rèn)識。
奉培又換了個問題?！靶d那天穿的裙子上有血。外公死后，你進去工作室看見誰了？”
工作室的智能鎖只輸入了幾個人的指紋，夏梔是其中一個。
“我裙子上有血嗎？”又是同樣的口氣將問題拋了回來。好狡猾的孩子，奉培心想。
“那你說的地窖里的小姐姐是什么時候來的？”
“小姐姐..”夏梔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像是在回憶?！靶◆~姐姐是小梔最好的朋友?！?/p>
夏梔永遠在答非所問，奉培對這樣的小孩沒有一點辦法。心想這差事只能交給孫蘅。